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就已经见过皇帝了，我也没见你多了什么贵族气息。”
“你这么说多伤人？”沈涵摇了摇头，“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觉得像是我们这种朋友关系，你其实大可以说的更隐晦一些，就说我去了也没用，其实就已经很好。短短的几个字，简明扼要，岂不很是方便？”
“是很方便没错。”萧洺看了看沈涵。“我总觉得你是个有秘密的人。你今天说的那些话，是不是故意说给谁听的？”
“有吗？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故意说给你听？这可就有意思了。那你说说，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你想问我什么？”
“你对皇族的人莫非是有什么怨恨？”
“没有，算不上有。”
“算不上有，就不代表绝对没有。我觉得你应该是相信我的，我甚至觉得你是故意把那些话说给我听，目的就是引着我到这来，目的就是要和我单独说点什么话吧？”
沈涵大笑了起来。
“唉，你可真是太不容易了，竟然连这都能猜到。”沈涵感叹道，“看来啊，我是真的没看错人，看来有些事情选择和你说是正确的选择。”
“我不知道你想和我说什么。但如果你想知道是不是正确的选择，至少要先和我说清楚，让我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吧。那我先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我。”
“什么问题？”
“我问你，在你眼里，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只是一个很单纯的问题，没有什么别的意义，我希望你能抛开你对皇帝的成见，就说说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说他到底适合不适合……”
“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但是既然你问了，那我就有必要回答。在我看来，陛下其实是一个什么都不大会的人。他身为皇帝，但是他有些事情却没办法自己处理好。不过什么都不会的人也不是十恶不赦的人，所以他可能算是个好人吧。只过当今陛下喜欢女人，他的身边有很多妃嫔，但是这些都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在他看来，这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是他的，他恨不得把所有的女人……当然，至少也得是他喜欢的女人，他恨不得把自己喜欢的女人全都拉近后宫，等到那个时候，我想他应该就是真的满足了吧。”
“好吧。那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他身边的女人真的很多？”
“确实很多。不过你问我这个做做什么？你有认识的姑娘进宫了？做了皇帝的妃嫔？”
“哦，那倒是没有。”
“所以……”
“我就是很好奇，你说皇帝他身边有那么多女人，他真的都能记得住那些女人的名字吗？如果他记不住，如果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些女人都是谁，那他和那么多女人在一起到底有什么意思？”
“皇族的人便是如此，皇族的人，尤其是皇帝，他需要很多女人，目的就是传宗接代。只有有很多女人，才能不停地怀孕生子……才能生出很多优秀的儿子，将来好继承他的皇位。”
“那现在的太子如何呢？现在的太子应该是他的儿子中最好的吧？毕竟都封为太子了。”
“不，现在的太子之所以是太子，那是因为他是皇后生的。皇后所出就是嫡子，虽然他不是长子，但他是嫡子，所以他可以成为太子。”
“但是那个太子却没做什么好事儿。我觉得这个太子和他父亲没什么两样，也都是色中饿鬼吧？我听说了很多关于太子的事情，似乎一和太子有关，那就势必和女人有关，这是真吗？”
“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也是有道理的。”
“好吧。”沈涵顿了顿问道，“我还有个问题。你是不是从小在皇宫长大的？”
“是，当然是。”
“那你的年纪虽然比陛下的年纪小了很多，但我想你毕竟住在宫里，那你是不是应该知道一些关于陛下的事？”
萧洺皱眉，好奇地看向沈涵：“我觉得你今天确实很奇怪。你为什么问我的都是和陛下有关的问题？所以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你放心吧，等你说完了之后，我会把我的目的告诉你的。其实我也没什么目的，现在来说，我就只是自己随便问问而已。”
“关于陛下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但我不知道你想知道的是什么。”
“你知道十几年前，皇帝曾经喜欢过一个宫外的姑娘吗？”
“十几年前？坦白来说，那个时候我都还没出生。不过你所说的这个宫外的姑娘，是不是一个极其貌美的女子，至少在当时来说是这样的。”
