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子,你别听他们的。你赶紧走,快去杀了夏禾,杀了那个贱女人!”秦韵婷疯狂地喊道,“我手里还有傅思哲的把柄,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听我的话,快走!”
桂哥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脖子上明晃晃的匕首,压根没打算跑路。但是现在的场面,明显自己处于劣势。
硬拼的话,就算兄弟们的拳头再硬,也抵不过这些人手里的子弹的穿透力。
肯定会惨败。
“把柄?我不相信一个死了的人,还能翻起什么波浪。”傅思哲的话出口,带着不可一世的笃定和冷漠。
“傅思哲,你不能杀我!”秦韵婷尖利的嗓音响起,挣扎着想要从傅思哲的禁锢中逃出来,可是她越是动弹,傅思哲的胳膊就收得越紧。
冰凉的匕首接触到肌肤,带着凉寒和痛楚,让秦韵婷不敢再有所动作。生怕自己再乱动一下,刀刃就会割破皮肤,流出血液来。
桂哥现在心里就像是被一团火烤着,焦灼、痛苦、难熬。
脑筋拼命转动,也找不到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来脱困。只能眼睁睁看着傅思哲用秦韵婷做威胁。
“到底带不带我去找?”
傅思哲毫无温度的话,证明了他已经到了耐心的极限。黑曜石般的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寒芒,直直地刺向桂哥。
被傅思哲瘆人的眼神盯得背后渗满冷汗,桂哥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用商量的语气问道:“如果我带你去了,你必须保证我和韵婷,还有我兄弟们毫发无伤。不然,你就是杀了我,也别想再看见那两个女人。”
“可以,我答应你。”
傅思哲不假思索地承诺道:“不仅如此,只要你带我去,确保她们的安全,我还会给你一笔钱,让你毫无忧虑的过完下半生。”
就在桂哥还犹豫不决的时候,刚才在傅思哲耳边传话的男人扣动了扳机,“咔哒”一声,枪口直指秦韵婷。
“别他妈再给老子废话,再不带我们过去,老子一枪崩了这个女人!”
桂哥连忙用手挡住了枪口,拨到一旁。陪着笑说道:“别冲动,我带你们去,带你们去。”
“桂子!”秦韵婷不敢置信地尖叫道,“你这么做,我们俩谁都活不了!别去,别带他们去。”
桂哥警告地看了秦韵婷一眼,在前面指着路。
他何尝不知道这不过是傅思哲的缓兵之计。等到真的见到了夏禾跟方笙媚两个女人,就算能放过韵婷,自己肯定也要被傅思哲弄死。
可是……决定要绑架夏禾的那一瞬间开始,桂哥就没想过自己最后能活。
秦韵婷毕竟跟傅思哲有个孩子,自己死了,夏禾被绑架的仇恨也就能抵消了吧。那样的话,傅思哲该不会太为难韵婷。
这些想法就好像带着毒刺的滕蔓,一点一点捆住桂哥的心脏,毒刺刺破心脏,酸涩就从破了的口子里流出来,涨的一片生疼。
“坐我的车走。”
傅思哲用下巴瞟向停在一旁的越野车,示意桂哥走过去。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凌晨的空气透过车窗进入车内,桂哥的被冰凉的空气席卷,脑袋里混乱的思绪清醒了不少。
想着自己很有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桂哥打算试探一下傅思哲的态度。如果,他知道了有一个孩子的存在,兴许能对韵婷从宽处理,那也算是他能为韵婷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傅总。”
桂哥忽然开口,眼里的神色像是在看宿敌一样狠毒,完全没了刚才的忌惮与害怕。
“说。”傅思哲手里把玩着瑞士军刀,盯着从副驾驶上转身过来的桂哥,眼底闪过一道锋锐。
刚才在私房菜馆的时候,傅思哲就看出来这个桂哥并不是真的怕了他。可又不知道为什么妥协的这么快。
见桂哥的眼神一直落在被绑成粽子,嘴上还贴着胶布的秦韵婷身上,傅思哲心中了然。
“您看,我要是带您去找了夏小姐,要是我不要您的钱,能不能放过韵婷,不跟她计较这次的事了。”桂哥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嘴上说着讨饶的话,可是眼神却丝毫不惧怕傅思哲,反而带着一股莫名地狠劲儿。
傅思哲眉宇间笼上一层犹豫,黝黑的眼神骤然变得缥缈,想是无垠无际的大海,让人难以琢磨。半晌,吐露出冰冷的话语:“这件事,容后再议。”
夏禾跟方笙媚被关在一个废弃的修车厂里,而这个修车厂,是在S市的边远山村里面。
很难找得到。
桂哥收到消息后走得匆忙,夏禾这边看管的人也只留了屋里两个,外边十几个,守在楼梯道和各个大门处。
虽然守得人不多,但这个地方隐蔽性很好。
如果没有熟悉的村里人带路,压根就没人知道在山沟沟里,还有这么一个废旧的修车厂。
郝淳风带着王淼,还有几个傅思哲平时培养出来的保镖们找到村口的时候,桂哥正往外跑。
还好桂哥一伙人离开的匆忙,给了郝淳风他们隐蔽的时间,又注意留心观察了桂哥他们是从那个路口出来的。
这才让郝淳风他们找到了路口,绕过一个村里的水井后面的大树,拨开好多荒草,就发现有条小路。
“王淼,你带着几个人在这里守着。以防桂哥的人突然回来,有什么紧急情况,按我之前跟你说的办法联系。”
郝淳风拍了拍王淼的肩膀,语气严肃:“这件事很重要,关乎到你跟我以后还能不能在傅氏干下去。要是出了纰漏,说不定连命都要陪进去。记住,衣有风吹草动,立刻联系我。”
“放心,我一定办好!”
