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擦皮鞋的上面,老五表现出的全神贯注,都让别人认为,他肯定今后能够干出一番事情来。老五是来自湖北罗田,那里的方言,几乎让你什么都听不明白,用武汉话就是说;听不明波。(注释一下;听不明波的波字,可不是我的错别字,顺便说一下,我从小学到高中,语文一直都是拔尖的)老五谈了一个安徽凤阳女生,?我们在背后都戏称那个女生为花鼓,因为凤阳花鼓嘛。
你别看,凤阳不仅出花鼓,还出美女呢。所以说,我们都非常妒忌老五,这个其貌不扬的罗田人,凭什么就把凤阳美女给掠夺了呀?凭的就是那双任何时候都光彩照人的皮鞋吗?其中奥妙,只有憨厚的老二能够破解一二。
因为老二的父亲是小镇街头,修补皮鞋的。他父亲对天下的皮鞋,都能够如数家珍般的,说出什么样的皮鞋好,什么样的皮鞋不好。有一次,老二的新买不久的皮鞋,左脚的前头,磨破了一个洞洞,这让他的修鞋匠的父亲大为光火,认为,修鞋匠的儿子竟然穿破鞋,这不是糟蹋行情吗?
因此,特意专门不远千里,来学校一趟,拿出绝活,将儿子的皮鞋上的洞洞,修补的跟从来没有长过洞洞一样。
也就在那个时候,老二的父亲发现了一个秘密,老五的光彩夺目的皮鞋,不过是一双廉价的杂牌货而已。可是,老五在刚刚入校的时候,忽悠我们这些只知道穿鞋,却不知道鞋子的好坏的学生,大肆鼓吹,说他足下的皮鞋,是喜来登。
从那以后,我们都给老五起了个雅号,叫做喜来登。但是,老二的父亲,却很识货,不用他那双粗糙的如牛皮一样的手,去把捏,?就能一眼看穿了老五脚下的那双皮鞋,根本不是什么喜来登,而是出自浙江某个小地方的私人作坊的杂牌货。而且,老二的父亲断言,老五的皮鞋穿不过当年的冬天,就要穿帮。
好了,言归正传吧,费了点笔墨,再次介绍了一下我们寝室的室友,你大概有点等不及了,不是说好了,晚上八点要跟那个官二代进行决斗吗?为什么还不去呢?我们还要等着看好戏呢?为什么还要置读者的急切的心情于不顾,反而要赘笔去写你的室友呢?
别急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大战前,事情总是静悄悄的。而且,我很能理解你们中的某些人,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来等待一场恶战的到来。不过,我作为今晚的当事人,已经置生死于脑后了,为荣誉而战,为尊严而战,即便是头破血流,鼻青脸肿,都在所不辞。
因此,我也如老五一样,将自己的皮鞋擦得铮亮,如同要跟女生幽会一般,只是蜷曲的头发,我没有梳一下,这让目光如秃鹰一样敏锐的的老四,立刻就发现了与往常不同的地方。“关雨,出去约会怎么没有把你引以为豪的头发,收拾一下呢?”
这句看似关怀的话,实际上就是提醒寝室的伙伴,赶快将注意力,集中在关雨的身上吧。这家伙今晚不声不响的,而且神情有点严峻,心里好像有点什么事情似的,不像是往日要跟女生约会一般,脸上洋溢着一种喜悦和殷切的期待一样。
“是呀,关雨今晚怎么啦?”老大通过他的啤酒瓶底的眼镜,朝我张望了一下,此刻,他一边整理着要带的书本,一边往书包里面塞,每天晚上,去老图书馆晚自习,已经成了老大的惯列了。老大这么一说,大家的目光如舞台的灯光一样,刷的一下就都扫到我的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