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已经有些醉醺醺的刘弈一下子清醒。“我们支队将它现代化改装过，”他扯谎扯得面不改色，“重点是操作系统和传动系统。”
“这样啊，”伍迪将军沉吟片刻，“果然如此，和我想的一样。”
美国人显然接受了他的说辞，正常人当然不会想到在动力甲里面还能穿上另一身动力甲，他的解释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不过既然伍迪将军能看出来他昨天的机动性能不正常，其他人当然也能，这可不妙，今后还是收敛点好，别太依赖AL。
受酒精影响的大脑不足以进行太深入的思考。与伍迪将军友好地道别后，意识恢复清醒时，晨曦已经洒满房间。一看钟，7点半，从没迟到过的他大吃一惊。衣服穿到一半，才想起昨天博士说过，今天轮到他们休息。
放松下来的刘弈叫了份豆浆油条，趁送来之前冲了把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他抓起耳麦。自对抗赛以来，他终于有机会好好和AL交谈：“那天可多亏了你。”
AL谦虚地表示：【您的指挥与临场应变才是获胜的关键。当然，陆菲小姐的基因也至关重要，能采集到她的基因也是您的功劳。根据我这两天与她的相处，以及您的其他表现，我僭越地认为，您该向她表示感谢。】
“这个建议非常好，”刘弈嘿嘿发笑，“对了，你的传感设备很厉害啊，在研究所时也是，敌人的动向清清楚楚。这也属于不能说明的科技吗？”
【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技术，】AL道，【在研究所，我通过数据链获得了全所所有传感设备的数据；在训练场，我发现所有摄像头的数字信号传输都未加密，因此便读取了摄像数据，通过计算定位后显示在屏幕上供您观察。】
“读取摄像头的数据？”刘弈心中打平手的喜悦顿时被冲淡不少，“那，那不是作弊吗？”原来当天的成绩，还是靠不光彩手段获得的吗……
【和作弊无关。摄像头的信号就那么公开地充斥着整个空间，您作为人类，没有器官接收电磁波，但我是动力甲，获得这样的信号完全合乎道义。好比您参加考试，虽然严禁作弊，但是监考官用喇叭在您耳边不停地播放答案——这也能怪您作弊吗？再说，通过科技战胜敌人与通过智慧战胜敌人有何不同？结果完全是一样的啊。】
“这……好吧，”他勉强接受了这个观点，跟着话锋一转，“这两天陆菲还好吗？”
【陆菲小姐非常勤奋，训练方式也很有效。我为她挑选了一批绘画、雕塑、电影和音乐以陶冶情操，艺术体操不是个埋头苦练就能提高的项目。当然，虽说不贵，这些艺术作品都是需要付费的——您身为公职人员，总不能带头支持盗版吧？】
“好吧好吧，下次买东西前记得跟我说一声，”刘弈哭笑不得，“一共多少钱？”
【560元。如此低廉的价钱便能充分享受人类文化的隗宝，这真是个幸运的时代啊。陆菲小姐说从她的报酬里扣除，您意下如何？】
对了，还答应过她测试酬劳。幸好特勤队员的薪水够高，还有各种补贴，刘弈擦了擦汗：“当然不能让她付。”
有人敲门，开门发现不是外卖，而是秦石武。他没有进门的意思，面无表情地递来一只盒子。
“什么情况？”
“观察团终于滚蛋了，这是那个美国老头送你的礼物。我检查过了，没有附带窃听和偷拍设备，放心收下吧。”
是伍迪将军，早知道自己也该备个礼物的。他满怀感激地接过盒子，打开来，里面是具MDT-98“大高加索”的模型，正是当年他在叙利亚游击队时所穿型号。
秦石武招呼也不打，转身要走，突然又问：“我来的时候听陈琦说，最近有个小女孩天天到你房间来。那是什么人？”
脸无缘无故地红了。“呃，”刘弈结结巴巴地开口，“是我资助的一个学生。”
“到合法年龄了吗？”
“过了……啊不对，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石武彻底地无视了他的反应：“既然到了，那我没有话要说了。上班后来领奖金，这次接待任务的特别奖。你会记一次二等功，第二中队一次集体三等功，无形则会被任命为副中队长。需要我提醒你……”
“庆功宴别搞的太过火，我懂。”
“很好。”秦石武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离去，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实在看不出比刘弈还小三岁。
立功来得太轻松，其实没花太大力气，二等功里AL和陆菲要各占三分之一，自己等于把他们的功劳都算在了头上，刘弈很不好意思。
虽然休息，必要的体能训练仍不能放松。他也试了下用AL来帮忙训练，结果一下便着了迷。适当地调整过后，完全感受不到身穿动力甲，还能模拟出各种环境。健身房，野外，不同的温度与湿度，AL统统能给他近乎真实的体验。
“这要是用在战斗中……”一边模拟在非洲大草原上被鬣狗群追赶，他一边感慨。
【只是华而不实的附带功能罢了，战斗中模拟这些环境的话，会占用我太多思维能力，您会死的非常快。】
好吧，刘弈悻悻地闭上了嘴。
不得不说，用AL辅助训练相当有效果，两个钟头过去，他一屁股坐倒在地板上，半天都不想起身。
【恕我直言，】AL的语音里居然体现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感情，【您的体能状况不佳。】
被AI指摘不是，刘弈一口气噎住，半晌才缓过来。“不佳？”他分辩道，“我刚刚先做了好几组基础，后来400米障碍只花了1分45秒，然后是十公里轻装越野。无论哪国的标准，都不能算不佳了吧？”
【好像是这样的。但您的表现还不如陆菲小姐呢。】
“啥？”
【她在二十公里的长跑结束后，稍事休息便能继续进行力量训练，而且休息时身姿依然挺拔优雅，可没像您这样坐在地上气喘吁吁，】接着AL大声感慨，【啊，她的巴塞转体与鹿跳结环真是优美，后搬腿站立的平衡感也无与伦比……】
“等等，你先等等，”刘弈急忙叫停，“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种运动量，你确定没事？”
【严格控制的营养摄入和大运动量确实会影响身体，】AL指出，【为了在三个月内实现水平的飞跃式突破，我不得不以专业运动员的标准来要求她。若仍按业余的方式进行，她如何能取得优胜？她的基因令我的性能大幅度提升，我当然要尽可能地帮助她。】
虽然对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来说确实残酷，但刘弈深知，机会很少会主动送到面前，该拼一把的时候确实得拼一把。“你这么一说，我很惭愧，”他重新站起，“敌人可不会因为我刚跑完十公里就手下留情的。来吧，模拟实弹射击。”
【乐意之至。】
训练持续到他彻底精疲力尽。于是当天下午，陆菲打开门，看到刘弈手上拿着啃过一半的馒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