王淼坚定地点点头,目送着郝淳风顺着小路进去。自己跟剩下的几个保镖,每五步占一个人,每个人都严阵以待。恨不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夏禾听见门外有响动的时候,倏然睁开了眼睛。
毫无意外的,门里的这两个留下来的彪形大汉,也自然是听见了。
可是还没等他们还出去,外面的人就端着枪,直接扫射开了门上的锁头,一伙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别开枪!”
夏禾话音还未落,眼前的两个彪形大汉,一个脑门中了一颗子弹,当即血流不止,“嘭”地一声就砸在了地上。
另外一个,本来打算越窗而逃。一声枪响,子弹飞速穿过他的胸腔正中间,又在他偏头回看过来的时候,被另外一颗子弹打中了心脏。也当场死了。
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鼻端,夏禾连呼吸都觉得带着血的味道。
让她忍不住想吐。
“夏小姐,我们是来救你的。”一个刚刚打死了房内彪形大汉的保镖,端着枪对夏禾说道,“请跟我们走吧。”
“你们是谁,谁让你们来救我?”夏禾本能地挺直了腰杆,挡住了身后的方笙媚。如果有万一,要是能保住笙媚也是好的。
就在保镖想要伸手到夏禾面前的时候,被夏禾咬住了手。
“禾儿,快松开!”
一个黑色的人闪了进来,下一秒,夏禾就落入了带着些凉意的熟悉怀抱。
是傅思哲。
“思哲……”夏禾看见傅思哲因为着急而憔悴的脸庞,心里酸涩不已。靠在他虽然冰凉但却宽厚的胸膛上,她忍不住红了眼圈。
刚才听见枪声,电光火石之间,夏禾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其实,死亡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死亡之前,对现实的留恋,对世界的不舍。还有,对爱自己的和所爱的人的无法割舍,牵肠挂肚。
紧紧抱着夏禾,傅思哲的心脏慢慢恢复了正常速度的跳动。
要不是他进来的及时,夏禾刚才那一口,可能真的会酿成大错。不过还好,她没事,孩子也没事。
“禾儿,没事了,没事了。”傅思哲一下一下抚摸着夏禾的后脑勺,安慰的说道,“有我在,嗯?”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收敛一下?这里还昏迷这一个呢。”郝淳风调笑的语气从身后传来,人也已经跨进了屋内。
夏禾这才想到,笙媚还躺在地上。
立刻从傅思哲怀里起身,想要去把方笙媚扶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手脚还被绑着。
“你别动,我来。”傅思哲利落的打开瑞士军刀,割断了夏禾手上和脚上的麻绳,指了指门口,示意让夏禾先出去,“你先到外面去,善后的事情交给我。”
夏禾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傅思哲动了动脚步,正好挡在了刚才被打死的两个彪形大汉前面,没让她再一次直面血淋淋的凶杀场面。
“好,我在外面等你。”夏禾冲傅思哲露出一个安心的笑,眸中的水泽像是月光下的清泉,纯澈又灵动。
傅思哲心里所有的不安和忧虑,都在这两泓清泉之中,被净化了。只剩下沉着和冷静。
“傅总,这里交给我们。头说您救了夏小姐之后,立刻给他打个电话。”刚才那个被夏禾要了一口的保镖,面无表情的说道。
傅思哲颔首,对郝淳风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走向了屋外。
整个过程其实不过二十分钟,可守在门口的王淼却觉得,自己像是等待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才远远地看见走出来的傅总,面色如水般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