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气昏暗,天降微微小雪。
乔依然满是欣然的起身,便看着梨花院内白茫茫的一片。
“真美。”她不由间感慨着,不知有多久没有看到如此惬意的美景了,天地银装,寂静非常。
“不好了,不好了,姑娘。”袖鸾头顶飘雪,脚踏薄雪,迈着四方大步,一路上大吵大嚷的向着梨花院内院狂奔而去。
乔依然微蹙眉头,不知这一大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令的袖鸾如此惊慌,更有甚的,便是扰了她欣赏雪景的雅致。
“怎么了?”待袖鸾跑近,乔依然这才看到袖鸾气喘吁吁的模样,看来恐是出了什么大事不可,否则一向谨言甚微的袖鸾不至于此。
“姑娘,姑娘您快去瞧瞧吧,魍魉大人将轻舞姐姐吊在了密室之外,一口咬定昨日擅闯密室的人便是轻舞姐姐。”袖鸾上气不接下气的粗喘道。
“什么?!”乔依然面色一震,不顾昨日受伤的右臂,抬腿便向着密室的方向跑去。
袖鸾看着自家姑娘一脸严肃的模样,不由的咽了咽口水,随即拔腿追了上去。
魔宫,密室外。
轻舞双手双脚被绑,高高的吊在密室门口处,一张精致的小脸儿已经惨白的毫无血色。
魍魉率领众守卫,把守在密室之外,面色冷傲,抬着头不屑一顾的瞟向轻舞。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到底是谁指派你的来魔宫密室的!”
轻舞冷眉微挑,虽手脚束缚,倒挂于门前,但她面色之上仍是不卑不屈,冷清极致。
“你还准备维护你身后的那个人?”魍魉冷笑一声,“即便你出了事,我倒也没看她能够出手援助你,你不过就是一颗被遗弃了的棋子,何苦为了她丢了性命!”
“呸!”轻舞一口鲜血,狠狠地猝了一口。
“你……”魍魉一脸愤怒,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嘴巴还是硬得很,这一早上,他对她可算是小刑用尽,软硬兼施,没想到这个丫头仍是抵死也不肯开口说话。
“来人,继续打,打到她愿意开口说话为止!”魍魉面无神色,对着一旁守卫冷声喝道。
“是。”一旁守卫得令后,继续挥舞着手中长鞭,对着轻舞那娇弱不堪的身子狠狠抽去。
“住手!!!!”乔依然在离得不过百步之时,看着如此受罪的轻舞,她失声大叫道。
“呵。”魍魉冷笑一声,看来乔依然终于是来了,随即他双手一挥,示意一旁守卫可以退下。
乔依然大步快走,不过瞬间便矗立在密室门口处。
“把她放下来!”乔依然双眸一眯,冷声厉喝着,本是轻灵的杏眸之间染起了熊熊烈火。
魍魉勾了勾唇,冲着那处守卫轻轻的摆了摆手,轻舞的身子自密室门口处缓缓而落。
“轻舞!”乔依然担忧的大叫一声,一把将虚弱不堪的轻舞护在怀中,“你没事吧?”
“姑娘……”轻舞口吻无力道。
“别说话了,你好生看着,今日我要将你所受的苦百倍的还之于他!”乔依然眉间一冷,心中怒火中烧,已然藏不住心中愤恨。
“姑娘……”轻舞担忧的轻唤着,“不要为了奴婢……”
“今日我就是要为了你。”乔依然冷眉一凝,对着一旁的袖鸾轻声道,“照顾好轻舞。”
“是。”袖鸾欠了欠身子,自乔依然手中接过轻舞。
乔依然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提起身子,转身,向着那罪魁祸首的魍魉而去。
“拜见魔后。”魍魉对着乔依然满是不甘的拜着。
乔依然未搭话,五个手指紧紧攥拳,又缓缓松开,对着魍魉慢慢抬起的面颊之上狠狠拍去。
“啪……”的一声,力道之大,震慑天地。
“你……”魍魉面色一惊,他一直以为乔依然恐会兴师问罪,他连理由和套路都已经构思好,绝对能够堵的她乔依然哑口无言,没想到这乔依然什么话也没说,竟然上来便先给了他一个巴掌。
“我什么?”乔依然冷眼微挑,对着魍魉满是傲色,“我乃魔后之尊,而你不过是魔宫的一个小小暗卫,主子教训奴才难道你还有什么怨言不可?”
魍魉面容之上五个红肿的手指印一时间显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虽心有怨气,但却无处可施。
“主子问话,难道有不答的道理?”乔依然再次挑了挑眉头,显然这一巴掌并不能平息了她心中怒火,她说过的,她要让魍魉付出比轻舞惨重百倍的代价!
“回魔后,属下的主子只有尊上。”魍魉不卑不亢,对着乔依然礼貌中不禁带着微微盛怒。
“哦……”乔依然顿了顿,随即眸光悠长,顺着密室门口处那尽头而望,“何冥幽,你说对吗?”
