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提它还有什么用?我不会说的!”
九叔态度坚决,好像没商量。
“你,你为什么不说?”何首乌质疑道:“说谎还有理了?我算是看错人了,本以为你这人忠厚老实,看着人模人样的,原来只要给点钱就可以栽赃陷害别人啊,人渣啦。”
“随你们怎么想,反正省了这条心吧,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说。”九叔吃了秤砣铁了心。
“九叔,别啊,现在人命攸关啊。”李成儒劝道:“那个陈小东只是一个曾经的人,我们不会见上一面,所以我们更应该在乎现在的人,这里所有人,如果在规定时间内不答对问题,统统将要死掉。”
九叔用犀利的眼神看着李成儒说:“小李,我说与不说其实根本不能影响你的判断,对吧?”
李成儒微微点头:“算是吧,你说谎,侧面也说明陈小东是被冤枉的,他应该不是装病,而是真的病了,得了突发性精神病,反而解释不清事情经过。”
九叔说:“你将这个答案告诉对方就成了嘛。”
“可是……”李成儒似乎有苦衷。
我问道:“可是什么?”
“可是这个答案不对。”李成儒突然抛出这么一句。
“什么?”
何首乌一惊。
我看着他:“你之前是不是已经……”
李成儒向大家深深鞠了一躬,满怀歉意说:“对不起大家,我擅作主张,在第二次报答案的时候,我脑子短路,自作聪明,说陈小东是真的病了。”
“你什么意思?”何首乌似乎没听明白,“谁给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他瞒着我们报了另一个答案。”木解放声音高涨,“不管怎么说,有病,没病,我们都说过了,但答案都是错的!”
“现在的人怎么都靠不住啊!哎。”何首乌不明白,“我就不懂了,陈小东要么装病,要么真病,哪还有其他答案?”
“对不起大家,希望你们原谅我。”李成儒继续说:“我觉得,一开始我们就被丁磊误导了,问题不在有没有病上。我当时也有想过,只会存在两种答案,第一次我们回答他没病,但错了,所以我就报了另一个答案,还是错了。”
木解放直言不讳:“你们太自作聪明了,在一个问题上纠结半天,结果呢,证明你们很蠢。”
何首乌反驳道:“你刚不是也非常赞同?别马后炮。对了,那真正问题是什么?”
小夕出声说:“没法弄明白,也许依然是陈小东有病没病,需要解题步骤,一步也不能错,很显然我们没法继续,九叔什么都不肯说。当然,问题也许是别的。我们像是被他们丢进了一个迷宫,面前有很多条路,不知道哪一条路才是对的,所以需要九叔讲出真相,说不定可以在里面找到答案。”
问题的关键还是回到了九叔身上,可惜他闭口不说,渐渐的,其余人对他的态度有所转变。
最终,何首乌提出了一句:“把他扔池子吧,看他说还是不说?”
李成儒犹豫说:“他受得了吗?”
木解放说:“受不了就说呗,没人逼他!我们举手表决,人道主义。”
我再次尝试说:“九叔,每个人都有苦衷我理解,现在情况已经不容任何人有小秘密了,我们需要团结起来。”
“你们说的对,没人逼我,是我自己逼自己,不是你们。”九叔苦笑了一下,站起了身。
我一脸茫然:“你这是?”
“我想冷静冷静,请大家不要打扰我。”九叔出乎意料地躺进了池子,冰冷的水顿时从里面溢出,可以看见那一阵阵冒着的寒气,或者是九叔身上的热,一点点变得冰冷无情。
“他演苦肉计呢!要不了几分钟铁定乖乖爬出来。”何首乌断言道。
“不要同情他,这种事情我经历了太多,也没见谁同情我,这里不需要同情心!能进这里的人,说实话,就没见过谁的屁股是干净的!”木解放以过来人的身份训诫说。
小夕看向我,“他一定是内疚了吧,我们让他一个人静静,兴许这样才能走出来。”
“嗯,暂时只有这样了,我们都注意点,别冻死了人。”我又好奇道:“你是记者?怎么没听你说过呀。”
“我没对你说的事情多着呢,何止这一点。”小夕笑着说。
我点点头,“也是。”
老实说,从小夕一板一眼的讲述事情经过,我已经有所怀疑她的真实身份,之前因为白毛的一句照顾,我会去自己解释她的疑点,让她变得合理起来,但现在,她的那些不合理,似乎太明显了,她为什么不用吃药打针?她为什么第一个进来?她到底是抱有什么目的?
大家重新坐下来后,我觉得不适,旁边空出来了一个座位,此时九叔一言不发的躺在池子里,只露了半截身子出来,他紧紧地咬着牙,忍受煎熬。
他为什么不肯说呢?
与他接触的这段时间,我发现,他心里只在乎一个人,那人就是强子。
我不由多了个猜测,莫非强子也牵扯其中?
听九叔讲述,年轻时他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人,而且嗜赌成性,缺钱时一度有了卖孩子的念头。后来,妻离子散后,他才彻底悔过,接受采访时的那段时间,他已经上了年龄,应该改过自新了,不然他绝对不会外出务工,生活过得非常节俭。
当然,不能排除他因为钱替人作伪证,也存在一种可能,他是在保护强子或者某一个很重要的人。
猜测始终是猜测,我也只是想想而已,并不能说明问题。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发言。
李成儒最先急了,他说:“大家都出出主意,别干坐着啊。”
我们走进了死胡同,没人能够说出有意义的建议。
木解放说:“没什么好说的,摆在我们面前就一条路,让九叔开口说出真相,其余的都是瞎掰。”
何首乌说:“我赞同。”
李成儒说:“那怎么做?人已经自己躺进去了,总不能……”
“行啊,我没意见,举手表决吧。”
何首乌和木解放第一时间举起了手。
“等等,还有人在现场。”
久不出声的我,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