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回答:“当然可以。”
“目击者丙的证词直接指明陈某就是肇事司机,各大纸媒都有刊登,这间房子里遗留下了太多废旧报纸,贴在墙上的,落在地上的,看似这些报纸没什么奇怪,但仔细一比对,无一例外都报道了发生在南大路的这起车祸。仿佛再不断告诉我们,这场车祸的重要性,对我们的重要性。”
何首乌质问道:“啊,你想说什么?都有目击者了,这事肯定错不了!”
小夕说:“后来记者走访发现,目击者丙并不是该地村民,只是外来务工人员,在车祸发生前一周刚在附近租下一间民房。据房东介绍,车祸后,目击者丙自称不堪媒体打扰,连夜搬走,连押金也没要。”
九叔问:“这能说明什么?”
“时隔一月,这场离奇车祸在网络上逐渐升温,最后引起千万网友讨论,大家和我们的态度大相径庭,都指责陈某假装精神病,更有者说他是某官二代,富二代。”
李成儒说:“这胡扯了,警方查明陈某家境普通,父母都只是普通工人。”
小夕点点头,“对,两月后,某脑科医院司法鉴定中心出具了一份司法鉴定意见书,鉴定意见为陈某患有急性短暂性精神障碍。消息一出,一时间网上炸了锅。”
何首乌不解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你别急,等她慢慢说。”
小夕问道:“何叔,请问目击者丙的原话是什么?”
“我哪知道。”何首乌抱着手臂。
李成儒替他说:“报纸上的原话是,目击者说,他当晚站在窗户边抽烟,看到从左驶来一辆三厢轿车,速度很快,接着听到一声巨响,轿车撞飞了一名路人。”
小夕拿出一张报纸,对我们讲道:“有个好事的报社记者,怀疑目击者丙证词不准确,便租下了当时那间民房,他准备住一个星期,入住当天晚上,他站在窗户边同样的位置,便惊人发现,如果左侧车辆开着远光灯,他完全看不清路上的任何情况!更别说分别出对方是轿车还是suv。记者找到目击者甲和乙,得到肯定答复,当晚肇事车辆一直开着远光灯,警方后来也调查证实,陈某所驾驶车辆因为年久失修,近光灯早已无法使用,入夜只能用远光灯进行照明。”
“最恨远光狗了!没素质!”何首乌愤愤不平,看来深受其害,他转而问道:“你怎么知道?”
小夕指着报纸:“清清楚楚写着呢,给你看看?”
何首乌说:“用不着。”
李成儒纳闷起来,“这个目击者什么要说谎啊?”
“这就是问题。”我说:“接下来我们的讨论方向,或许要围绕着这个目击者进行了。”
小夕说:“对,但关于他的采访很少,只有一张采访照片。”
“有照片?”
大家都注意力瞬间被吸引,我也想看看那个目击者长什么样。
何首乌全看人穿着打扮去了,“黑乎乎的,也太模糊了吧,不过瞧得出他穿得磕碜。”
这时候,李成儒自顾自说起来,我们也愿意听他说。
“那一带的房租再少也得好几百一月吧,虽然我们不能以貌取人,但穿着打扮至少能反应一个人当时的大概情况,这位大叔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为了躲避记者采访便搬走?连好几百块押金都不要了,为什么?”
“为什么?”九叔急忙问。
李成儒摇摇头,“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吧。我倒是赞同余大哥的观点,不能太早下结论,车祸说不定有隐情。”
何首乌直摇头:“小李啊,你立场不坚定啊,怎么说变就变了?这么明显的事情,还用得着替他狡辩,他是你们谁啊?”
“不是我谁!要不是桌下有炸弹我还跑不了,我才不管他是谁。”
叮叮叮。
电话主动响起。
愣了一下,九叔说:“大概轮到我了,我去接。”
果然,九叔拿起电话后,就开始说话,也没叫其他人,只见九叔一个劲点头。
“他接电话呢,我们休息会儿,真没水啦,要渴死了。”何首乌埋怨道。
李成儒说:“一个人不喝水大概能活三天,喝不喝水都能被炸死。”
何首乌摆摆手:“我能不知道?小屁孩。”
他盯着桌上的药,忽然数了起来:“一,二,三,四,五,六……怎么少了,还有一颗呢?”
他大声嚷起来:“嘿,谁偷吃药了?”
我跟着也数了一遍,确实少了一颗。
木解放一拍桌子,“费了多少劲啊我?说了不要吃,不要吃,吃了就承认自己有精神病,可倒好,偷吃?咋不偷着去死呢?”
何首乌质问:“谁啊?站出来!”
没人承认。
众人将目光投向了九叔,他还在通电话。
何首乌猜疑起来,“你们看他,一直点头干嘛?难道那边在吩咐他做事?真正的卧底是他?”
“没有证据,不要瞎猜。”我说:“还是等九叔过来问问吧。”
几分钟后,九叔挂断电话回来,他察觉到了异样,便问:“怎么了这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我解释说:“药少了一颗,我们没找着。”
“不会吧,你们怀疑我吃了?我……”九叔拍着脑门,“我做什么事情不是先征求你们的意见?自打踏进这道门开始,你们自己摸着良心说,要不是我苦心苦力的劝和拉架,你们是不是早干起来了!某人还能好好坐着?”
木解放说:“老哥,你别气,我们都要问一遍。”
“没有!我没有吃药!”九叔叹了口气:“道理大家都懂,这药是给精神病吃的,我不吃,我一切正常,除了得了癌症。还有,我一把老骨头了,加上绝症缠身,我不怕死的。大不了砰一声,我还省了安葬费。”
何首乌一脸嫌弃,“说什么,晦气!”
木解放强调道:“药没了,到处都找不到,肯定被人吃了!谁有本事吃没本事承认啊?”
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承认,我于是问:“九叔,刚刚电话里都聊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