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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永恒黑暗(十九)

“你一定还有点什么别的本事。”

我问孟梦。

我和孟梦穿过这条街,绕路逃到了附近的树林里。这应该已经出了“鹰”的封锁范围。彭君羽那些人确实离开了,因为孟梦的出现,我承认孟梦是个强大的催眠大师。可她也说过,她的催眠如之所以能够让人很快进入意识世界,进入幻觉,是因为一些外在的条件。

而刚刚那地方,根本不可能存在什么催眠条件。

那是很普通的一条街,不是孟梦的书店。

我不觉得彭君羽是那种会给孟梦面子的人,这件事有问题。就像她一直不肯说,如果离开了那间书店,我突然想杀她的话,她该如何对付我?

“全都告诉你,万一你要杀我呢,所以不能说哦。”孟梦对我摆摆手指。

“你这还卖上萌了……不过,你那个我不知道的可能存在的本事,‘鹰’的人似乎都知道。”

“谁说的?他们也不知道。”

“那他们为什么放走我们?”

“你为什么有机会,却没能杀掉那个……叫什么来着?”

“彭君羽。”

“没错。”

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吗?果然很多麻烦不是别人给自己的,而是自己创造的,想得多也未必是好事。可我总觉得孟梦这话还是在糊弄我,她一定还有些什么我不知道的能力。

“那是个什么组织?”

“国企。”

“你这话说的……”我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孟梦:“所以你和杨雪认识的过程,该不会是一场猎杀的过程吧?”

“哎?好像猜对了。不过其实还有点别的原因。”

“我有兴趣听。”

“我没兴趣说。”孟梦对我微笑,但那笑脸的背后,我却难得在孟梦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落寞,她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想被回忆的东西,对我摇摇头:“过去的事情了,而且‘鹰’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你们是罪犯,他们就相当于警察而已。只是那里的人,各有所长,而且对蛇人颇有了解,因此在对付猎杀蛇人这件事上,有时候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明白了。”我点点头。

孟梦走向一张林间长椅,坐了下来,侧头看着我:“接下来什么打算?”

“还是之前的打算,我不能闻见点血腥味,就大开杀戒吧?我要解决这个问题。”

“可是你一点线索都没有。”

“对,这才是最麻烦的事情。不过刚刚打斗的过程中,我听‘鹰’的人无意透露,似乎爆发这种食欲的地点,不止宁山一处。我忽然在想,是不是这是一场爆发在整个蛇人世界的灾难呢?”

“很有可能哦。”

“如果是这样,就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引起这件事的发生……或许是一种传染病,都有可能。如果你在心理方面找不到原因的话,我想试试,用科学点的办法?”

孟梦看着我:“你的意思是,你要解剖一两只蛇人亚种?”

我点头:“我确实有这个想法,只是,虽然我本身就是这东西,可毕竟对于我这种生物的了解不是很多……我不知道,我们和人到底有什么区别,所以可能还是非常麻烦。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鹰’猎杀蛇这么久,想必也对蛇进行过很多研究吧?也许他们那里会有更多资料。”我看着孟梦。

孟梦摇头:“你说的没错,的确是有很多资料。不过你几乎没可能取得它们,因为就算是我,过去那么多年也没有进入过‘鹰’的最高层,你也别指望能从刚刚那几个人的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知道,这只是个想法,想法而已。何况刚刚与他们打斗的过程中,他们似乎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蛇人会食欲爆发。甚至还在怀疑我,是不是和纯种蛇人的出现有关系,呵,真是笑话。”

我确实觉得这是一笑话。

可孟梦却在看着我。

她似乎觉得这事儿不好笑。

“你为什么那么看着我?”

“其实我过去研究过,在的概念里,蛇人亚种就像是病毒,入侵感染人类。而纯种蛇人就是病原。除了这种现象,我还发现了另外一种现象,你们之间有一种特殊的‘沟通’方式,举个例子,你和四守卫的意识世界中,都存在着末日神殿,互相之间又有联系。这很像是某些虫类,以母虫为中心,母虫可以以特殊方式控制幼虫,成虫……”

孟梦的后半段话,让我想到了黄金虫。

所以……

“你该不会觉得,是我出了问题吧?我的确是蛇人,可也不是所有蛇人亚种的祖先。”

因为不止我这一条纯种蛇人。

“的确,但是我就是很想再次进入你的意识世界,看一看那里的样子。自从你灭掉了神殿棺材中的另外一个你之后,那个地方,你还没去过吧?”

“你以为那是我家后厨,我说去就去。”

“你确实可以说去就去的。”

“怎么做?”

