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是知道了这个小姑娘是抱着怎么样的心理了。一丝笑意爬到我的脸上,但稍纵即逝。
小姑娘似有会意,连忙问道,“你可以带着我吗?”
“不行!”这么一句严厉的话,将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但我却没有做出任何解释。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资格去带着别人吗?
我在脑中不断过着可以能将这小姑娘安排的地方,让她与我学剑吗?说实话我这半吊子水平,也不过逞兵器之利,传道授业,根本不可能的。
将她送到谁哪里才行?一个个名字在我脑中一遍遍过,但一个接着一个否决。封青云绝对是一个好老师,但我现在敢过去吗?给他老人家说笑歌的事吗?当年出了不归林,最后还是他嘱托我要将笑歌好生照顾的。
江家自然也不行,臭鱼烂虾。教不得什么人。阴阳门不行,妙音宗也不行,冰雪域这些脑中过来过去,不落这些门派,根本没有一个靠的住的。奕剑宗就更是算了,里面的人恨不得将我怎么样呢。漠乱海那边谁也不认识,更别谈了。
一圈想下来,这天下之大,竟然还真没有容我之处。
“算了,你暂时先跟着我吧。”
小姑娘脸上笑意还未绽放,我一句等找到合适地方再安顿你又让她心情不好了起来。
雨渐渐停了下来,天空放晴,露出阴云之后的太阳,但我的心情却是笼上了一层阴霾,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将这小姑娘何处安顿了。我也不可能帮她去复仇,因为我现在的目标恨明确。
刚才与那马饶靖动手,我才明白还是高看了我体内的情况。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基本再与人动手三次之后,就要宣告我姓名的结束了。这话我还不敢对这个小姑娘说,明显我现在是这个小姑娘的主心骨,这个不能动摇啊。
怀着复杂的情绪,带着小姑娘默不作声地返回到了城中心,找准江家的路后,又踏上了路途。
基本也是江老爷交代的时间,看着夕阳映照的着泛暖红色的匾额,我正想进门,却被门上的两个守卫拦了下来。
“如若吊唁太老爷的话,请明日再来。”他们到还是客气,给我说明了理由。
不过当我说出我找江老爷有事的时候,这两人却不乐意了,所以干脆就拿鼻子瞪着我道,“老爷这几日伤心欲绝,身体抱恙。不便见客,从哪来的,回哪去吧。”
我自然不允,便与他理论了起来,可是他们根本不相信是江老爷邀请我来的。越说越着急,不一会就摆出了要动手驱赶我的意思。
“吵吵什么呢!”正当事情胶着之时,门槛上又出来一衣冠朴素的管家装扮之人,冲着那两守卫就怒道,“不知道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还吵!再吵吵都给我滚蛋咯!”
那老管家制服两守卫之后,又把目光转向了我身上,再看了看身边的周小姑娘,才抱起拳道,“阁下不知有何事光临我江府?”
“他指名道姓地说要见老爷!还说是老爷邀请他来的!”旁边一守卫快言快语,也是心有不满,直接说了我二人争执点。
“哦?”老管家眉毛一挑,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的确老爷告诉我傍晚时分有客上门,难不成就是阁下吗?”
以我刚才被门口拦的这股气,我很撂出一句不是老子还能是谁,但好歹小姑娘在侧,不能搞的太难看,所以微笑地点了点头。
老管家见此,正待弯腰恭请我入门。但忽然一声高喝传来,“江家江守义何在?”
几人目光回看,一风尘仆仆手提长包裹的中年之人也恰好来了门前。
老管家皱眉,“敢问阁下是?”
“你还没资格问我姓名。”这人口气一点也不小。完全没有一点岁月应该沉淀下来的稳重感。
当然听完这话,老管家更是不敢造次了,“阁下...”
“什么阁下不阁下的,赶紧的。我要见江守义那人!”
老管家摸不着什么情况,面对如此狂徒,也只好道了句,“那请老身先行通报一声。”
“通报个屁!老子来他知道!”说完也不管这管家是什么神情,迈腿就准备朝里走。
如此,当然刚才拦我的那两个守卫是站了出来,“狂徒焉敢!”
不过显然这话白费,左右一人一巴掌,两持着长戟都不知道怎么被人近身拍上巴掌,就倒飞砸在墙上哼哼唧唧起不来了。
老管家吹胡子瞪眼,半天都不敢说出一句话,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中年男子走了进去。我在一旁,倒还真没想到这江家现在混的怎么惨,就被人这么随意地进了门了?
