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思着如何分散医生们的精力,很快,我想到了白毛曾经布置的那个计划。
虽然他们告诉我那是演戏的一部分,但他们也和白毛一样消失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分辨他们的存在,谁是真实的,谁又是虚假的,我不想在这件事情里挣扎,凭我的所知,目前完全破不了这个僵局。
坦白讲,白毛讲述那个计划时很激动,我记忆犹新,他是那么的激昂,时隔多日,我仍然感同身受。今日,想要分散医生们的精力,我就必须制造混乱。
这是怎样的一所医院呢?一场混乱,说不定可以揭开各种假象。
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我需要一些伙伴,我开始放眼于其他病房。
那些紧闭的病房中,隐隐传出一些怪声,里面住着什么人?和我记忆中的人吻合吗?
我不知道。
我开始去找人,同时我想确认我的记忆是否准确。
首先,我就近敲门,周围的病房我太熟悉了,里面的病人,在我的记忆力他们已经消失,因为那场爆炸!
我去敲8号病房,门缓缓打开了,一个陌生面孔出现在了我面前。
“你有什么事?”
“我是陈小东,你不认识吗?”
我这么问。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你谁啊?”
“我是陈小东。”
“我不是问你名字,我问你是谁。”
这人的话我回答不了,他看着挺正常的,但很快我就意识到他可能脑袋有些问题。
但抛开一些逻辑上的问题,他还算比较正常,他说他叫牛角刀。
名字很特别,显然不是一个正经名字。
按理说,我是陈小东,一直在这里接受治疗,那么牛角刀应该认识我才对,但他不认识我。
后来在聊天中得知,有一个病人在治疗室待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个病人就是我,所以他不知道我是谁。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我问他。
他说:“知道啊,精神病院。”
“哦,你认为自己有病吗?”
我又问。
他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你家的地址是?”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我保持警觉。
他说:“你问我,换我问你了。”
原来他一点也不傻。
我想,难道他是医生扮演的?为了帮肖医生试探我是不是真正的陈小东?
很有可能!我当即警惕起来,我只好说:“书院街。”
“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果然,好在我和小夕聊过,我说:“普通职工,最近几年没有上班,在家照顾我妈。”
我以陈小东的身份回答。
“你妈还好吧?”
“好吧。”当我说出这话时,他很明显一愣,但我随即补充:“如果有天堂的话。”
他神情一松,忙说:“抱歉。对了,你的职业是?”
“你的问题未免太多了吧。”我故意表现的不耐烦,我怕他继续问下去,最后我露出破绽,这家伙十有八九是来试探我的。
“好吧,换你问我。”他说。
“带我逛逛吧,好多人我都不认识。”我这么说。
我想看看医院到底还有多少人,而且我需要保持冷静,绝对不能慌张,我现在是陈小东,他们可以扮演别人骗我,我未尝不可以这么做呢。
我确实正在做。
“陈小东,我们这一层楼一共有44道门,你看到那道大铁门了吗?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除了三十个病房外,剩下的分别是医务室,厕所,还有杂物间。”
他说的,和我记忆中的毫无偏差。
但我坚持认为,这里是另外一个地方,却又说不出什么不同,只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感受。
我问:“厕所晚上也可以用吗?”
他回答道:“不能。特别是凌晨以后。”
“为什么?”
我期待他的答案。
他说:“医院凌晨以后就会停水,所以医生们规定特定时间内不能使用厕所,有的病人很邋遢的。”
我继续谈论:“那道大门背后你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会不会是出口?”
“怎么说呢,那是另一个世界,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我在想,如果我之前遇到的人,真是附属人格的话,他们告诉我的事情,有一部分可能来自于这个医院,比如木解放就知道逃跑路线。
会不会他们说过的某些话,也是真实的呢?比如,岛野秀?比如那些可怕实验?
“你经历过什么治疗?”
我谈到这个。
牛角刀说:“吃药,打针,输液,就这些。当然,会有一些新奇疗法,比如听音乐,画画。我觉得没有用,我感觉不到变化,我一直都是这样,你说我正常吗?”
“挺正常的。”我笑了笑。
“但他们不正常。”他指的是其他病人,“我没病,他们有病。”
无论怎么样,精神病人都不会承认自己有病,似乎到哪儿都说得通。
说时,牛角刀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恰好有个护士从病房里出来,五十多岁吧,看到牛角刀不文明的举动后,她当即发火。
“擦干净!”
她指着地上的唾沫,严厉道,她的脸色很难看。
我想到了同样严厉的886护士,她们两个有太多相似之处。
“我不为难你,马上擦掉!”
她命令道。
哎,牛角刀长长叹了口气,似乎领教过对方的厉害,也就蹲下去,拎起衣袖,准备用袖子擦。
毕竟没有纸。
谁知道,护士不同意。
“叫你用手擦!衣服弄脏了,不得洗啊,还浪费水!”
牛角刀照做后,护士才罢休。
牛角刀跟没事人一样,也不生气,继续带我逛。
“这位是陈小东,刚从治疗室回来!”
他向一个病人介绍。
“你好。”
我对那只有大概一米四左右的男子问好,却被无视了,对方压根不理我。
也不理牛角刀。
男子来回走着,就像四周有透明的墙壁围着一样,他始终无法走出那个圈。
牛角刀介绍说:“我们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从来不说话,一直在撞墙,你也看到了,据说是大脑神经逐渐衰退造成的。像这样奇形怪状的人还有很多。”
闻言,我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处在一所疯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