“这些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还没出生呢。不过我觉得既然你也听说过这件事，可见这件事闹得很大？”
“不大，这件事应该也没什么人知道。我会知道是因为那个时候我无意中听到有人谈起，而且我当时听到有人谈起这件事的时候，也已经是几年之后了。毕竟我皇兄当初和那个女人闹得轰轰烈烈，宫里没人不知道的……只不过彼时我还年幼，什么都不大懂得。但是后来那个女人自杀了，所以才会有很多人知道这件事。”
“是这样啊。”
“你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你难道认识那个女人？”
沈涵苦笑：“你听说的是那个女人自杀了，所以你也不知道真实情况是吗？”
“真实情况？这难道不是真实情况？”
“那个女人当初怀有身孕，马上就要临盆了，你觉得作为一个母亲，她会选择在那个时候自杀吗？你觉得她会选择带着自己没出生的孩子自杀吗？”
萧洺没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沈涵。
“你知道的那些都是假的，我也不知道那是后来谁编造出来的，也许是皇帝自己编造出来的吧。不过事实可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
“哦？是吗？既然你说事实不是你那我说的那样，那你告诉我，事实到底是什么样的？”
“其实那个女人并没有自杀，她只是出宫了。她是自己逃出宫去的，许是因为皇帝没找到，觉得自己的女人就这么逃走了，实在是一件丢脸的事，所以最后才给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那个女人自杀了吧。但其实那个女人并没有自杀，而是自己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离开了皇宫。她在离开的时候遇到了很多麻烦，但她只想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从一出生就在这种勾心斗角的地方长大，而且她也很担心自己的儿子会被其他人陷害，所以他选择离开皇宫，选择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那个令她伤心的地方，选择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那她做到了吗？”
“做到了。她在离开皇宫之后虽然也是自己一个人，但还是得到了很多热心人的帮助，让她能好好地住下来，还照顾她，直到她生出了一个健康的孩子……”
“是这样啊。但是这孩子生在民间，怕是以后都很难进宫成为陛下的儿子了。”
“是啊，不过这刚好是那个孩子母亲的期望，他的母亲本来就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回宫，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认祖归宗。她觉得自己的儿子在宫外过的一定会比在皇宫里过的要好，所以她就自己给自己的儿子做了决定。”
“所以现在那个孩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去抢回自己的东西吗？”
沈涵看了看萧洺，笑着摇头：“这就尴尬了。你问我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回答你呢？”
“你不用想，你也不需要回答我什么。你和我说了这么多，我想都只是一个铺垫吧？而且我认为既然你已经决定和我说这些，那你就不打算对我有所隐瞒了，是吧？”
“差不多吧。虽然我们之前是情敌的关系，不过我觉得你这个人还不错，而且很靠谱。我想，如果我相信你，你应该也不会让我失望的吧？”
“前提是你地我毫无保留。”
“我就是那个孩子。”沈涵说，“当初是我的母亲带着还没出生的我离开了皇宫，后来在宫外生下了我。我们母子在宫外过着很幸福的生活，在我十四岁之前，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以为我就只是一个幸福的普通人，但是我错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母亲带着你出宫，所以你现在的母亲……”
“现在的父亲母亲是我的养母，他们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所谓的我们母子再宫外过着很幸福的生活，其实也只是在我刚出生不久……到三岁的时候就结束了。”
“为什么？”
“因为宫里面有人找到我母亲了，因为宫里面有人找到我了。当然，找到我们的人并不是皇帝，而是皇帝身边的女人。我们母子被那样的人找到，可想而知会是什么结局。我娘为了保护我，和他们拼命，然后……我娘在那之前将我交给了我现在的爹娘照顾，是他们一直抚养我长大的。”
“你有关于你母亲的记忆？”
沈涵摇头：“没有了。那个时候我才刚刚三岁，你以为一个三岁的孩子能记得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