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超来了,他以我记忆中的方式出现,他看到两人,表现的非常惊讶:“你们怎么比我还先到?”
对于这句话,当初我不以为然,觉得他很虚伪,一度咬定他提前来过,可现在听来他的质疑却有几分可信度。
我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抽离出来,也许,永远都不会,我陷入了其中。
小护士说:“你前脚刚走,我们不放心就去找你,但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你,我们也是刚到这里。”
“怕不是这样吧,找我,会比我先到?”
阿超自然不相信。
我不太在乎他们说了什么,我的脑袋彻底凌乱了,没多余脑细胞思考别的东西。
艰难的时刻,我依稀听到那个“我”说:“阿超,我们根据符号提示走的,你走后,我们想到了这个捷径,所以我们才能比你先到这里。”
“捷径?唬谁呢,对了,你们干嘛那么紧张啊?我又没说什么。一路走到了今天,大家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就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你们说是吧?”
众人的目光汇聚到了尸体上,那是一具不完整的尸体,被几人亲手埋葬时还好好的。
我意识有些涣散,当阿超大怒吼道,将我惊醒。
他吼道:“我答应过老七,要照顾好小惠,老七对我是豁了命,这交情压得我喘不过气啊,我没办好他交代的事情,现在,小惠连全尸都没了,你们说,我是不是必须做点什么,良心才会好过些?”
字字诛心啊!我抓着胸口,挣扎,喘息。
“阿超,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嘘!别说!还算是人的话,就别说,真的。”
枪,他拿出了枪,指着曾经一起奔命的伙伴,他情绪激动,“他娘的,人能做出这种事?”
此时,我看到的不是穷凶极恶的亡命徒,而是为伙伴愤愤不平的人。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要遭受这种惩罚?为什么?我用怀疑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
听着他们解释,我惶恐不安。
“阿超!听我说,不要轻易把人往坏里想,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们这个鬼样,像吃过东西的样子吗?那种老鼠你看到过的。”
“老鼠?不要装了!非要我说出来?我说不出口!我们明明一起出来的,要死一起死,怎么能够这样?我不懂!”
看来他没有看到白鼠,所以……
我不断摇头。
“阿超你别打官腔,老实说吧,自从有了枪之后,你是不是就打定主意,如果一直找不到食物就做掉我们?说吧,没什么好回避的,记得死人沟吧,不知道有多少人做过这种事,你给句痛快话。”
闻言,阿超笑出了声,我从中听到了荒谬,讽刺的意味。
阿超说:“想倒打一耙?打住,你给我打住,你们已经不是人了,是魔鬼!只有魔鬼才这么做!”
对此,我无法反驳,但内心还残存着一丝希望,这里,这里的一切,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也许我看错了。
此时此刻,阿超用枪指着两人。
我要阻止这一场纷争吗?
一开始,我坚定不移,可现在,我拿不定主意了,我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没人告诉我正确答案,正如我在黑暗中前行。
形势紧迫,没时间给我考虑再三。
小护士说:“你能在这里坚持多久,几天?几个月?还是几年?就算你能苟且活下去,在这个鬼地方也看不到任何希望吧,如果你受得了黑暗,受得了孤独,你就开枪吧。”
“抱歉,我要是留下你们,就该担心我自己了,去死吧,魔鬼!”
言罢,阿超扣动扳机,枪声震耳。
事情的发生经过,与我的记忆完全吻合,两人躲过了枪林弹雨,随后逃进了那条不归路,我并没有按计划去阻止他们,我放弃了。
同时,我想明白了,之前遭到神秘人的追杀其实是有原因的,我们犯了错,被抛弃在了黑暗里,没有权利离开这里,光明离我们越来越远,光源时而近,时而远,大概是内心写照吧。
如果命运是一道门,我们是否已经亲手丢掉了钥匙?
我试着找回它。
神秘人说过,他找到了方法,在我和他对抗的时候,刚开始,他如同鬼魅一样存在,不可战胜,可慢慢的,他变得普通起来,直至平凡,其实不是他变了,而是我的内心发生了变化,我发现,心有所想,这个世界就会给予我回应。
也许,这就是找到钥匙的方法!
七天,不吃不喝不睡,我没死。
受了那么多伤,我在乎这些伤口,它就会痛,我不在乎,就一丁点也感觉不痛,一心向前,脚步就会轻盈许多,心有退缩,双腿就如同灌了铅。
没有灯光,我看得见黑暗里的事物,只要我想。
这一切,似乎告诉我,只要敢想,任何事情在这里就会成为现实。
考虑到这些之后,我得去找阿超谈谈,他不应该那样死掉,我也可以救他,救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