何冥幽踱步而来,面色冷然,已然失去了平日里那惑世妖魅之感,怕是昨日夜里密室被毁一事,对他的打击也甚为言重。
“发生了什么?”他瞧了瞧乔依然尽是不满的立在原地,又转头看向一旁脸色红肿的魍魉和虚弱倒地浑身是血的轻舞,他阴沉着一张妖惑众人的面孔,沉声问道。
“回尊上……”
“主子间的对话,可有你说话的份儿?”正待魍魉欲要开口,乔依然冷声打断道,随即她眉头微瞥,对着何冥幽质问着,“他说他的主子只有你一个人,所以,我在魔宫算什么?”
何冥幽眉眼更欲清冷,一双紫眸满是责备的瞧着魍魉,随即开口幽幽而道,“她是魔后。”
“属下明白。”魍魉低了低头。
“那这是发生了什么?”何冥幽蹙着眉头,看着密室外众人一个个面若霜打的茄子一般,他冷声问道。
众人皆瑟瑟一抖,却没人敢说出刚刚到底在这里发生了些什么。
“昨日夜里,魔宫闯入贼人,魍魉便带人搜寻了梨花院。”乔依然缓缓开口,余光微瞟,尽是呵责,“毫无结果便是离开罢了,可是今日一早他便再次入我梨花院,掳走我身边女婢,吊在这密室门口处,以鞭刑吊打,你若是不想问问发生了什么,恐怕我还要问问你身边的第一暗卫,我院内女婢究竟如何得罪了魍魉大人,惹得大人暴怒,竟对一个弱小女子下此狠手!”
何冥幽眸光愈渐深邃,眉宇之间亦是冷意,“本宫可曾说过,你不准再入梨花院半步!”
魍魉身子一抖,这句话在上次尊上护着乔依然将他打伤之时,却有说过,只是他……
“你如今是愈发的不拿本宫的话当做命令了。”何冥幽低垂着头,眸光上瞟。
“尊上,昨日那入密室的女贼便是魔后身旁的婢女啊。”魍魉对着何冥幽不甘心的说道。
果然,何冥幽再听得此话,眉宇间杀气渐渐消失,反而一个转身,眸光深邃的紧盯着躺在袖鸾怀中的轻舞。
“呵,你诬蔑我的人,可有证据?”乔依然冷笑一声。
“自然有。”魍魉抬头直言道。
“先起身。”何冥幽对着魍魉摆了摆手,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
“谢尊上。”魍魉起身,对着乔依然振振有词而道,“昨日夜里,有守卫亲眼看到那擅闯密室的女贼进了梨花院,属下乃是迫不得已才入内,一方面想要搜查女贼踪迹,另一方面也是担忧魔后安危。”
乔依然立在一旁听着魍魉的话不住的冷笑着。
“待属下追查过去,魔后却拦住属下的路,不准属下进入梨花院搜查,属下无奈便带众人离开,那女贼自此杳无音讯,属下猜测,这女贼恐是魔宫家贼,然而今日一早,有人来报,说魔后身边婢女轻舞左臂受了剑伤,属下刚刚好想起,昨日属下与那女贼交手之时,恰好在那女贼的左臂刺过,所以那女贼定是左臂受伤之人,又是左臂受伤,又是家贼难防,又是深入梨花院不得踪影,属下斗胆问问魔后,您觉得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吗?”魍魉一脸笑意,对着乔依然问道。
“既然你相问,我便也不妨直说了。”乔依然眉头微转,对着何冥幽轻笑一声,“至于轻舞的这些误会,一切都源于我心想学习武功而起。”
何冥幽皱了皱眉头,表示不解。
乔依然轻笑一声,继而缓缓笑道,“在近几日夜里,我与轻舞都会在梨花院内院之中习武,是我请求轻舞教我武功,以练防身之术,而昨日夜里,我不小心刺伤了轻舞左臂,就在轻舞躲避之时,刀剑无眼,恰好也擦伤了我的右臂,轻舞的伤便是如此而来,至于昨日闯入魔宫的女贼是否是家贼,是否在梨花院不得踪影,这些难道不是魍魉大人的责任吗?”
“魔后所说果然巧合。”魍魉冷笑一声,尽是不屑。
乔依然唇角微扬,自众目睽睽之下,一把将自己的衣袖掀起,右臂之上渗着鲜血的剑伤赫然醒目。
“然然!”何冥幽一脸心疼,立即上前扶住了乔依然的身子,“你若是想学武功,大可以找我教你,何必找一个武功平平的婢女呢!”
“就连何冥幽也知道轻舞武功平平,若是昨日女贼真的是轻舞,还能打伤武功高强的魑魅,又能在魍魉面前成功逃脱?”乔依然蹙眉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