撇下就跑了?这王大庆倒也直接,看来两人交情并不深。
王大庆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我什么都没看到,但李峰肯定是看到了什么。”
王大庆没有必要对我说谎,这事情就古怪了。
虎子插言,“别地儿有没有那种感觉?”
王大庆摇了摇头,“我只在10号病房有这种感觉,别的地儿没有,李峰这事儿八成是鬼干的。我就知道这么多,要是别人问我,我肯定不会说。我怪担心因为这些事,那东西害了他,又跑来害我!”
“怂包!“虎子骂了一句,又问:“就知道这么多?”
“对,就这些。”
说到此,我也没什么可问的了。
“打扰。”
言罢,我起身回去。
路过10号病房,我突然寻思,如果进去看看会怎样?
我左顾右看了一下,确定无人后,试了试却无法推开房门,出事后的第一时间院方已经将门锁死。
王大庆口中的这间屋子相当邪门,他的描述,非常模糊,只谈他的感觉,感觉这种东西太虚无缥缈了,若不是我有过类似感受,我一定不会相信他我说的任何一句话。
李峰这人也实在惨,出老千被砍掉双腿,又被囚禁在了这里,轮椅坏了甚至都找不到人修,更是被困在了病房,因为害怕左右张望,导致脖子磨破,丁磊查看尸体时已经指出这点,只是我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李峰没有双腿,尸体却出现在了公厕,王大庆说了一个陌生的词
“鬼藏尸”,他老家曾有几具尸体离奇失踪,据老人推测,可能是被什么鬼相中了,就将尸体藏了起来,这就是“鬼藏尸”。
当时我和虎子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我记得,那首可怕童谣中提到了捉迷藏,难道是找到鬼藏好的尸体?
我摇头叹气,实在苦恼。
暂时不多想这些问题,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老秦了,于是我叫上张好运一道去敲门。
敲了三下,没人回应,张好运试了试推门,门口有一条凳子抵着,费了一番周折,推开了一条缝。
入眼,老秦背对我们笔直坐着,几天里,老秦一直在画画。
“老秦,你咋那么死心眼,上次是我不对,说错了话!”
张好运冲着门里喊着。
只见老秦摆摆手,还是不愿意搭理我们,手上依旧画个不停。
老秦上次看开了些,但没有彻底看开,我不太理解,老秦这个人很会开导别人,怎么轮到自己就不行了。
他在此生活了七年,在绝望中生活了七年,他忘记了太多东西,努力回忆画出的东西让人糟蹋了,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这鸟人,不鸟我,你躲屋里下蛋吧。”张好运抱怨了一句。
我掩上门,“少说两句吧。”
张好运抬手指了指楼道另一边,“我看到你去那边了,又找白毛?你不会真以为他会做你靠山吧?”
我没回答他,反问:“知道王大庆吗?”
张好点头说:“知道啊,这人很有一手。”
我不明所以,“很有一手?什么意思?”
“职业扒手。”
“扒手还分职业?”
“我听别人这么说的,反正这个人很牛,偷了很多东西,一次也没被抓。”
张好运这么一说,我瞬间就想象到了一个画面,由王大庆去偷手机电池。
关键是这人可不可信,而且似乎我和他并没有交集产生,如果太接近,反而会引起丁磊的怀疑。
就在我烦恼时,小护士出现了,她就像是一剂良药,总能够在我烦心之时出现,带来一股清流。
我回到病房接受小护士的检查。
她一边做着本职工作,一边和我聊起李峰的事。
“李峰最近身体状况一直良好,诱发猝死的原因可能是受到了惊吓。死亡时间是在夜里,而且我看得出来,丁磊为此事很烦心。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隐瞒啊?”
我点了点头,“不瞒你说,那天我出去过,但没看到什么。”
“知道你会出去,以你的性格,不出去才奇怪,没看到什么?那听到什么了吗?”
“过道上一个人都没有,我就没敢停留。对了你说以我的性格,那我是什么性格。”
她笑道:“找死的性格,好奇害死猫。”
闻言,我皱了皱眉头,“没准也有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时候呢。”
“但愿吧,我的事你到底考虑怎么样了?”她再次问到。
“不急嘛,就这几天给你准信。”我可不愿意一早答应她,否则她绝对不会对我这么上心,再对我透露一些事情。
“其实吧,你心里肯定早有决定,就是拖着。”
她看穿了。
“你对你母亲一点印象都没有吗?比如她喜欢化妆吗?”
我试着问,因为我在3号病房见过一个梳妆盒。
“我什么都记不起来。”她摇着头,“一想这些就头疼。”
“好了,不要想了。”我叫停了她,造成失忆有很多种原因,比如车祸,受到刺激,不知道她又是什么原因。
“数字,我看到了几个数字,不太清晰,但我知道是数字。”她突然说。
我疑惑:“数字?什么数字?”
她脸色惨白,大口喘气,惶恐不安道:“我看不清,看不清……我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不要想了,看不见就算了。”我安慰她。
“我真没用,真没用。”她靠在我的胸前,非常自责。
“不急的。”我双手不知道怎么放。
当她冷静下来,第一秒就推开了我,然后说:“温度正常,血压正常,好好休息吧。”
即使如此悲伤,她还要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这所医院剥夺了太多人的权利。
她走后,留下了一连串问号。
那串数字是什么?
小护士完全失去了童年记忆,与童年有关的,只有一枚鱼形玉佩,是他父亲和母亲的定情之物。她对母亲毫无印象,她在寻找父亲死亡足迹的过程中遇到了丁磊,便被丁磊带到了这里。
她不放弃寻找自己的生命源头,那就是孩子的母亲。
刚走了没多久,她又折返回来,说:“丁医生让你去一趟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