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这个臭叫花子给耍了!”孟云生因为愤怒而变得铁青色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孟云生并非嫡出,修炼天赋也并不是家族中最出色的。
可是他却在孟家年轻一代脱颖而出,成为门中最年轻的殿主。
孟云生之所以能成功,除了努力之外,最让人称道的莫过于他那精于算计的头脑。
平日从来只有他算计人,从来没有被人算计过。
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反复戏耍?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辛炎。
一个在他眼中有如蝼蚁一般下贱的杂役弟子。
骄傲如孟云生,何曾受过如此羞辱?
孟云生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眼中全是怒火。
一想起自己居然在在大庭广众之下,竟被一个下贱的杂役弟子反复戏耍,玩弄于股掌之上。
而最让他感到愤怒的是,这一切,居然发生南宫云珊面前。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大的羞辱莫过于在最在自己心仪的女子面前威风扫地,狼狈不堪。
孟云生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剥光了毛的公鸡,被扔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你这个臭叫花子,我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孟云生的心中窝着一团火,却偏偏发作不得,只有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辛炎。
“这个臭叫花子也领悟了地刺符?”
毛六、毛奇一伙人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若是辛炎真的还会炼制【地刺符】的话,则意味着毛奇本来已经到手的符工大弟子又要拱手相让。
眼看着煮熟的鸭子要飞走,他们的心情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这下有好戏看了!”
一众贫寒弟子却无不倍感兴奋,若是辛炎真能炼制出【地刺符】,不管毛、孟两家耍什么手段,也无法阻止辛炎获得符工弟子比试的最后胜利。
南宫云珊看着这个既倔强,又机敏的杂役弟子,眼中全是欣赏之色。
她刚才仔细看过辛炎的入门玉碟,上面的字迹正是南宫无极的亲笔手书。
最重要的是,辛炎的入门时间和情形,正与她在雪地中救下的那个少年一般无二。
“原来这个小鬼头叫辛炎!”
现在南宫云珊心中已经断定,眼前的辛炎就是她从雪地中救起的那个少年。
这几年来,她偶尔也会想起这个少年来。
以她的身份和能力,完全可以给予这个少年一些照顾。
可是,她又不愿意这么做。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去符工司去看看,去看看他过得怎么样,修为有没有进步。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想起南宫无极的话。
“他若真有出息,自会在修真界留下自己的名号。”
不过,南宫云珊也没有想到,自己当年在雪地中救下的那个少年,居然这么厉害。
这个小鬼头修为不高,却天不怕,地不怕,竟敢和孟云生和毛六、毛奇斗法。
更让她吃惊的是,辛炎居然在不动声色之间,就把在门中素以智谋而著称的孟云生耍得团团转。
“嗯,得帮着他把戏唱下去!”南宫云珊想了想,就有了主意,她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对辛炎道:“你是说,你还想尝试炼制【地刺符】?”
辛炎早就等着这一刻了,他朗声道:“启禀大小姐,弟子还想尝试炼制【地刺符】!”
南宫云珊道:“有我在这里,你尽管放手施为,其他的事都不用管。”说着她语气一寒,扫视全场:“谁若敢胡来,我就用剑斩了他!”
“弟子遵命!”辛炎对绘制【地刺符】虽有所悟,却并没有十足的握,但南宫云珊的话像是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他竟是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这才提起了符笔,浸入符液之中,待符笔吸足了符液,这才挥笔绘制起来。
一时间,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辛炎身上。只见辛炎嘴中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身形配合着笔法,疯狂地扭动着,突然他的符笔往符纸上重重一顿。
只见符纸猛地一震,一道道地刺竟似波浪般一圈圈翻涌开来,旋即便平静了下来,符纸上却多了数道犹如山川一般的符纹
“成功了!辛炎成功了!”
“凭自己真本事夺魁,这才是实至名归!”
