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嘿嘿!灵笙…呃咳咳…”
卫德生,疼得龇牙咧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嘿嘿傻笑,看到那颗珠子,伸手就要去抓口中还不住的呢喃。
两个字刚一脱口,就被卫大人暗中捏了一把。闷哼一声,剧烈咳嗽。
听到他口中念出的名字,南敏浩眼底划过一丝森冷,将鸽子蛋大小的珍珠高高举起。不怀好意的看向南灵笙。
“妹妹,你是否该和大家解释解释?”
南灵笙水润双眸当中滑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她情绪波动虽然细微,可在场之人都是人精一样自然看在眼里,忍不住胡思乱想。
“大哥,今日所来都是权贵,能用得上这鸽子大的珍珠的比比皆是,就凭这个就断定这珠子是我的,为免太过武断了些。”
“那他口中为何会唤你的名字?”南敏浩上前一度步步紧逼。“要我看分明就是你用这颗珠子与卫兄斯通款曲。”
南灵笙眨眨眼睛,无辜的道。“这嘴长在他身上,我怎么会知道他为何会唤我的名字?倒是哥哥你,你,我本是一家兄妹,哥哥不但不维护我,反而往我身上泼脏水,又是何意?”
“本王觉得还是听听卫公子如何说吧。”
段离尘微微蹙眉,显然已经很不耐烦。现在宴会还在继续被迫停止纠结在这些事情上。也确实不妥。再说家丑不可外扬,再说下去,不过是平白让人看了笑话南国候看向卫德生,同时给卫大人递了个眼色。
今天的事情是笔糊涂账,两方都有错处。聪明人就应该寻个机会早点脱身,卫大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看向自己的儿子。一个劲儿的给他使眼色。
“生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却不想,卫德生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双目无神,嘿嘿傻笑,口中还一个劲儿的念叨那样子哪里像个正常的人?
“嘿嘿…嘿嘿…灵笙…”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一个当事人心口不一。咬定了是姐姐害自己。而另一个当事人又成了这个样子。一看就知道意识模糊,一时间还真是说不清楚。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陈大夫忙完手上的事情起身行了一礼,走到南敏浩身边,恭恭敬敬的道。
“大少爷可否将这珠子给老朽一看?”
南敏浩目光幽深地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紧了紧,笑了笑将明珠放在陈大夫手上。
陈大夫接过珠子在眼前看了看。随后取过一张帕子放在上面用丹砂涂了。食指轻轻敲了敲,将多余丹砂砍去,仔细看了看,瞳孔一缩,抬头道。
“卫公子是中了一种混毒,这种毒可以使人神志不清,与人欢好,平日里倒也没什么,只要饮了酒,就会显现而出。”
说完之后,他上前一步将珠子捧在南国候面前,伸手指了指继续道。“侯爷,请看这珠子这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洞,毒粉藏在这珠子当中,透过小洞洒在人身上,无色无味,毫无察觉。”
南国侯看过去。眼中划过一丝暗尘。本就铁青的脸上更是风雨欲来。
南敏浩神色微变。没想到还真的有人能发现这珠子当中的奥秘。一时间慌了神。心思电转之间沉声道。
“你不过就是一个大夫,知道什么?珍珠上有黑点是极正常的事情,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南灵笙用力的擦了擦手,皱起眉来,怪不得觉得身子有些不适,原本还以为是酒喝多了,上头,所以才会这个样子,可现在看来定然是方才自己也拿了那珠子。
南敏浩还真是心思歹毒,珠宝首饰是女子都会喜欢,在这上面动手脚不易发现。这是寻常人,定然i不释手天天带在身上。如果那样,今天真的就难逃一劫了。
勉强定了定心神,压下那燥 热之气。南灵笙淡淡的道。“大哥何必如此着急,不如先听陈大夫说完。”
陈大夫也不多言。拿过珍珠放在手上用力一捏。只听咔嚓一声鸽子蛋大的珍珠竟然就那样碎了。众人围上前来看着白色的丝帕之上。所谓的珍珠也只有外面薄薄一层珍珠内部竟然全是面粉状的粉末。
“这…里面真是空的啊…”
有人惊呼出声。这一惊呼细小粉末散在空中被不少人吸在鼻子里。今天本就是喜宴,大家都喝了不少酒,这又沾染了药粉,登时脸色通的就红了,神色古怪不自然地垂下头去。
南国侯离得最近,其中反映自然也明白,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紫,一阵红一阵白。有怒气,也有尴尬,更多的是羞惭。
南灵笙忙不迭后退几步离那东西远远的。恼羞成怒的看着南敏浩冷声质问。“哥哥,你刚才不是说这珠子是你送给我的么?不知哥哥送我这龌龊东西,居心何在?”
南灵笙冰冷一笑,已经将所有事情都想了个通透。南敏浩前两天宴请各家纨绔。不过是为今天做铺设,自己就拿着这珠子。毒粉已经在身上。喝酒之后身体不适自然会回去。到那个时候只需要将这个卫公子送到笙箫阁。所有的事情就顺理成章。
不过做这些的前提是将自己原先的珠子偷走。那样的话,一珠定情私通款曲的罪名就做实了。
南敏浩一个激灵,差点没站稳。目光躲闪吱吱呜呜,陈姨娘眼看着儿子吃亏,知道大事不妙,上前一步道“你刚才也说了,这鸽子蛋大小的珍珠对在座众人来说都不算什么,如今怎么又反咬一口?”
“对…我刚才看错了。”南敏浩赶紧连声应和将事情撇的一干二净。
“也对。”
南灵笙缓缓点头,随后转身看向众生,莞尔一笑,幽幽的道。“让众位见笑了…灵笙…”
话未说完,她声音越来越低,眼前也开始模糊,脸上是一片不正常的酡红。艳若桃花原本想要敛衽行礼。却一个不稳栽倒在地上。
“小姐…”
菱悦大惊失色,上前扶她焦急道“陈大夫…”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众人只觉得眼花缭乱,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南灵笙已经被人手忙脚乱的抬上床。救命去了。
段离尘眼眸当中划过一抹暗尘。凉薄视线在南敏浩身上划过。偏头见女子昏倒的地方,静静地躺着一枚珍珠。鸽子蛋大小散发着温润光泽。
他上前一步拿过珍珠轻轻一捏细白的粉末,自修长指尖悠悠滑落,大厅中一片哗然,退后两步。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怎么回事已经心知肚明。庶出小姐想要陷害嫡姐结果自讨苦吃。偏头略带鄙薄的视线定定地落在南敏浩身上。锐利如刀锋。
“看来本王又一次见识到了,南国候府上的人真是了得。”
被他这样看着,南敏浩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后背冷汗层层冒出。忍不住后退两步,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南语兮朦胧间听到众人的对话,想要奋起反驳,却被母亲死死地按住。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南国侯府上的人已经乱作了一团。宴会不欢而散。众来宾顶着满头大汗纷纷请辞。人人面若朝霞,双目赤红。
“本王还有事,就先走了。”
段屿君淡淡的客套一句转身离开,从始至终未说一句话,好像一个看客。
南语兮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像是如刀割一般剧烈的疼。伸手想要留住什么,却只能抓住一片虚空。
“殿下…”
两个字喃喃出口,伤心魂断绝望如斯。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脸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