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天子,以令诸侯。”
南灵笙十分镇定的吐出这几个字,然后定定的看着辛子澜,询问之意非常的明显。
事到如今,他是什么身份,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这件事情,当然是要他来做才行,至于要如何做,怎样做,当然也是要经过他的同意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可是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总是要留些余地的。
辛子澜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垂下眸子,眸光闪动之间竟是复杂。
当年的事情仿佛还历历在目,母亲的死,似乎还发生在昨天,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她苍白而痛苦的脸。说不恨那是假的。
一步一步进入辛家。掌控权贵,将所有的势力都牢牢的控制在手中,一步一步往高爬,一步一步靠近权力的中央,来到他的身边,虽然知道,为了寻找自己那个人花费了许多心思,而且也已经知道了错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那些惩罚,那些悔恨可以弥补自己心中的痛,可以弥补一个女子含恨而死吗?
他并不知道,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询问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猛的摇了摇头。转身逃也似的离开。
南灵笙直觉自己不应该问这话偏头看向段离尘。“他…”
“让他好好想想吧。”
段离尘牵起她的手,向着相反方向,缓缓向前。
南灵笙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垂着头,默默的跟着,一路无话。一路心乱如麻。
“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以前的事是我太过混蛋,就让它随风散了好不好?”
“从今往后,凡是伤害过你的人,我都不会让他好过。”
那一幕一幕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所感受到的,只有心疼,像是被针扎一样的疼。
早就听闻。南国候府的南灵笙虽然满腹诗书,但尽情懦弱,而且一不小心被毁了容貌,甚是惋惜,充其量也不过是懂些诗书的丑女罢了。
然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满身煞气。绝地反击,聪明机警,反应迅捷,除了那道真真切切出现在额头上的伤痕,其他的与传言分明就是两个人。
原本以为是他有心韬光养晦,或者。就是有人故意弄污他的名声,却没有想到,根本就是因为经历过大喜大悲。死过一次之后,愤怒的蜕变。
“段离尘,未来还太远,我不想失望。”
南灵笙幽幽的看着远方。用了这么长时间的缓冲与沉淀,以前想不明白的,想明白的,放得下的放不下的,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说前世的自己和后来的自己分别是两种极端,那么现在便是这两种极端中和之后的结果。
段离尘抿了抿唇,什么也没有说。袖中的拳头却更紧了紧。
只要自己坚定了自己的心,其他的都会好的。
“辛子澜他…”
不想再和他谈论这个话题。南灵笙低声询问。
段离尘这才想起什么,叹了口气。“他也是个苦命的人。”
西凉原本就是边关之国,周围战事不断,当年的西凉王开疆扩土,成就如今的伟业,后世子孙自然不会放弃。
而现任的西凉王更是传言中,百年难得一遇的盛世明君,可以带领西凉走上更高的高度。而他也没有让任何人失望,接手以来,更是将周边的小国治得服服帖帖。
辛子澜的母亲,就是其中玉乐国的清月公主。这位公主肩负使命,和亲而来人,不仅貌美如仙,还满腹经纶,胸中自有韬略,那就是一朵解语花,无论在生活中,还是朝堂之上,都会有一种很特别的见解,让西凉王受益匪浅。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位公主越来越得宠,在先西凉王妃去世之后,顺其自然的成了西凉后宫之主。
所谓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她这样的恩宠,虽然得到了不少人的嫉恨,再加上她嫉恶如仇。刚正不阿,极其厌烦,朝堂当中,卖官鬻爵,中饱私囊,贪污受贿的腐败现象。所以得罪了不少的权贵。
于是便有人设计。诬陷她与他人私 通,所谓的嫡长子也不过是一个笑话。
西凉王大怒,将她打入冷宫,然而这女子竟是刚烈的,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坚决赴死。
而他便也成了有心之人暗中迫害的对象。那个时候他也不过五岁。
如果不是因为有忠心的嬷嬷护着,早就已经死在那些人手上了。后来…老嬷嬷用自己的命护着他逃出宫。再然后就是躲避各路人马,搜索暗杀,在满地荆棘里挣扎。
直到两年后。一些人因为牵扯一桩大案被查处这件事情才被重新翻了出来,而且真相大白。
西凉王悔恨莫及。至此,再不近女色。遍行天下寻找流落在外的嫡皇子。
再然后便是积劳成疾,人格分裂,一方面勤政爱民,而另一个人花天酒地甚至喜好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