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时分,方非闭着眼睛翻了个身,皱了皱鼻子,小狗似的嗅着床铺上的气息。
陌生的、不属于她自己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时,方非便惊醒了过来,头痛袭来让她觉得脑壳欲裂。
她蹙着眉,挣扎着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卧房似的环境。
“嗯?”方非不在状态似地环视着周围,晕乎乎之间,她的脑子还是慢慢地转动了起来。
她心想:这里看起来不像是酒店啊?可是也明显不是她的家……所以,到底是哪里来着?
她坐起身来,低头扫描了一下自己全身,就是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说着:“衣服都在,看来没有不小心把谁给睡了。”
方非仿佛因为没有睡到人而感到有些失望似的,打了个哈欠,目光涣散着盯着空气里的一点。
她在原处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就转身下了床,一手抓着头,光着脚丫子就步伐缓慢地朝着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刚要经过浴室的门前,那扇原本紧闭着的门就从里面被推了开来,一阵热水的蒸汽混合着沐浴的香气从里头冒了出来。
方非转过头看了一眼,正好奇着是谁呢,就见到一个赤着上身,只在下身围了一条浴巾的高大男人走了出来。
“……”方非张了张嘴,一下子就懵了。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弯腰驼背一副即将落跑的猥琐模样。
“呵。”
秦久扬起下巴来,墨色的眼眸成了黑洞,深不见底,只有他突然爆发的冷笑声,凉得与他周身冒着的温热蒸汽格格不入。
卧了个槽!——方非满脑子都灌满了这四个字。
她瞪着眼看着眼前秀着完美的上半身肌肉的男人,她却一点动了色心的想法都没有。
方非看秦久笑得惊心动魄的模样,她只觉得没由来的惊悚:这下彻彻底底地完蛋了。
“醒了?现在能想起来昨晚你做了什么事吗?”
秦久略过她,走到卧室的门边,一个抬手,骨节分明的修长五指往门上一按,“咚”地一声,门就被关上了。
他关了门,又挡住了方非逃跑的唯一路径,只是站在她跟前,沉默地俯视着她,等着她开口说话。
“容我想想嘛,哈哈。”方非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得干笑着示弱。
她心想:糟糕,昨晚一时冲动,想着要击败对那张照片的恐惧什么的,然后就和白芷去酒吧喝酒了,之后貌似喝高了。
然后,好像看到了有人吵架之类的?
之后……她貌似就没意识了,可是为什么会被送到到秦久的家啊?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他不是在出差中么?
“我看你也是想不起来了,不过这倒也不重要,重要的事情有这么几件——”
秦久挪开目光,转而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强制地拉着她走到落地窗边,又一把将她甩进了窗边放着的沙发椅里。
方非这会儿顶着两个黑眼圈,一头头发乱七八糟地炸着,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十分狼狈,加上因着昨晚跑去喝酒被秦久发现了而感到莫名的心虚,她现在一下子就没了反抗秦久的心情。
她心里空荡荡的,只觉得一点想法都没有了,满脑子都是想先理清楚昨晚为什么就被送到秦久的家了。
“你有在听我讲话么?”秦久站在她面前,见她低着头,目光呆滞的样子,心知她在神游着,他便提醒了她一句。
“啊?啊……你说有重要的事跟我说?”
方非一愣,马上就抬起头来,一脸犹豫地说了一句。
秦久看她就像是被吓到了的小动物似的,他便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给我听清楚了。”秦久抬手捏了一下方非的脸颊,又是提醒了她一句。
“第一件事:你昨晚吐了我一车,所以,把车子给我清理干净了。”秦久走到一边,把车钥匙扔到了她身边的桌上。
“……”方非鼓起了腮帮子来,有些不悦地瞪了秦久一眼,又莫名其妙地瞪了一眼那把车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