孟梦看着我:“你还真是没天分……这东西,你应该自己就可以发现办法,但那需要时间,所以回头我引到你吧。在我检查你的意识世界真的不存在问题之后,你再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孟梦对于检查我的精神,有股执念呢。

好吧,暂时我也没有更好的应对之策。

“好吧,不过今晚不行,我需要去找剩下的蛇人。”

“你还想给自己招兵买马?不过那些你就放弃吧,我清楚‘鹰’的清楚速度,如果只是普通的蛇人亚种,他们又知道对方的活动范围之后,此刻怕是已经全部消灭了。”

孟梦说的没错。

之前元海、彭君羽那些人之所以会和伍邢舟他们分开,大概就是清楚地点不一样,相比他们早已经将另外的几只宁山蛇人亚种消灭了。

“还真是白忙活了一场。现在……该死的,差点忘了,罗凯那家伙带着姚紫月去了什么地方?孟梦,‘鹰’的人,封锁范围大概是多大?你清楚吗?”我准备回头把他们两个救回来,如果他们还有救的话。

“所以你就又要谢谢我啦。”孟梦笑眯眯的看着我,一双朦胧的睡眼斜了一眼树林的伸出:“所以你觉得,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

“你……见到了他们?并且转移了他们?”

“嗯哼。”孟梦点头。

“可是你怎么认识他们?”孟梦并没有见过罗凯。

其中一个身上捆着你的藤蔓,你又是来捉小蛇的,你觉得我会笨到猜不出他们和你有关系?

好吧,是我太笨。

“那他们现在在哪?”

孟梦离开长椅:“跟我来。”

她将我带到这片树林的伸出,一间木屋附近。

“这是什么地方?”我疑惑。

“放心,这里没人,这木屋之前是养松鼠的。走吧,他们就在里面,女人行动受限,男人意志力虚弱,被我引到后,就带着女人来到了这里。”

我赶紧挥挥手:“行了大姐,我觉得吧,你估计杀他们都没问题,别总用什么催眠引到,让我误以为你除了催眠术,就手无缚鸡之力。”

“我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呀。”

进入木屋,姚紫月头部的藤蔓已经被拆解开,眼眶内有眼珠,但头部的伤却还没有完全复原,看上去血肉模糊,但好在肉还在缓慢的生长。这时孟梦对我解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拆开藤蔓的时候,眼睛在她的嘴里……我猜,她或许是猜到了,‘鹰’的人会以她的双眼为目标,而她借住自己头部被藤蔓包裹,悄悄将眼睛挖出,藏在嘴里。我掰开她嘴的时候,眼球已经在嘴里扎根,废了点力气才放会眼眶的位置。”

“生命力……真是够顽强的。”我皱皱眉,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姚紫月的拳头,还握着,还在发抖。

我猜她是知道的,知道她弟弟已经被常辉杀掉了。

罗凯那边,他正瘫坐在墙角,神情呆滞。

“他这什么情况?被你催眠?”我回头看着孟梦。

孟梦摊摊手:“没事,吓傻了,在后怕而已。”

我走过去,在罗凯面前挥挥手:“喂,清醒点,我回来了。”

罗凯僵硬的扭转过头,他的眼中尽是恐惧:“叶……叶老师……我,我到底还……能不能……能不能像以前那样活下去?”

能不能像以前那样?

啊……这是一个多么熟悉的问题。

不知道在多久之前,我也会经常这样问自己,到底还有多久,这一切会结束?我到底能否像从前一样。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认清了一个事实。

不会回来了。

一切都不会回到从前的样子。

乍一听有点残酷,但现实就是这样,时间永远不会停下去等某个人,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将被它改变。即便有一天,我们真的遇到和“从前”一模一样的地方,熟悉,温暖,安心……可那一天的我们,也早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们。

我不会成为蛇人君主。

但也永远没办法继续做法医叶瀚了。

究竟是谁毁了我的生活呢?

真是该死。

“不会了。”我最终还是给了罗凯一个残酷的答案。

他没问为什么,而是身子一垮,抓着自己的头发,就头深深埋下。

“这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办?”孟梦问我。

“还能怎么办?暂时催眠他们吧。”

“你真的觉得他们有用?”

我叹口气,好像真的没什么用。孟梦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告诉我:“催眠罗凯可以,但姚紫月的头部受到了严重损伤,现在没办法被催眠。”

“那就先留着吧,我,你不是要看我的意识世界现在是什么情况吗?这里能做到吗?还是我们需要回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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