“辛炎好样的!总算是为我们出了口气。”
一众外门弟子们见状,无不欢呼起来。好像赢下比赛的不是辛炎,而是他们自己一般。
这些外门弟子被毛、孟两家欺压日久,每个人心中都憋着一股气。他们眼见辛炎打败了不可一世的毛奇,自然是分外高兴。
“辛炎这贼子,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高麻子和毛六、毛奇一伙,见到辛炎制成地刺符,脸色都显得极为难看。
特别是毛六、毛奇父子,他们为了夺得符工大弟子的桂冠,可谓费尽了心思,结果却反倒被辛炎夺了头彩,心中自是又妒又恨。
可是,辛炎的成绩摆在那里,他们根本无话可说。
“好!【地刺符】绘制得真不错!”南宫云珊拈起辛炎所绘制的【地刺符】,对辛炎说道:“看不出来,你除了吹牛之外,倒还真有几分本事!”
辛炎抑制住心中的激动,说道:“多谢大小姐!若不是大小姐对弟子施以醍醐灌顶之法,弟子哪能领悟【地刺符】。”
南宫云珊笑道:“我对你虽有臂助之功,但若不是你基础扎实,兼之悟性非凡,也是领悟不了啊。”说着她转过头对孟云生道:“现在这符工大弟子的应该归谁啊?”
孟云生哑声回道:“是辛炎!”他被辛炎连番戏耍,恨不得将辛炎活撕了,可是碍于南宫云珊在场,却又发作不得。
南宫云珊却偏像是看不见孟云生的脸色一般,笑道:“劳驾师兄,把玉牌拿来,我要亲手为辛炎颁奖。”
“是!”南宫云珊是掌门千金,在门中地位尊贵无比,孟云生再不情愿,也只得强忍着怒火,从玉匣中取出一枚玉牌,恭恭敬敬地递到她面前。
南宫云珊接过孟云生递上的玉牌,亲手在玉牌中刻下了辛炎的名字,说道:“恭喜你,获得了本次鱼跃龙门符工弟子比赛的第一名!从今天起,你正式成为新一代的符工大弟子。这是你的身份玉牌。”
辛炎呆呆地看着南宫云珊手上的玉牌。
符工大弟子玉牌啊!居然是刻着自己名字的符工大弟子玉牌!
而且玉牌中自己的名字,还是南宫大小姐亲手刻下的!
看到辛炎呆滞的目光,南宫云珊不禁莞尔,她把玉牌亲手交到辛炎的手上:“这符工大弟子的玉牌都让你拿了,居然还不满意?”
“谢谢大小姐!”辛炎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激动,接过玉牌。
他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有一天能站到最高的领奖台,从南宫云珊手中接过符工大弟子的玉牌。
但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他却感觉一切又像是梦幻一般。
南宫云珊转过脸来,看了孟云生一眼,然后对着台下的所有弟子朗声说道:“辛炎是门派新晋的符工大弟子,受到门派的特别保护,若是有人胆敢伤害于他,门派必定严惩不贷。”话到最后,她语气已是冰寒如霜,眼角的余光还从毛六和毛奇身上扫过。
一瞬间,毛六父子只觉自己的心肝脾肺皆被南宫云珊所看穿了,一股冰凉的寒意从他们的脊背处升起,全身直冒冷汗。
南宫云珊言罢,便飘然而去。
孟云生看着辛炎,双眼几欲冒火。不过,他到底是孟家精心训练出来的弟子,城府极深,他压了又压心中的怒火,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对辛炎道:“你很不错,我算是记住你了。”
辛炎淡然一笑,道:“多谢孟殿主赞许,弟子会努力的。”
“很好!”孟云生点了点头,他连看也不看正眼巴巴地望着他的毛六、毛奇一伙,便跳下试台,离开了鱼跃龙门的比试场。
辛炎也跳下试台,往场外走去。他在路过毛奇身边之时,却停了下来,朗声说道:“这次夺魁,还要多谢毛兄送的符笔和符纸。我辛炎恩怨分明,日后必定加倍奉还。”
毛奇知道辛炎话中的意思要向他们讨还血债。
毛奇毫不示弱,咬牙切齿道:“辛师兄一飞冲天,山鸡变了凤凰,自不能与往日相比。但要赐教,毛某自是荣幸万分,随时恭候你的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