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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验身之辱

按照规矩,新婚夫妇第二天一早要向公婆敬茶,让顾清婉意外的是,刘景轩很配合的同她来到了后院的正堂,此时荣亲王夫妇已端坐在上。

刘景轩撩衣跪地,顾清婉也提裙随之跪下,刘景轩郑重的说:“儿子给父亲母亲请安。”顾清婉接着轻声道:“儿媳给公公婆婆请安。”按流程,下一步应该是丫鬟端上茶杯,顾清婉随刘景轩一同敬茶,然而一边的丫鬟却没动身。

“景轩,你陪你爹先去用早膳吧。”荣亲王妃说完,看着荣亲王点了点头,荣亲王面色难看,不过一句话没说,在刘景轩的陪同下,起身离开了正堂。

正堂中,除了荣亲王妃和还跪着的顾清婉外,还有荣亲王妃的两个丫鬟,顾清婉内心觉得隐隐不安。

“你可认罪?”荣亲王妃语调平稳,言辞直接、简单。顾清婉挺直腰身跪在地上,回复道:“儿媳不知,所犯何罪?”听到顾清婉还自称‘儿媳’,荣亲王妃一气之下摔了桌上的茶碗,起身怒斥道:“就你也敢自称我蓝雪梦的儿媳!?”

前一秒还语气平淡,后一秒暴跳如雷,这一瞬间的转变让顾清婉着实震惊,她知道自己不受荣亲王府的欢迎,可是她不知道一向有温和有礼之名的荣亲王妃,竟然也会迫不及待的这样对她。即便如此,顾清婉依旧镇定自若的回复说:“清婉和世子爷已然拜了堂,自然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妃,自称是您的儿媳不知有何不妥?”

“别以为拜了堂你就是我们荣亲王府的人了,你个残花败柳之身,也配做我儿的正妻,别以为是皇上赐的婚我们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你这样不贞不洁的女子,就该浸猪笼,受世人唾弃。”荣亲王妃越说越激动,气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旁边丫鬟马上上前搀扶,劝她消气,可她们的眼神扫在顾清婉身上,却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儿。

贞洁对一个女人来说,甚至比性命重要,顾清婉怎么可能任由她人胡乱诬陷自己的清白,她抬起头正视面前的荣亲王妃,说:“我顾清婉清清白白,并非您口中的肮脏女子,虽然您是长辈,但也请您不要以此随便侮辱我。”

“侮辱你?”荣亲王妃冷笑一声,“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话音刚落,正堂内走进一老嬷嬷,顾清婉看了一眼,终于明白早上在自己房内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清者自清,自己清白的身子怎么会因为她随口一说,就给定了罪。

“孙嬷嬷,说吧。”孙嬷嬷自是知道荣亲王妃要她说什么,于是她如实回复道:“回王妃,早上老奴去世子新房中查看,未见床上有落红,而且,世子爷还说世子妃是残花败柳。”

“顾清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荣亲王妃的样子,不是断定了顾清婉的罪,而是已经在盼她的死刑了。顾清婉依旧神情淡然,解释说:“昨晚虽为新婚之夜,但世子爷和我并未同房,床上未见落红实属正常,至于早上世子爷为什么那么说,我想您比我清楚。”顾清婉顿了顿,又接着说,“虽然我不是你们心中的世子妃人选,可是如今我已经嫁了过来,还请您不要拿我的清白开玩笑,这样坏的不仅是我顾清婉一个人的名誉,丢的更是整个荣亲王府的人。”

虽然顾清婉说的头头是道,可是荣亲王妃怎么会轻易相信,她虽不懂政治权势、不懂联姻结盟的重要性,但她知道自己的儿子绝不能娶个不贞洁的女子,于是她接着说:“按你的说法,那你现在应该还是处子之身了?”

“是!”顾清婉坚定有力的回复道。荣亲王妃随即吩咐说:“既然如此,孙嬷嬷,带她下去验身,如果你还是处子之身,那么今日之事本王妃就既往不咎,如果不是……你知道后果的。”

“不可,既然已经嫁给了世子,清婉便叫您一声娘,您也是女人,自是知道女人若是被怀疑到要去验身,名声也会受损,这种侮辱您怎么忍心让儿媳去承受,如今清婉已经是荣亲王府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请母亲大人三思。”此时的顾清婉虽然气愤、着急,但言语却有序不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句句都说到点上,她不相信荣亲王妃会不顾及整个荣亲王府的名誉。

顾清婉只猜对了一半,荣亲王妃确实有所顾忌,可是有比这个更让她重视的,那就是自己的儿子绝不能娶一个不洁的女人,还是做正妃。于是她坚决下令:“你们没听到么?还不快带她下去!”

听到这,顾清婉彻底崩溃了,都说有理走遍天下,她没想到自己有理却会寸步难行,甚至惨遭侮辱。她愤怒了,拼命挣扎,拼命劝说荣亲王妃收回命令,可是自己这一切都只是徒劳,泪水顺流而下,可是没人在乎,就这样,她被人硬生生拖到了偏室,强行脱掉她一件件衣服。

竹月和兰宁原本在堂外等候,听到堂内自家小姐的声音不对,打算冲进去帮忙,可是四个小厮过来生生拉住她们,还因为她们的‘放肆’,对她们拳打脚踢。也是,小姐都受到了那样的待遇,她身边的丫鬟又怎么会好过。

对顾清婉验完身后,结果很出乎孙嬷嬷的意料,扔下满脸泪痕、神情呆滞的顾清婉,她带着两个丫鬟赶紧回正堂复命。

“怎么样?”荣亲王妃问。孙嬷嬷如实回复说:“回王妃的话,世子妃……世子妃是处子之身。”听到这样的结果,荣亲王妃的心里是矛盾的,她不知道,是该高兴自己的儿媳妇是清白之身,还是该愧疚,自己因一时疑心,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姑娘。矛盾的同时她自言自语道:“景轩真是胡闹。”转眼看向孙嬷嬷,吩咐说:“让她的丫鬟进去吧。”

兰宁和竹月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听到可以进入后,直接冲进偏室。看到呆坐在角落里的顾清婉,两个丫鬟既心疼又愤怒。顾清婉看到竹月、兰宁也受了伤,心疼的说:“害你们跟着我一起受苦了。”兰宁拼命摇头,哭着说:“是奴婢无能,不能保护好小姐,奴婢该死。”竹月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在一边伤心的哭。

回来后,顾清婉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许任何人打扰。竹月、兰宁虽然担心,但却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只能一同守在门外,随时听后吩咐。

竹月心里替自家小姐抱不平,忍不住抱怨说:“外面都传荣亲王妃温贤谦和,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人,竟然不明是非,让下人对小姐验身,小姐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啊,这传到外面,小姐以后还怎么做人啊。还有那个恶毒的世子爷,不管怎么说咱们小姐已经嫁给他了,他怎么能这么诋毁咱们小姐的名声呢。这以后的日子,小姐可怎么过啊。”竹月的话何曾不是兰宁心中所想,只是兰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提醒竹月道:“以后少说这样的话。”竹月低下头,心里明白兰宁的意思,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管不住自己的嘴。

夜色中,就在怀州城城门落锁前一刻,一名身着绛紫色长袍,外披墨色披风的男子,骑马飞奔进了城。找了家客栈,换了身干净的墨蓝色衣衫,带上银色面具,男子飞身出了客栈,直奔荣亲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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