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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暗夜留香

“小王爷,除了戏曲大凉还是有很多好玩的东西的,不如让我给王爷介绍一下吧。”

南灵笙再次抬起头来,难得好脾气向他解释。再这样玩下去,万一出点什么事情,他一个小王爷自然不会有事自己可就遭殃了。

“好啊。”

顾小王爷答应的很是爽快。挥挥手,让那些歌妓都下去。笑得那叫一个得意洋洋,阳光灿烂。

“不过本王还是觉得,这戏文写的不错,听人说灵笙是有名的才女,不如就给本王解释解释吧?初来乍到,这些东西还真是不太懂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领着南灵笙进入屋中坐下。将今天在大街上搜罗来的戏本子一股脑儿的堆在她面前。

南灵笙随手翻了翻。什么《牡丹亭》《拜月记》《西厢记》《赵贞女》等等,当真是应有尽有,包罗万象。看来这位王爷还是下了些功夫的。

“王爷,你怎么对这些感兴趣啊?”

这样的戏曲。有一个年轻公子拿出来还真是意外呢。

“是荣安王啊,他说什么人生如戏,我不相信,他说带我去看,结果我入戏,他人没了。”

顾一辰颇有些郁闷的拾起一本戏本子,翻看几页,这些故事倒是不错。就是有些太儿女情长了。而且他也没看出什么人生来呀。

“我怎么没看出有什么人生来?不会是那丫的诳我吧?”

南灵笙差一点就笑出声来。看来是荣安王也觉得他烦了。为了脱身才将他骗进了戏园子。可惜给他找来这么大的麻烦。

“我也觉得他在诓你。”南灵笙无意识的附和,谁惹的麻烦就丢给谁去,别想着自己给他收拾烂摊子。

将戏文丢在一边,偏头看向小王爷,眼珠一转含笑道“不过也有可能是在戏园子当中才能品出人生来,咱们在这里单看戏人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眉眼弯弯皎洁如一弯明月,南灵笙对着能懂的小王爷淳淳教诲那样子像是诱拐小白兔的大灰狼。若是有一条尾巴在身后摇着,那就更好了。

这小王爷这样闹腾若是将他骗去了戏园子,倒还真是清净,不过一般的戏园子也只是逛逛就得了,能将他长期留住的,还需要好好想想。

嗯。听说当今太后很爱听戏,皇上为表孝心,就在后宫当中建造了畅音阁,那个地方还真是适合小王爷呢。

“小王爷,这戏文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据说最精彩最好看的都在宫中的畅音阁中,你若真的喜欢,可以去那边看看,荣安王殿下从小在宫中长大,说不定他说的人生就是在那里评出来的呢?”

“真的?”

顾一辰眼睛亮了,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南灵笙郑重点头,太后很喜欢小辈孩子,尤其是喜欢听戏的孩子不少皇子公主为了投其所好,经常在民间搜罗戏文,若是这小王爷真的去了,想要在出宫可就不容易了。

一想到没有这小魔王在身边闹腾,唇角就弯弯上扬。

“那我们一起去呀?就这么定了,明天就去。”顾一辰手上的折扇,在掌心一拍,喜滋滋的。

南灵笙干笑两声,叮嘱他早些休息,便退出门去。不想被顾一辰拦住。

顾小王爷不满的看着她,转身将房门关上,背靠着房门,阴郁的开口。

“本小王来这里就是为了你,好不容易住进了笙箫阁,你却总躲着我,怎么?这不是你的闺房吗?夜不归宿成何体统。”

南灵笙哑然,夜不归宿?这什么和什么呀…

“难道你嫌弃本王,不愿与本王住在一个院子当中?”

悠悠的略带委屈的声音,好像在控诉一样,南灵笙顿时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了,

“哪儿敢啊,王爷千金贵体,臣女可不敢高攀。况且男未婚女未嫁的住在一个院落当中,与礼不合…”

心中狠狠的怒骂自己就是一个傻瓜,这个时候来找他做什么?越来越麻烦了!

