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处在极端的两个人,谁也没有想到第二天,因为一个电话,两人又被同时叫到了一起。
夏禾知道自己不该相信秦丽婷的话,去什么傅家大宅。可是她一听见有关傅思哲的事情,就忍不住开车出去了。
傅家大宅。
傅思哲正欲推开门时闻言立刻心神一震。
他听到秦丽婷冷哼了一声:“夏禾,像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根本不配站在傅思哲身边!只有我秦丽婷才有这个资格,你听到了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干过这样的事了?”夏禾声音冷静,隐约透露出一丝不耐,傅思哲想,他可以想象到此时夏禾的表情,一定是不耐烦地皱起了娟秀好看的眉……
正想着,却突然感觉到一股猛烈而狂野的动荡从地表深处袭来,力道极猛,像是龙卷风般迅速席卷而来,将整个傅家老宅震得动荡不定。傅思哲也被这动荡震得身形晃了晃。
不好!稳住身形的傅思哲目光如炬射向紧闭的房门,夏禾还在里面!他得把她救出来!
房间里。
夏禾上一秒还因秦丽婷的胡说八道而感到气愤烦躁时,下一秒就立刻被这突然而来的动荡给震到了,幸好她反应极快地立刻扶住了一旁的桌子,才没有摔倒。
而秦丽婷就没那么好运了,她被强劲的力道甩到地上,一脸怔怔,反应过来后挣扎着要爬起来,却又被震回地上,好不狼狈。
秦丽婷以手支地,再次尝试起来。这一次,她终于成功起来了。
一贯在夏禾面前姿态高傲的秦丽婷这一次面上有着些许尴尬,却知此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立刻追上夏禾,两人飞快朝门口奔去。
下一秒,一根房梁突然从天而降,砸向两人!
“夏禾!快闪开!”
一道着急的声音从远处迅疾传来,夏禾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已经落入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是她熟悉的怀抱。
可又不是她熟悉的。
傅思哲一贯从容不迫,遇事沉着冷静,何时像现在这样……失了从容和镇定?
他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是夏禾陷入昏迷前的最后想法。
充斥着浓重消毒水味道的医院里。
走廊里,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步履匆匆:“醒了?哪一个醒了?”
“是那个男病人。”
“好,我去看看他。病人醒来之后有没有什么不良症状?有没有说什么?”医生冷静地问。
“没有什么不良症状。”护士一五一十地回答,“只是他挣扎着下床要见另一个叫夏禾的患者,被我制止了。”
“你做得对,”医生翻了翻手里的病历本,淡淡道,“这种情况我见多了。为了爱情奋不顾身,不顾生死,结果把自己和爱人都陷入危境……”
医生不再说了,他抬眸望了一眼病房,伸手旋开了房门。
傅思哲正半躺在病床上,一脸不耐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输液器,眼中深藏一抹担忧,见有人进来,立刻抬眼。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傅思哲立刻问道:“医生,我能去看夏禾了吗?她醒了吗?”
医生来到傅思哲病床前,看了看傅思哲还有六分之一的输液瓶,不紧不慢道,“就快了。等这瓶葡萄糖输完,你就可以下床了。听闻你一醒来就要见那位夏小姐,我冒昧问一句,你同她是不是……”
“这与你无关。”傅思哲冷冷道。
“我想你作为一个医生,职责应该是救死扶伤,而不是在这里探寻病人的私事,我说的对不对,医生?”
“当然。”被呛了声的医生面上毫无尴尬,他极自然地继续道,“我也只是以一个医生的身份,来关心一下我负责的病患,我想这不为过吧?”
“傅先生你知不知道,你和那位夏小姐被送入医院的时候,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你是醒了,但是那位夏小姐到现在还没有醒。”
“她还没有醒吗?”傅思哲动手就要拔了针管,却被医生眼疾手快地制止了。
“别乱动。”医生劝道,“等会儿输完液了你再去不迟。”
傅思哲便又躺回去,又想到秦丽婷,于是向医生问道:“同我们一起的秦丽婷,她如今怎么样了?”
“终于想到人家了?”医生饶有趣味地看着傅思哲道,“你知不知道,你们三个人被送来的时候,你和夏小姐不过陷入昏迷,倒没什么大碍,而秦小姐,可是刚刚抢救完。”
“……我知道。”傅思哲唇角紧抿,“她是为了救我。”
那个时候,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赶到夏禾身边,然后紧紧抱住了她。说不清那时内心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感觉一颗心像是被放进沸水里又被掷进了冰渊里,最后终于找到了归宿般地平静下来。
根本无法用任何字句形容他的惶恐,他完全不敢想象,如果夏禾有个万一,那该怎么办?
