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晴颇为忧伤地道:“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不比你霍大总裁有家世,有背景。以前你的义父义母没有嫌弃我,我便刻意忽略了这一点,不想去寻思我们到底是不是般配,原本……我们在一起,就不是真的以结婚为目的,我也从没想过会爱上你。现在,你的亲妈回来了,她斩钉截铁地告诉我,我配不上你,别看我嘴上态度强硬,心里却早就虚了。我不得不承认,在家世上,我的确不能成为你的助力。”
她一顿,眸色泛起了丝丝委屈,看着霍景煜:“可是,就因为这一点,尹雪瑶和许嘉雯都理直气壮地想要取代我,成为你的太太,甚至不惜成为破坏人家家庭关系的第三者。我真的不懂了,在这个世界上,门第和家世,真的那么重要吗,可是这个,本来就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霍景煜静静地听着申晴说话,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还是头一次,跟他说这么多话。
申晴心思重,且敏感细腻,这些他都知道,正因如此,他才希望她把什么事情都能说出来,别憋在心里闷坏了自己,绑架这件事过后,虽然她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可是霍景煜知道,人在经历了那样的生死伤痛之后,心里是会有些不同的,坚强如他,也逃不过那一关。
他将委委屈屈的小媳妇往怀里揽了揽,嗓音低沉道:“不是这样的,我爱你,我娶你,从来都不是因为什么可笑的家世。你在跟我之前,考虑过这个吗?没有吧,你连问都没有问过。”
申晴忍不住驳嘴道:“那是因为你霍大总裁一向家世成谜,集团上下没人知道,更不敢问。”
霍景煜轻笑道:“那不就得了,我可以告诉你,四海集团是我一手创立起来的,没有劳驾义父义母的帮忙,母亲更是连问都没有问过。全江州市的人,皆以为我出身草根,鲜少有人知道我是叶家的义子,知道也没什么关系,军政和生意之间,本就是两个不同的领域。不可排除有的合作伙伴是看在义父的面子上才来与我合作,可那是他们的想法,跟我有什么关系。”
申晴莞尔一笑,“依爸妈的性子,的确不会太过干涉子女的事业。叶泽曾经多次说过,他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凭自己能力得到的,与外界传言他那显赫的家世背景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是啊,爸本来就不愿意他进娱乐圈,不给他扯后腿就罢了,怎么可能支持。我们兄弟三个,现如今各有各的领域,除了朔那里老爷子关注的会多一些,我和叶泽都是后妈养的,他不管。”
霍景煜话语中有些怨念,逗得申晴咯咯直笑。
终于听到她的笑声,霍景煜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摸着她的小脸,一脸疼惜地说道:“晴儿,你年幼丧父,我也是;你说你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我的母亲也很早就将我遗弃了,有跟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呢?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之间,从来不存在什么家世的问题。我霍景煜不是什么官二代、富二代,我就是一个草根,这没什么了不起,我们凭借自己的能力立足于世,不犯罪不枉法,谁也指责不了我们什么。外人的眼光,根本没必要去在乎,你明白吗?”
霍景煜也难得,如此长篇大论,申晴还能再有什么别的想法呢,只能是一个劲的点头。
不是她耳根子软,而是从霍景煜嘴中说出来的话,莫名就有一股说服力,听着令她心安。
霍景煜是当真不在乎什么家世,若他真的想找一个能够在事业上助他一臂之力的妻子,他早就结婚了,他何尝不知,若是被富婆包养或者做人家的倒插门女婿,他可以少奋斗十年。
可是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有了金钱地位,却输了男人本该有的气度和尊严,得不偿失,一点儿也不划算。
他从不需要什么名门贵族的千金小姐来为他撑门面,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懂他爱他的妻子。
气氛回温不少,有种莫名的磁场从两个人之间生出,两个人轻轻一笑,嘴唇就要凑上去。
嘴巴即将靠在一起的刹那间,门铃大作,打断了那份暧昧的感觉和内心的悸动。
霍景煜在心里暗骂一声,不想理会外面那个人,可门铃一刻不停地响着,吵得人脑仁疼。
申晴不由蹙起了眉,看着霍景煜问道:“该不会是许嘉雯,还没走吧?”
霍景煜冷哼一声,“如果真是她,我就卸了这死丫头。”
说着,霍景煜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去,打开门,冷喝一声,“许嘉雯,你是真的想死是吗?”
申晴紧随他身后走过去,不曾想,却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瞳孔不由一睁。
“你打算让谁死?”
李淑云冷冷的声音自门口响起,身后躲着许嘉雯,正在虎视眈眈且耀武扬威地看着她。
申晴眉头一蹙,忽而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她惊愕地捂住嘴巴,眼看着霍景煜的头一偏。
霍景煜,竟被李淑云打了一耳光!
她这一巴掌打得极重,突如其来的一声脆响,让躲在李淑云身后的许嘉雯都吓了一大跳。
霍景煜左侧脸颊上,通红一片,很快隆起五道指痕,在白皙清俊的面庞上,格外突兀。
“没教养的东西,嘉雯亲自过来找你,你就是这么对她的,还知不知道什么叫礼貌?”
李淑云的语调十足的冰冷,一袭黑裙让她整个人显得更为凌厉和严肃,冰冷的眼眸在霍景煜的脸上来回逡巡,像是恨不得用眼刀在她儿子的脸上再刮上几下,满脸写满了恨铁不成钢。
申晴已经是满心的惊惧,且是满满的心疼,霍景煜那么骄傲,怎会允许别人当众打他的脸?
没等申晴冲上去,霍景煜已经转过头去,一脸沉静地望着她,声音很冷,“你凭什么打我?”
李淑云被儿子冰寒的目光刺了一下,打麻的掌心无声地蜷了蜷,硬声道:“就凭我是你母亲!”
霍景煜唇角泛起一抹奇怪的笑,“我没记错的话,李女士早在N多年前就抛夫弃子了,您的儿女都在外国吧,和别的男人双宿双栖、和自己的孩子舐犊情深时,您可曾想起过,在国内还有一个被您狠心遗弃的儿子?不妨告诉你,打从您离开的那天,我母亲就已经死了,您从没管过我,自然也没资格教训我。说我没教养,我倒是觉得,您更不知教养为何物。”
“你……”李淑云被他一番话挤兑得面红耳赤,手臂再一次高高地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