“哦…”

顾一辰吐出一个长长的尾音,绕着她转了一圈,黑白分明的眼睛当中尽是笑意。

“原来你是怪我没给你名分没来府上提亲呀,放心,我明天就去请旨赐婚。”

“请你个大头鬼。”

现在就算她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恼怒的将拦在面前的人挥开,夺门而出。

顾一辰嘿嘿的笑着,也不恼,反而支着头看着她离开,娘亲说过女儿家都是口是心非的,那是因为他们害羞,看来灵笙还是很喜欢自己的,嘿嘿。

啪的一声,打开折扇轻轻地摇晃,细小的风在脸侧划过,那柔柔的感觉就像此刻的心,好像被一阵温暖给包裹。

嘿嘿傻笑片刻,一个 腾身跳上床去,心满意足的裹紧被子,安然入睡。

朦胧的月光透过云层给大地镀上一层银白,清凉的月华洒在熟睡之人的面颊上,凝定安详,不时有几声虫鸣在不知名的地方响起,在这份宁静又添了几分喧嚣。

“金粉未消亡,闻得六朝香,满天涯烟草断人肠怕催花信紧,风风雨雨,误了春光…”

清风拂过云遮雾罩,脸带着弯月都隐藏在云层当中,子时已过,万籁俱寂,朦胧间有女子低低吟唱声音婉转清脆灵动,如同出谷黄莺。

“误了春光…”

未来得及拆除的戏台之上,彩绸在夜间晚风中轻轻飞扬,女子端坐而上粉面桃花修长十指轻轻拨弄着怀中的琵琶。

琵琶声悠悠,随着那清冷的微风吹入佳人梦中。

“金粉未消亡,闻得六朝香,满天涯烟草断人肠怕催花信紧,风风雨雨,误了春光…”

顾一辰睁开惺忪的睡眼揉了揉,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那婉转歌喉依然回响在耳侧,细细听来好像就在不远处,披衣下床推开房门。就看见不远处朦胧月色当中,女子一身白衣似雪,怀中抱着琵琶,轻纱遮面,看不出容色,只露出一双清灵明澈的大眼灵气逼人。

这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很是熟悉。

顾一辰瞬间清醒,缓缓走上前去,站在戏台下看着清风徐过一阵雅香扑鼻,那好像是桃花香。

微闭着眼睛,品着醉人的花香,听着婉转曲调,那幽幽的歌喉好像有一种魔力一般轻轻柔柔的抚弄着自己心灵的弦,让他忍不住想要去接近,想要去了解。

台上女子见他出来也不停歇,继续哼唱,只是弃了琵琶,缓缓站起身来,长袖舞动白银翩跹如同九天仙子,误入凡尘。

“问秦淮旧日窗寮,破纸迎风,坏槛当潮,目断魂消。

当年粉黛,何处笙箫?

罢灯船端阳不闹,收酒旗重九无聊。”

一曲桃花扇,几多悲凉,几多喜忧,爱恨别离那种跌宕起伏,荡气回肠的感觉被她体现的淋漓尽致。除此之外就是苍凉。

尤其是那一句“当年粉黛何处笙箫?”

何处笙箫?

笙箫…

顾一辰眼睛大亮,先如今自己所居住的不就是笙箫阁吗?难道是她白日里不好意思,所以用这种方式表达爱意?又害怕局势动荡,无法如愿么?

想到这里,他心中大喜,三步并两步踏上台去与她共舞。

朦胧月色当中,两人一唱一和,默默凝视,好像从彼此眼中看尽了人世沧桑。

顾一辰看着面前女子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又觉得本就该这样,薄唇微抿,抬手就要去揭她的面纱,却不想,女子慌乱偏过头去,抱起琵琶匆匆离开,顾一辰伸手想要阻拦,却只抓到了一条白色的丝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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