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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说完便快步离开了,郝淳风反复思考着他的话。
“给我一个东西?什么东西?刘局长要交给他的?”郝淳风感觉到有点奇怪,但是没有深想,想着明天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心里一直都有心事,郝淳风晚上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刘局长一直是他身边的一个定时炸弹,如果不除了他,他的心就安稳不下来。
郝淳风掀开被子,起身走到厨房,倒了一杯红酒,坐在沙发上。
尽管出去了这长时间,但是国内的消息他一直都是第一时间就接到通知的。走的时候安排了专门的人给他汇报国内的情况,所以他才会刘局长刚被抓进去,就连夜飞了回来。
不知道这次回来是对是错,是福是祸。
成与不成,他都点赌这一把,因为事到如今,他不可能收手,也收不了手了。
傅思哲正在书房看书,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短信弹了出来。
傅思哲点开短信,“明天同一时间,老地方见,他会亲自过去。”
傅思哲看完以后把手机电源关了,两只手来回转着手机,神色严肃的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夏禾洗完澡打算睡觉,看见书房的灯还亮着,走了过去。
她看见傅思哲背对着她,脸上带着少有的凝重。
夏禾了解傅思哲,他虽然做事沉稳,但是一直都自信冷漠,很少有这种凝重的表情,如果有了这种表情,说明他内心里在互相挣扎,牵涉到的应该也是他非常重视的人。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好像一次比一次复杂。
夏禾心疼的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儿,没有说话打扰他,安静的退了出去自己回到卧室的大床上。
“我应该做点什么?”夏禾躺在床上,自言自语的琢磨着。
傅思哲回到卧室的时候,夏禾已经睡着了,口水顺着嘴角流到了枕头上,样子可爱极了,一点都不令人反感。
傅思哲沉重的回到床上,看见夏禾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拿过纸巾,小心翼翼的把她的口水擦干净,盖上被子搂着她睡了过去。
第二天夏禾醒来的时候,傅思哲早就已经走了,给她把牛奶早早的放在了桌子上。
这段时间傅思哲忙的每天都早出晚归的,两个人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一起吃过一顿饭了。
夏禾知道他肯定是在处理柳家实验研究所的事情,因为儿子还在医院里等着他。
柳沁被放了出来,夏禾也松了一口气。
之前在警察局里面看见柳沁狼狈的样子,夏禾真的挺心疼的,她这个年纪的女孩,都在各种吃喝玩乐,而柳沁则因为他爸爸的落马,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看见电视台上面播的,柳沁最后面对记者时说的几句话,很简洁,但是很有力量。
她看着电视机中的柳沁,觉得她突然就成熟了,比她刚认识柳沁那会儿,成熟了好多。
郝淳风出了家门,开车朝昨天和那个人约定好的地方驶去。
到了约定好的地点,郝淳风下了车,抬起手看了一下表,时间刚刚好。
和傅思哲在一起时间长了,有些习惯也很相似,就比如从来都不喜欢迟到,但是也不会太早到,时间把控的刚刚好,这样所有的节奏都可以被自己带着,自己永远都不会是被动方。
但是这次郝淳风无论把时间控制的多么完美,都注定今天会非常被动,因为他打开门,就看见原本约定好的桌子旁多了一个人。
傅思哲。
郝淳风的脚步顿在了那里,好像被钉在了地上,半天都没有挪开。
傅思哲冲郝淳风笑了笑,没有起身,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给了他一个笑。
傅思哲很少对人笑的,当然夏禾除外。
可见郝淳风的地位在傅思哲这里还是蛮高的。
原本就对傅思哲的出现感到很意外的郝淳风,看见他熟悉的笑容,也僵硬的挤出了一个笑容回应给傅思哲。
自己没有看到的是,苦笑掺杂着微笑的脸,真的很难看,一点都没有感染力。
慢慢的抬起脚走到桌子旁,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老样子,给你点的黑咖啡,你不是一直都爱这个味。”傅思哲率先打破了这气氛,把咖啡给郝淳风推了过去。
“谢谢,还是你懂我。”郝淳风被这一杯咖啡的味道感染的好了很多,脸上的表情也自然了不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还是老味道,好久没有喝纯正的黑咖啡了。”把咖啡杯举着示意了一下傅思哲,又大口的喝了一下。
从来没见过郝淳风这么快的喝完一杯咖啡,傅思哲手摩擦着桌面上的花纹,看着不停的喝咖啡的郝淳风,没有再说话。
终于还是郝淳风绷不住了,深呼吸了一下,抬头看着傅思哲,“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别告诉我是巧合。巧合这种事情放到你的身上,打死我都不会信。”
傅思哲看见郝淳风终于开头了,抱着胳膊依靠在沙发背上。
慢慢的端起咖啡,吹了吹,喝了一小口,又放回到桌子上。
“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很简单,你昨天派去警察局打探消息的手下被我收买了。时间地点理由他都是按着我的吩咐去做的,这样解释你可以接受吗?”
