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强行压制上私人飞机的时候,夏禾的脸色不太好。
她还是不太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或者说,是情绪太过激烈难以掩盖。那因为酸楚而红色难以褪去的眼眶,只能让人更加地体会到这个女人的悲伤。
在飞机上。
一直静默地仿佛像一尊雕像坐在夏禾身边的陈肖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陈肖眼神深沉,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清的冷酷。他笔直地坐在那里,穿着紧身的黑衣黑裤,给人一种无处不去、无所不为的夜行人的感觉,有些神秘,更多的是让旁人害怕。
因为,他整个人给身边的人的感觉,太过压抑了,甚至还称得上萧杀。
而夏禾,就跟丢了魂一样,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
陈肖嘲弄一般的咧了咧嘴,神色冰冷。
“夏禾,这就是你吗?这就是你的本性吗?我可是记得几年前在美国的时候,你不是咬着牙要复仇吗?你那个时候不是一直在找傅思哲报仇雪恨的吗?所以你才会承受住那些压力的,改名更姓。甚至,甚至还整去了你原来的容颜。夏禾,醒醒吧,他傅思哲之前是如何负你的,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身份,秦雨。”
夏禾咬唇,一下一下地摇头,无声地表示否认。
陈肖低下头,突然,他转身抱住失神的夏禾,猛然咬上了夏禾的唇。
“唔——”
她自然是挣扎。
陈肖不快,狠狠地咬了夏禾一口,抬头,脸色狰狞地仿佛像一个恶鬼。
“怎么,秦雨,你难道想要为你的傅思哲守贞?”
他手上用力,更加捏紧了夏禾的下巴,恨不得直接捏碎了这张小脸,疼的夏禾呜呜直叫。
他笑,却冷酷异常,誓要羞辱得她体无完肤!
“傅思哲这样的男人,还需要,还值得你为了他守贞吗?在我面前,你觉得有必要吗!我这么爱你,夏禾。”陈肖就像疯了一样。
“不是的,你不准胡说!”夏禾低叫了起来,嘴唇上,有红色的血液缓缓的溢开,是刚才被陈肖咬破的地方因为她的开口说话,而终于破了,流了血。
陈肖越发的愤怒了:“不是!”
看着这个女人,他现在简直恨不得一枪毙了她。
头一次,头一次他费那么大力气来讨好一个女人,尊重一个女人,没有对她进行半分的强迫,可是却得到了这样的下场!原来,他的真心竟然半分钱都不值,竟然会被一个女人践踏到这种地步。
“你说不是,就能抹去你在美国受的那些苦是不是?一次又一次,他傅思哲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你,你以为,那些事情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吗,夏禾!”
他低下头,狠狠地舔了一下夏禾唇上的血,熟悉的血腥味,让他身上的杀气缓缓地外放了出来。
陈肖低吼,脸上的凶狠没有丝毫的掩饰:“我最讨厌你这样子的表情,更讨厌你心里爱的人不是我,我对你不够好吗?傅思哲那个家伙!哈哈,你以为你爱的这个男人对你很好吗,比我要好的多的多吗,笑话,我告诉你,你爱的这个男人,现在估计都已经不在了。你爱他,你这个愚蠢的笨女人,你竟然去爱他!”
一听到傅思哲可能不在了,夏禾的瞳孔猛然放大了一圈,身子仿佛被一道闪电给劈中了一般,惊愕地看着陈肖。
而且,夏禾总觉得,陈肖是知道些什么的他在卡塔尔出现,绝对不会是偶然。
“够了!”她大吼了起来,伸手,狠狠地劈向了陈肖捏着她下巴的手:“你胡说,你骗人,傅思哲对我做的事情,我知道的,我没忘记,而且,他说过,他会一直一直保护我的,他很快就能回来的,你不要再骗我了!”
气鼓鼓的样子落入陈肖的眼里,更让他生气,更恨不得就此毁了傅思哲。
夏禾她凭什么这么相信傅思哲,那个男人到底哪个地方值得她如此的信任?
“陈肖,你冷静一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傅思哲最好没事,你要是敢碰他,我就……我发誓,一定会恨你一辈子的!”
陈肖听着这可笑的威胁,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累积的怒气有些破了功。这个女人,连威胁人都不会吗!
“你要是想恨,那就恨吧!”他无所谓地笑笑:“反正我也不指望你爱我,那让你恨着也不错,不是说,恨是和爱几乎等同的情感嘛,没有爱,哪里会有恨……”
陈肖自嘲着,觉得在这样的时刻,他还能有这样的心态,真是又进步了。
低头,吻不到她的唇,他也不计较了。
“陈肖,告诉我,说你刚才说的,都是骗我的,好不好?”她面露祈求。
陈肖一声冷哼,看着她的泪眼,故意挥去心中升起的那点心疼。
“我骗你做什么!”
