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栏边望向满塘莲花的正是水莲长公主,此刻水莲的手紧紧攥着栏杆,听到熟悉的声音叫她,熟悉的人在靠近她,他们俩第一次的相遇就是在这里。
越昊然,当年还只是越国的十一皇子时,从小作为质子被送到雍国,他初到雍国的第一天,摆脱了看管他的人,正漫无目的在雍国皇宫闲逛着,突然听见有人在弹琵琶,那声音欢快动听一扫他刚才的难过,他寻着声音而去,在一片开满莲花的塘的另一边看见了一个跪坐在垫子上的小女孩,琵琶对于她来说还拿不起来,所以跪坐在垫子上,琵琶立在自己的身前,正忘我的弹奏着。
一曲弹罢,小女孩有准备接着弹,却抬起头看见不知不觉就离她一丈距离的越昊然,看他身上穿的不像是个太监,居然只呆呆的看着她,看来这个人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请坐。”小女孩做了个手势让他坐在她旁边的垫子上。
越昊然听到后有些略感惊讶,道了句“谢谢!”于是就在这小女孩所指的垫子上坐下了。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桌子,小女孩很小心翼翼的将琵琶放在一边,然后温具、置茶、冲泡、倒茶,奉茶时然后特意问了一句“我泡的自制的花茶,你要喝吗?”
“求之不得。”越昊然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杯,轻轻的一品,只觉得这味道跟吹过满塘的莲花是一个味道的,只不过茶的味道相比更浓郁一些。
然后两个人聊了许久,她举止端庄,优雅高贵,在这一刻竟令越昊然有了莫名的喜欢。
“差不多是时候该回去了呢!”小女孩站起身将琵琶拿在手中对越昊然说道。
看着她走远,越昊然大胆的说道“我叫越昊然,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听到声音顿了顿说道“水莲。”然后继续走远。
“水莲吗?”越昊然想到,开着满塘的水莲,泡的花茶也是水莲,连这个人都叫水莲,会不会是她刻意隐瞒才说自己叫水莲的?
接下来的几天内,依然如此,甚至越昊然不知在哪找来了一条小船,两人泛舟湖上,然而在越昊然正式拜见雍国皇帝时,见到了穿了一身公主高贵华服的她,两人异口同声向对方说道“水莲(越昊然)?”
雍国皇帝正想训斥自家女儿的无礼,听到越昊然居然叫他的女儿水莲,不曾想到他们居然认识,水莲将他们两人的相识娓娓道来,不过正因如此,越昊然也知道了她是雍国高贵的公主,封号水莲,而他却只是送到他国卑微的质子。
水莲依旧待他如初,他们那时只是孩子,水莲常常跟他打闹,嬉戏玩耍,他觉得同水莲在一起,觉得那是他此生最大的满足。
可是因为一个人,打破了他们之间往常的生活,水莲有次眉飞色舞的把着塘边的栏杆问他“越昊然,你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越昊然被水莲这么一问,心里陡然就想到了水莲,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怎么跟水莲说,却听见水莲又说道“心好像一下子被填满了,因为心里想的全是那个人,无时无刻不想见到他,我想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吧,我一定是喜欢上他了!”水莲看着越昊然说出这番话,脸上全是难掩幸福的笑容。
“是吗?”越昊然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心底泛起的是无限的悲凉,可他在看着水莲的时候又不敢表现出来,她喜他喜。
越昊然打听到她喜欢的是宰相的后生卫应,一介布衣,这个人时常跟着太子殿下出入皇宫,书生模样,为人儒雅,谈吐不凡。
也正因为卫应促成菱陵之盟,使得雍国放他这个质子回国以表示雍国的诚意,使得越昊然没想到自己原来还是能够回到越国,但他更没想到是他会有和水莲分开的一天。
那天水莲站在宫门口给他送行,那是水莲知道卫应在宴会上给一个女子弹琴伴奏,还跟那女子一起出了大殿,当时见到的人都说卫应跟那女子郎才女貌时,她整日躲在了屋子里,据说宫女跟她说这件事的时候,她手上的琵琶滑落,她细心呵护,视若珍宝的琵琶再也没有碰过了。
“殿下,我们该走了。”候在马车旁的小厮说道。
越昊然听到后,坐上了马车,却对站在宫门口的水莲大声嚷道“等我……”
水莲朝他摆摆手说道“越昊然,我相信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越昊然看着对于他的离去满含泪花不舍的水莲终是没有吐出后面那一句。
回到越国的他凭着自己的本事,被封为越昌王,他觉得时机到了的时候,却听到了她大嫁的消息。
于是他在自己的府里大醉了三天,他该为她高兴,因为她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而他为自己感到后悔,嘟囔道“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没有说出“等我来娶你”这句话?”酒杯和酒壶在他的身边碎了一地,就如他的心碎。
于是自那以后,越昊然为自己终于争到了王爷,却当起了闲散王爷,也只有雍国的事让他稍稍能引起他的注意,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不能安静的听曲和品茶,守着在他王府随处可见的水莲就准备这样过自己的一生。
三年前,越国与雍国频频发生摩擦,最后还发动了小范围的斗争,在王府的他终是坐不住了,就进宫拜见他不愿见的珺太皇太后。
珺太皇太后对他满脸的失望,却仍让他带着圣旨去前线要求撤兵。
越昌王没有多想带着圣旨就来到了前线,他去的时候越国和雍国正在交战,他打马奔向军队的最前方,只听见越国将军在前面叫骂着“卫泷思,你不好好在宰相府做你的大小姐,跑这里来干什么?这是大老爷们所待的地方,你一个女人不应该待在这里!”
“哼,少瞧不起人了!”卫泷思说着,一个狠招打的那个将军不得不退了下来,此刻越昊然也打马到了他的跟前。
那个将军先是一惊说道“越昌王您怎么来了?难道您是来督战的?放心吧,本将军一定拿下那个黄毛丫头!将士们,有越昌王给我们助威,我们一定能打败他们!”这个将军说着拍了拍越昊然的肩膀。
后面的士兵们连连说着“对……对……打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