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辣辣的眼光刺的人眼睛生痛。
夏禾脑袋晕乎乎的,缓了好半天才张开眼睛。
根本没有精力去想自己在哪儿,夏禾只觉得脖子上痛到不行,伸手去摸了一把,触手一片鲜红。
夏禾只记得自己被教父和几个保镖堵在那个神秘的木屋里,最后一眼看见的是教父眼中的杀意。
原来,她还没有死。
手掌触到地面,就是一阵生疼。低头一看,原来自己在一片沙地上,四周都是荒凉的景象。
被一堆杂草包围在中央的夏禾,脖子上还满是鲜血。为了防止出血过多而休克,夏禾没有过多考虑,当即从自己里面内搭的衣服上撕下来一长条布料,在脖子上缠了两圈,打了结。
看周围四处都是杂草枯树,夏禾断定这里一定离庄园很远。
或者说,是离那个神秘的木屋很远。从密道出来的时候,夏禾就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潮湿意味。
可这儿却跟那边完全相反。
毒辣的阳光照在身上,夏禾觉得除了被衣服遮盖的地方,其他的皮肤都像是火灼一般炙烫难忍。
明明是初春的天气,可阳光却如此很烈。足以说明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合人长时间停留的地方。
夏禾必须赶紧想办法离开。
也许是在木屋里停留的时间太久了,又加上脖子上被划了口子,失了不少血,夏禾觉得自己浑身都酸软得很,使不上力。
可即便如此,求生的谷欠望还是夏禾不停地尝试着,想从地上站起来。
“啊!”
一个用力不当,夏禾差点闪了胳膊。
不行,这么下去还没站起来,体力就耗费光了。
坐在沙地上休息了二十分钟之后,夏禾开始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周围搜集干枯的小树枝。
又干脆把里面的内搭脱了下来,只穿了外面的一件紧身衣。
内搭撕成很多小布条,用来把三根树枝捆好,做成两个可以支撑夏禾站起来的“拐杖”。
有了两个可以倚靠的木拐棍,夏禾终于成功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一步步朝着最宽阔的地方开始慢慢挪动步子。
二十几分钟之后,终于,夏禾就要离开这片沙地了。
“噗嗤——”
骤然发出的,在这片荒地上很响的戳入声,让夏禾立刻把手中的两个棍子从陷进去的地方拔了出来。
缓缓蹲下身子一看,夏禾发现与沙地接壤的,居然是沼泽地!
一眼看去,四周居然已经被沼泽地包圆了。根本就没有可以供人通过的道路。
天色开始变暗,无力感油然而生。
偶尔吹来的风就好似在嘲笑夏禾一样,带着令人难受的气息。
怎么办?难不成她真的要葬身在这片荒无人烟的野外了吗……
眼眶被涩意侵占,夏禾觉得头顶的太阳似乎都暗淡了几分。原本开始好转的情绪,瞬间开始下滑。
好在夏禾的自控能力很好。
趁着情绪还没有跌倒谷底,她还没有彻底绝望之前,夏禾决定试着找到求生的办法。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食物和水源,还有御寒的东西。
否则即便能找到别人来救援,夏禾恐怕也等不到了。
虽然是一片荒芜的沙地,四周还被沼泽死死地包围了。但是夏禾刚才一路走过来的时候,好像看见了长在树上的野果子。
色泽也不算太鲜艳,而且周围的杂草,明显要比其他地方的衰败程度低很多。综合判断下来,大概是没有毒性的。
按着原路往回走,夏禾一边走一边捡着四周可以利用的偏干燥的枯树枝、树叶,还有一些杂草。
统一聚拢起来,用刚才捆绑木棍剩下的布条绑好,带着往前走。
大概走了十五分钟的样子,夏禾终于看见了熟悉的野果子。
橙色中带着褐色的小果子挂在枝头,长得可能算不上繁密,但夏禾粗略计算了一下,全部摘下来的话,应该可以够她吃四五顿饭的样子。
单凭用看的,夏禾没办法确定这些果子的软硬程度。所以她不敢直接用石子抛上去砸果子下来。
夏禾把怀里收集好的柴火放在地上,走到果子树跟前,抬手晃了晃大树。夏禾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办法撼动这棵树分毫。
看来这棵树肯定能承受自己爬上去摘果子了。
夏禾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了一个久违的笑靥,深呼吸一口气,夏禾准备爬树。
好不容易从树上摘了够吃两顿饭的果子,夏禾才从树上爬下来。差点没踩稳,一脚踏进了刚才收集好的柴火堆里。
看着眼前的柴火一副“不怕烧”的样子,夏禾心里那股不服输就冒了上来,盯着枯树枝树叶的一双水眸里,透着亮,宛如能灼人心肺的芒泽。