“我不信!”夏禾吼了起来,双手因为莫名的原因,开始无力地颤抖。
“不信?!”陈肖皱眉:“由不得你不信。我就是对你太好了是吧,我以前许诺你跟了我,我就不会和别的女人纠缠,你还不屑?”
“你是要逼我去死吗?陈肖,你想让我去死的话,一旦思哲出事了,我不会苟活,一定让你得偿所愿。”
这是她唯一仅剩的牌子了。
拿生死来求饶,来撬开陈肖的嘴,她怎么能混到这样可怜的地步!
陈肖的动作,蓦然一停。
他看着哭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夏禾,听着她那么哀恸地说出要死的话,那一刻,他的心,软了、疼了!
“你要是答应了我,我怎么会如此逼你。”他恨恨地低吼,看着她,狼一般凶狠的眸子闪过一抹痛苦:“我以前可曾逼过你!现在,是你逼着我这样做的,是你逼我的……”
夏禾淌着泪,瞪大眼睛看着他,无辜,也无助,更有无边的愤怒。
“是我存心来招惹你吗?”她大叫了起来,几乎声嘶力竭,黑眸中的流光几乎要破碎。
“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地活着,不可以吗!我做错了什么,我杀人了吗,放火了吗,还是骗了人,还是欠了钱,我只是想活的安静一点,不可以吗!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这样对我,真的会让你高兴吗?还是,我真的让你觉得这么贱,一直爱着傅思哲,我乐意。”
“陈肖,我以为你是不一样的……在教父的庄园里,你救了我,我以为你变了,原来,是我错了……”
她瞪着陈肖,泪流成河,嚎啕大哭。
陈肖痛了,心疼的厉害。看着这样嘶吼着的夏禾,力气一点点地流逝,眼里的凶狠,也被一点点地逼退。
他恨自己,怎么就能轻易地对这个女人心软。
不过是女人的眼泪吗?
哪个女人不流泪的,又不是没有女人在他面前流过眼泪,可为什么,这个女人的眼泪就这么的充满力量,让他动弹不得,让他舍不得对她下重手。
苦涩地笑,自嘲地笑,陈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
“不一样,既然你认为我是不一样的,为什么要爱上傅思哲,觉得我不够好?”
夏禾混乱地摇头,清澈的泪水,沾了一脸。
陈肖低下头,捧住了夏禾的脸,不让她的脑袋动弹,轻轻的拭去她眼角的泪,心里,就是见鬼地舍不得对她太动粗,就是犯贱地舍不得见她这样伤心。
“夏禾,别哭了,大不了……我不碰你就是了。”
夏禾睁着依然泪流不止的眼,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夏禾撇过头,直直的看着底下翻腾的云海,不说话。
一个多小时后。
S市到了,飞机缓缓的降落在机场。在地面上喷上一薄薄的水雾,给原本燥热的天气带来了一丝丝滋润。
“夏禾,到了,我还有事情,你先回去吧。不要再试图逃跑,否则的话,后果你是知道的。”陈肖冷冷的说道。
夏禾没有开口回答。
等了许久过后,夏禾才慢慢起身,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既然躲不过了,那就面对吧。
夏禾站在出口,看到一间一间繁华迷离的商店紧密地凑合在一起,各种文字的广告灯十分抢眼,焦急等待的人们形态各异……还没有及时地接受这两个小时里的变化。
抬头发现,阳光透过晶莹的玻璃,昨晚残余的雪渣,映在机场的地板上。
夏禾一身淡米色的中长大衣,清秀淡雅的容颜,一头秀丽的长发已经盘起,几根细细的刘海不规则的垂落在额前,清淡如风的眼眸。
突然,夏禾那美丽的星眸里乍然溢出了些许冷峭的寒光,秦丽婷怎么会出现在这机场里,但是她马上面色不改的冷眼看着对面一脸高傲的秦丽婷。
秦丽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夏禾一肚子疑问。
夏禾蹙了蹙眉,明显很不想见到秦丽婷这个人。
她该说着世界上的缘分很巧吗?先是已经去世的陈肖再次出现,这次,又是人间蒸发的秦丽婷,忽然露面。
这一切,都让夏禾觉得并非是巧合,而是,蓄意为之。
夏禾在不远处站着不再走进,反而是秦丽婷走到夏禾面前:“夏禾,好久不见了。我可以找你单独谈谈吗?”
娟秀的眉蹙起,夏禾眼中闪过利芒,挑起眉峰看着秦丽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