“那我也进去了啊。”
拍了拍老管家的肩膀,也随着那中年男子进了门去。
这男子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我,不过也没什么话,冷哼一声,继续往里走去。
“这家伙这么嚣张,你不管管他吗?”
小姑娘问着,我苦笑,我现在能不与人动手,就不与人动手,这话能说?
“他走在前面,还能帮我带带路。”
三人就前后一排经过影壁,再走上二十来步,就到了一总共七扇门的大厅前。
进门入目的,先是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剩下的,就是坐于正中的江守义了。看到我的身影,江守义豁地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阵小碎布走到我的身边,抓起我的胳膊就往席上走,“英雄可是让我等的望眼欲穿了啊!”
“呃...”我当然没有随着他的指引就入了座,这江老爷先是一愣,然后看到我旁边这一男一女,方才恍然大悟道,“这两位是英雄的朋友吧!别当自己外人,来来来,入座先,入座先!”
这时候紧跟着我们的老管家才上前俯在江老爷身边耳语起来。
说着说着,这江老头表情就变了,看着那中年男子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待老管家说完话退下后,才摆起式来,“我与阁下,见过面吗?”
这话问的我也好奇了起来,原来这中年男子跟这江守义根本不认识啊。这般粗暴,难不成是上门讨债的?
我可不管他们,打了招呼,就带着小姑娘入了座,今天耗费精力不少,人是累的要死。听完江守义的一声自便后,我也不管那么多,抓起一个鸡腿就啃了起来。顺带看看这个男子是怎么个说法。
“江守义,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我今日来所为何事,我想你应该明白。而且我已经算很仁慈的了,已经给了你父亲走过黄泉路的时间。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今天才出现?”
这中年男子说话一点也不客气,当下江守义的胡子都气歪了,“大胆狂徒!”
男子冷笑一声,刀光剑影一瞬间,温玉剑就咬上了男子送出来的刀刃上。
“怎么,怪不得你敢这样说话,原来是找了帮手!”
这话虽然将我说的如同马仔,但是我一点也不在意。因我的目光全部被吸引到了这男子的刀上,不为别的。因为这把刀,刚刚我才在那马饶靖手里见过!
男子刀回鞘内,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小家伙剑是不错,不过我还是不建议你为此等不了解内幕之事出头,不然恐怕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
当我认出这刀的瞬间,我以为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但没想到这男子好似完全不认识我一样,根本没有半点将我放在眼里的意思。当然以他手中的刀,是有资格说这句话的。
“不管那么多,我此番从漠乱海下来,是取回我锻天宗东西的。调查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你逃离的江家最可疑了。”
这男子果然是锻天宗之人,既然他现在没在乎我的意思,我好像也没什么必要继续动手,一旁安稳地看着就行了。因为目前看来,这男子还没有要取这江老爷姓名的意思。刚才那一刀,不过是威胁罢了。
不过我看这江守义是啥都不明白,“我们江家从漠乱海离开之后,根本就没有拿走任何属于锻天宗的东西啊。”
“还敢撒谎!”男子怒目,“不是你们,还能有谁!莫要再与我搞这么多借口!东西拿出来,我就走啦!”
其实我在一旁听着,心中却起了些疑问,如果这个男子是跟马饶靖一起的,那为什么马饶靖却与这个人采取的行动完全不一样?
一个蛰伏这么久还不出手,另一个张口就来。这玩的什么路数?
江守义能为一家之主自然不傻,就算他没有应了这男子的话,也回道,“阁下既然是锻天宗的,那说来你我也是老乡。异国他乡,也不该这般兵戎相见。你这样,咱坐下吃着慢慢聊,你先告诉我我们到底拿了什么东西,我们再往下聊,行不?”
我没想到这中年男子听到江老爷的话后,竟然点头应承了下来,“那好吧,正好我赶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的。肚子里面也空了。坐下来说就坐下来说吧!”
就这样,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几位,现在又坐在了一起。江老爷主位,我与那中年男子则是一人一边。
我本以为这男子是来玩什么诡计花样,但没想到他比我还要享受这桌上菜肴。一口一口根本没停下来,而且还不时地与江守义聊着,而且越聊越开心。真的就如同老乡见面,两眼汪汪,搞的我都认为自己在这饭桌上多余了。
“家那边的菜都比较糙,馒头做的跟砖一样硬。这里就不一样了,难怪你们一家子要搬来此地。过着就是舒服多了。”男子又朝嘴里塞了一块馒头,“就是个头太小,比不上咱那边的大气,吃不饱!”
江守义则是一旁笑着,“但是吃多了,还是觉得家里的饭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