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乾清宫内外所有人退下后,乔依然又陷入了沉思之中,罹诀已经救过她两次性命,这份恩情,待她日后定会如数相还。
“哎。”乔依然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过,她堂堂乔国皇帝,朝堂之上、后宫之内想杀她之人数不胜数,而屡屡救她的,竟然是她不愿为伍的江湖门派。
乔依然缓缓地皱了皱眉头,欲要起身向着殿外而去。
而此时乾清宫外,一抹儿黑色身影儿忽而飘过,随后脚步轻闪而落,自乾清宫悬梁之上翩然飞下。
“你是谁?”乔依然立即停下脚步,一脸警觉,上下不停的打量着面前的男子,该男子面若刀削、唇红齿白,眉宇之间藏着说不尽的妩媚之色。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可是当今皇上?”魑魅勾唇一笑,他瞧了瞧眼前这个面黄肌瘦的丫头,模样也就能算上中等偏上,与自家魔尊娇艳的容颜相比,简直是差得远了,如今看来,他好奇已久的乔国皇上也就不过如此嘛。
“废话。”乔依然没好气的说道,“能在乾清宫内休憩的难道还会有别人?”
“那可说不定哦,我可听说,这皇宫实权可都是在摄政王的手中,而乔国的皇帝嘛……”魑魅故意讥笑道。
“哦,那你听说的摄政王也是个女子咯?”乔依然白了魑魅一眼,一副鄙夷至深的模样,她当然听得出,魑魅是在故意的耻笑她是一介草包傀儡之帝。
“哈哈,倒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魑魅哈哈大笑道,他亦是明白乔依然是在讽刺他见识短浅之意。
“对待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朕一向分的很清楚。”乔依然轻瞥着魑魅,慢悠悠的坐回了椅子上。
“呦呵,你个小丫头倒是不怕死,殿内就你我二人,敌友不分,你却在故意激怒我?”魑魅轻笑一声,他倒要吓吓这个丫头,看看她除了伶牙俐齿,是否真的是有胆有识。
“激怒?”乔依然冷声笑道,“你未免将自己想的过于重要了。”
“哈哈,有趣。”魑魅大笑着,听着乔依然的句句讽刺,心中倒是没有丝毫厌恶之意。
“你是魔宫的人?”乔依然冷眼一瞥魑魅腰间的腰牌,正是那****在席太尉的房梁之上看到的屋内其人腰间所佩戴的腰牌一模一样。
“哈哈,见识倒是不浅。”魑魅轻然一笑,“你既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你不怕吗?”
“怕?”乔依然冷笑一声,“朕乃乔国皇帝,在朕的地盘,你让朕怕什么?”
“哈哈。”魑魅又是大笑一声,这个丫头倒是激起了他浓烈的挑逗之意,“那皇上为何不大叫一声,让你的侍卫们冲进来抓我呢?”
“又抓不住,何苦浪费朕的口舌呢。”乔依然勾唇笑道。
“哈哈,皇上为何如此说?”魑魅暗叹着。
“你既然能够轻松的进入乾清宫无人发现,那就说明,朕的那群侍卫根本奈何不了你。”乔依然摊了摊手,略有无奈的说道,毕竟她一国之君养了一群废人,让那些所谓的江湖人士分分钟闯入皇上内殿,她也是实属无奈。
“那你还是不怕?”魑魅挑眉问道,没想到这个丫头看得如此通透,看来其胆识果然不同寻常人。
“怕什么?你又不是来杀朕的。”乔依然无所谓的说道,说罢将面前的茶壶倾斜,斟满两杯茶后,薄唇微动,“阁下既然来了,不如和朕喝一杯吧。”
“皇上有好酒?”魑魅一脸馋虫作祟的问道。
“以茶代酒。”乔依然勾了勾唇,将桌上的茶杯推向了魑魅。
“堂堂乔国皇帝竟然连酒都舍不得拿出来招呼,真是小气至极。”魑魅撇了撇嘴巴,但还是坐了下来,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你倒真不怕朕下毒。”乔依然冷哼道。
“下毒?皇上再毒能毒的过我们魔宫吗?”魑魅举了举杯子,仰头一饮而下。
“确实,那现在你可以说说,你来皇宫找朕的目的了。”乔依然亦是放下手中的茶杯,面无神色的问道。
“我还真没有什么目的,我就是想来见见乔国的皇帝。”魑魅耸了耸肩,说的倒是一脸真诚。
“见朕,为何?”乔依然皱眉问道,她可不信,魔宫之人能有无目的的行事。
“好奇。”魑魅缓缓勾唇,端起茶壶又向着杯中倒去。
“好奇什么?”
“好奇乔国皇帝一介女流是如何在朝堂上执掌朝政,又能将清绝宫宫主收入朝中,为皇上卖命的。”魑魅如实的说道。
“执掌乔国朝政朕尚且承认,但是罹诀可没有为朕卖命。”乔依然冷声呛道。
“罹诀单枪匹马闯入魔宫,受了一身重伤只为了给皇上寻得解药,这还不叫卖命,啧啧啧,果然世人都说皇家情淡冷薄,事实真是如此。”魑魅咋了咋舌,一副为罹诀抱不平的模样。
“什么?那解药是罹诀前入魔宫所得?”乔依然大惊,她知道罹诀为她送解药不假,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这解药来的是如此的不容易。
“当然,尊上亲自所炼的毒药,岂是清绝宫那群宵小之辈轻轻松松的解药就能解的?他潜入魔宫身负尊上三掌没死,也算是出乎我的意料了。”魑魅轻然笑着,每每提到自家尊上,他心中的荣耀感便是光芒万丈,好似自家尊上简直就是天下无人可与之并肩之神。
乔依然惊诧的愣在椅子上,她没有刻意的去听魑魅对魔尊的赞赏,只是满心都是罹诀身负重伤为她寻药的场面。
虽然不知罹诀为何会为了她不顾性命,但她明白,这个恩情,她是欠大了。
“看你这丫头发呆的样子真是无趣,罢了罢了,我也就是来瞧上一眼,虽然足够聪明,但是不够好玩,我走了。”魑魅摆了摆手,望着乔依然发呆的模样,满是无趣的说道。
而乔依然至始至终楞在那里,脸上欲染担忧之色,就连魑魅已经离开,仍是回不过神来。
也不知罹诀的伤势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