抱紧了夏禾,终于内心安定,他那时想,就这样吧,不要去管傅氏了,此时他只愿为她挡住所有风暴。
纵然结果是粉身碎骨也无所谓。
他知道爱之一字,自古便是劫,只不过有人劫后重生,而他却是……
在劫难逃。
这一世,无论是携手与共还是禁锢相伴,他总是要与夏禾在一起才能安心的。
原以为,这一根梁一定会狠狠砸在他的背脊上,却没有想到,最后时刻,有一个人推开了他,替了他的苦。
是秦丽婷。
傅思哲回过神的时候,护士已经在替他拆针了,一旁医生正在看医书,感觉到一道猛烈的视线,于是转头。
便对上傅思哲沉沉的目光。
医生一哂:“夏小姐已经醒了,你可以去看她了。她就在隔壁。”
傅思哲毫不犹豫地翻身下床,推开门离开。
医生看着他飞快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
秦丽婷为他挡梁,他却心心念念的只有那位夏小姐。所以说,情不可强求。
是你的便是你的,无人能夺走。而不是你的,你纵使用尽千方百计,也是得不到的。
“医生,你为什么不告诉傅先生,秦小姐要见他?”护士问道。
“因为……”医生挑眉,“那位傅先生,现在更想见夏小姐。”
“等会儿差不多了,你再去告诉傅先生,让他自己选择吧。”医生淡淡吩咐。
“我知道了。”
此时,傅思哲已推开了隔壁病房的门。夏禾正半躺在病床上,右手执书,安静地在看一本杂志。
听到推门的声音,她目光抬了抬,便看到傅思哲站在门口。
夏禾弯起唇角:“思哲。”
“夏禾,你现在没事了吧?”傅思哲来到病床前,关切地问道。
夏禾细细看着傅思哲,总觉得她可能是还活在梦里,要不然怎么能看到这么情绪外露的傅思哲?
对,一定是这样。
夏禾外表不显,只淡淡道:“我没什么事,孩子也没什么事,医生说我只是动了胎气。这段时间好好休养就可以了。”
“好。”傅思哲握住夏禾的手,声音沉稳,“你一定要好好的……”
夏禾想抽回手,奈何手却被握得紧紧的,夏禾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只好随傅思哲去了。
傅思哲眼里漫过一丝笑意,不过又转瞬即逝,快到夏禾根本没有看到。
傅思哲缓缓开口:“你同秦丽婷说话时,我就在门外。”
夏禾被傅思哲突然地转换话题弄得有些迷茫,听完这句话却感觉像有一盆冷水从她头顶上直直地浇了下来,透彻心骨的冷意蔓延四肢百骸。
夏禾用了大力,却还是没有办法成功将手抽回来,无奈之下,她只有对傅思哲道:“放手。”
傅思哲依言放了手。
夏禾收回手,眉眼冷淡:“傅思哲,你想说什么?你也觉得当年是我剪断了你父母车子里的刹车线是吗?”
傅思哲皱起眉头:“夏禾,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禾垂眸,然后不言不语地慢慢掀起自己的上衣,傅思哲低头,只看见在雪白的肌肤上,一道狰狞的伤疤盘桓在肚子处。
很是刺眼。
傅思哲眯眯眼:“这是怎么回事?”
夏禾淡淡道:“当年,我被人捅了一刀,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才回到人间,所以又怎么可能是我?秦丽婷不过胡说罢了,你别信她。”
“我没信她。”傅思哲眉头簇在一起,动作轻柔地将她衣服放下,“我不会因为旁人只言片语便轻易怀疑你,你放心。”
他握住夏禾的手。
就在此时,门口却响起了一道声音:“傅先生,秦小姐现在情况很不好,说一定要见你,你要不要现在去看看她?”
一听到声音,夏禾立刻惊慌地要收回手,奈何傅思哲却更牢地抓紧她的手,不让她有任何缩回手的机会。
傅思哲看到护士也是一脸坦然,他理所当然地握着夏禾的手,没有要松开的意思,闻言思索了一会儿,转头对夏禾说:“当时……是秦丽婷救了我。于情于理,她现在情况不好,我该去看看她。我先过去,你在这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