郝淳风早就见识到傅思哲的手段有多历害,毕竟这么多年的哥们,他还是很了解他的。
他也明白早晚会有这一天,只不过没想到傅思哲会行动的这么快,完全斩断了他的路。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昨天你的那个刘局长差点被一个神经病杀死在警察局里,是我让你的那个手下千钧一发之际及时的阻止了他,把刘局长从反着光的白刀子下面救了回来。”
郝淳风没想到昨天警察局里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手一下子握紧,过了一会儿又松开,泄气的坐在沙发里。
一直都没有说话,在傅思哲面前,他说再多也没有用,他的手段比不过傅思哲,傅思哲决定做的事情也不会因为他的几句话而改变。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想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办,用什么办法来补上这个大漏洞,让他不至于掉下去。
“风,收手吧,现在还来的及,我可以帮你处理好后面的一切。”傅思哲认真的看着郝淳风,试图劝他回头。
“没用的,来不及了,一切都已经晚了。”
郝淳风摇了摇,傅思哲说的他何尝没有想过,每天提心吊胆的各种算计,恐怕哪个环节出现问题整个系统就功亏一篑了。
只是这个船他已经上来了,就没办法再下去了。
如果继续在船上,可能还可以驶到岸边,如果直接跳下去,那他只会挣扎不了几下就淹死在水里。
“收手吧。不要再研究这些害人的东西了。没有意义的,你何必执迷不悟下去。”傅思哲继续想要把郝淳风拉回来。
“是,我知道我一直在做违背人的道德底线和法律底线的事情。对于孩子的事,真的是个意外,他出生的时候,你知道我是多疼他的,而且也把他当做我的孩子来对待。只是没想到会被有心人利用,害了你们一家三口人。”
“在国外的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研究解除病毒的解药,但是抱歉,我还没有做到。”
郝淳风愧疚的把手插进头发里,不停的在抓自己的头皮。
“该死的!”
他太后悔自己的大意,给他们有机可乘,害的那么小的孩子就遭受这么多的罪,到现在生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风,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孩子的事情我也没有怪你,因为不是你直接造成的,这笔账不应该算在你的头上。”
傅思哲看着愧疚的郝淳风,心里也一阵痛。
他了解郝淳风,在他面前他已经是忍耐到了极度,可见背后他自己点愧疚成什么样子,恐怕每天都生活在深深的自责当中。
儿子被感染病毒,他知道这个病毒是郝淳风组织研制的,他是他也确信,儿子感染病毒的这件事他是丝毫不知情的。
不然他宁可毁了这个研究所,也会阻止他的儿子被病毒感染。
想到这里,傅思哲的脸变的低沉:“那些不知死活敢动我孩子的人,我一定会让她们付出代价,而且是血一样的代价。我要他们用自己的后半生来为自己赎罪!”
"风,就算是为了以后像我儿子一样大的孩子不再被感染病毒,不用再遭受这样的痛苦,小小的年纪就躺在重症监护室里靠着机器维护着呼吸。我知道你一直对这件事情很自责。那就收手吧,用行动来拯救你自己。"
傅思哲了解郝淳风,自然也明白什么样的办法最能触动他。
果然听了他的话后,郝淳风绷着的脸有了一点瓦解,显然被他的话动摇了。
突然,他像想到了什么,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度,整个人就像被换了灵魂一样。
暴虐的把桌子上的咖啡扫到了地上,杯子掉在地上炸碎了,声音特别大,引得周围的人都转过头看向这里。
郝淳风彻底爆发了。
"能不能不要说了?啊?傅思哲你能不能别说了?"
"你以为我每天这么痛苦真的是我愿意的吗?"
郝淳风冷笑一声,突然变了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