素手抚上肚子,夏禾对自己轻声说道:“夏禾,你不能放弃。为了宝宝,你一定要活着出去。”
说完这句话之后,夏禾感觉好似真的有力量了许多。
活动了一下筋骨,夏禾就地坐了下来,靠着大树吃着果子。其实真的有没有毒,在什么可以借助的器具和反应物都没有的情况下,就算是夏禾也没办法判断。
但是现在摆在夏禾面前的就只有这些果子,除了可以饱腹之外,果子的汁水也不少,更是解决了水源的问题。
如果真的有毒性,那大概就是她夏禾的命了。
与此同时,庄园中的气氛,也并没有比夏禾这边要轻松多少。
偌大的客厅中,Alisa看着站在琉璃落地窗边的傅思哲发呆。原本清润的眸中,水光粼粼,似乎下一刻就要低落泪珠。
其实从那天举行完婚礼之后,傅思哲就对Alisa相敬如宾。别说同床共枕了,就连同处一室,傅思哲都吝啬于给Alisa一个正脸。
要么就是她在卧室,傅思哲去书房看一天书。要么就是傅思哲完成父亲安排的工作,让Alisa一个人在家里待一整天。
看着那人清绝的背影,Alisa心里的苦涩就满溢了出来。
其实傅思哲知道,Alisa一直在背后凝视着自己。可是他一点都不想回头去看她。
那天晚上匆匆见过夏禾一面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庄园里的人传过关于夏禾的消息了。
也不知道,她去那个酒窖里,究竟要做什么。
“Alisa,你今天不用上茶艺课么?”傅思哲拧着眉,回头看见Alisa眸中的水光,眉宇间的皱褶更深了。
「今天没有课。」。
Alisa对着傅思哲,只有手语可以传达她的意思。
傅思哲点点头,举步走过Alisa身边。
就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Alisa拉住了傅思哲的衣角。
「你,能陪我出去散散步吗?」。
“我今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父亲交代的工作,还差不少没有完成。”傅思哲想也没想地,就搪塞了Alisa。
别说是散步了,就是两人现在的距离,傅思哲都觉得浑身难受。
不知道Alisa是怎么想的,他跟她结婚之后,连一个笑容都没有给过她,表达的还不够清楚吗?
真不知道教父是怎么教育Alisa的,竟然可以让一个接受贵族教育的世家小姐般的女儿,在感情方面卑微成这样。
「我知道你不愿意。」。
Alisa松开了傅思哲的衣角,深呼吸了一口气,对傅思哲做了最后的几个手语「如果你陪我的话,我就让你见陈先生。他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陈肖有事情找他?
他跟陈肖之间,按理来说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才对。难道说……是夏禾出了什么事吗?
冷漠的眼神里闪过华光,傅思哲抬头,对Alisa说:“好,我陪你去。”
庄园里的环境不用形容。
饶是傅思哲自己,也从来没有见过修建如此完美的庄园。
标准的欧式古堡风格,加上西式的肃穆,中式的写意,整个风格大气却又不失精致。
随意地走在庄园里,很能令人放松下来。
可是傅思哲却并不能松懈,甚至觉得有一丝丝的紧张。
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心态陪着Alisa在整个庄园的东边散完了步,傅思哲觉得自己浑身哪里都不舒服,好像被什么蒙住了呼吸口,根本透不过气来。
「陈先生在夏小姐的房间里,你过去吧。」。
「不过你要早点回来,父亲今天会很早下班。」。
Alisa对着傅思哲说完,唇边泛起一抹温婉的笑意。
见Alisa摆了摆手,傅思哲点点头,快步朝夏禾住的那栋房子走去。
门被推开的时候,陈肖看见是傅思哲走了进来,眼底的怒火如同灼了火一般。
立即朝傅思哲快步走去。
“混蛋!”
一声咒骂,让傅思哲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正好避开了陈肖飞速挥过来的拳头。
“你干什么!”傅思哲没想到陈肖找自己来,居然第一件事情是要打他。
俊美无铸的脸上满是怒意,但是傅思哲在努力的克制。
他不想耽误,毕竟今天教父会提前回来。如果让Alisa夹在中间为难,那么以后再想有什么方便,就肯定会小很多可能性了……
“夏禾失踪了,你知道吗!”陈肖知道傅思哲能过来,肯定是因为Alisa从中牵线,也就不再废话。告诉了傅思哲真相。
“什么!”
傅思哲怎么也没想到,好多天没有夏禾的消息,她居然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