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段离尘在哪儿?”
石门再次打开,已经是三天之后。段子黎依然端坐在轮椅当中,连声挂着不咸不淡的笑,可从他的眼神和语气当中足以听出咬牙切齿,痛恨莫名之感。
也难怪,他坐不住,段离尘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将原先他好不容易打压下去的朝臣,还有荣安王一 党,通通联合起来。以那些老臣的威望。 在家乡这段时间,关于皇宫中的流言蜚语,一日高过一日。一些边陲城市既然已经不服中央的管制,一定要要个公道过来。
而更可恶的是,有些人他早就已经明令赐毒酒,或者午门斩首的,现在也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原先的领地。利用原先的声望搅风搅雨,弄得百姓不得安生。
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有人假扮,故弄玄虚,可派出去的探子,汇报来的消息却是那些人真的就是原先自己让拉出去处死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看来这京城当中的刑部早就已经在阳奉阴违,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了。
自己这位三哥还真是好本事,人明明已经到了千里之外,甚至生死不明,都仍然有人为其效力,不离不弃。
现在眼看着段雨君,负隅顽抗到底更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就算是死也要拉着半壁江山陪葬。整个就是拼命十三郎。偏偏内部又有其他骚扰,两分不能平息,弄得他手忙脚乱,怎么能不气又怎么能不着急呢。
“殿下说笑了吧?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怎么可能知道他在哪里?”
南灵笙就像没事人一样,轻描淡写的开口。
“你以为我会信吗?”段子黎定定的看着她,手指捏的咯咯作响
“既然不信,那就算是我告诉你他在哪儿,你又能信几分?”
南灵笙想都没想,吐出一句话,其实两个人之间早就没有什么信任了,面对面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个笑话,说的再多也不过枉然
“你…”
段子黎气结,再也不想在这里多留一刻,拂袖而去。
“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
刚一走入寝殿的大门,便有人匆匆忙忙,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惶惶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跌倒在地,打了个滚儿,急忙爬起来,慌慌张张的道“巴蜀一带反了…”
啪!
段子黎再也没忍住一张拍在轮椅扶手上,只听咔嚓一声,质地坚硬的扶手,裂开了无数道皱纹,华贵的轮椅就这样毁于一旦。
“有荣安王的消息了吗?”
“还没。”
“不用找了,散布消息出去,本王已请旨赐婚,十之后迎娶南灵笙为王妃。”
咬牙切齿的从牙缝当中挤出这一句话。段子黎轻笑一声。这怕是他唯一的软肋了,我就不信此番动作还没有办法将他逼出来。
“那女子悠闲太久了,也该让她出来了,该怎么办不用我说了吧?”
“是,属下明白。”
先来回报之人,匆匆退了下去,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段子黎长袖一甩。强劲的旋风呼啸而去,向四周扩散开来,桌椅板凳,水壶茶盏,屏风书架倒了一地。
外面的侍者听到动静,只能默默的低着头,退的更远了一些,谁都不敢打扰到主子。
深深的闭上眼睛,舒了口气,调解自己的情绪,片刻之后,男子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衣襟,清淡的视线越过轮椅扶手,没事人一般催动轮椅,到了门口,推门而出。
就好像刚才发脾气的人不是他一样。
“开门。”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太极殿的门被缓缓的打开,金色的帷幔层层叠叠飞舞,似乎在昭示着什么?
男子进入店中,挥了挥手,大门无声无息的关上。这是他才不紧不慢的内室床边走去。
昔日里高高在上,掌握所有人生死大权,有着至高无上身份地位的男子此刻不过就是一个垂垂老矣病入膏肓的老人。
现在的他甚至连抬一下眼皮都不可能想要要他的命,轻而易举,只要动一动手指,粘死他,就像是捻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死死的盯着床上的人。段子黎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还不能动手。
虽然他死了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甚至捏造圣旨,可必然会麻烦不断现在还不是时候。
“父皇,儿臣来看你了,父皇今日身体可好?”
掀开帘子,看着骨瘦如柴,脸色苍白的老者,段子黎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