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刘锦寒的目光变的更加阴冷,吩咐说:“你去彻查此事,另外让太医无论如何,找到解药。”李修平刚出门,刘锦寒又吩咐说:“来人。”外面跑进来两个侍卫,回道:“属下在。”
“荣亲王世子,涉险毒害世子妃,立即押入天牢。”不是刑部,也不是大理寺,刘锦寒直接将刘景轩打入了天牢。
暗处的碧瑶和修玉,此时是悔恨极了,皇宫本就戒备森严,又是大白天,她们好不容易找到顾清婉歇息的宫殿,就发现她已经出了事,修玉让碧瑶继续留下来,自己则立马赶赴信郡王府,向刘锦晨禀报、认罪。
“你说什么?”听到修玉的报告,刘锦晨急火攻心,一股温热的腥甜急涌而上,大口鲜血喷了出来,他不顾身边人的劝阻,忍痛吩咐说:“把先皇赐的蛇灵丹取来,速速送入宫中,交给皇上。”想了想,他又吩咐说,“丰和,你带着本王的令牌去宫中送药,修玉,和碧瑶一起回顾九门领罚,另外……”话未说完,刘锦晨便晕了过去。
传了人来照顾刘锦晨,丰和不敢耽误,速速入宫送药,刘锦寒虽然心有芥蒂,但他不会拿顾清婉的生命开玩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蛇灵丹的作用与珍贵,有了蛇灵丹,郎中就不用一样一样对比蛇毒,研制解药了,即便找出解药,服用起来也可能会有一定的风险,而蛇灵丹不一样,安全、快速,药又是刘锦晨送来的,凭他对刘锦晨的了解,定不会出现什么差错。只是刘锦晨能回来,倒让他心里又添了份堵。
为顾清婉服过药没多久,李修平进门禀报说:“皇上,听传旨的小太监说,当时他来合欢殿传召四小姐,刚好看到安国公之女欧阳婷从这出去,而他再一进殿中便看到四小姐被害了,可经过盘问,欧阳婷拒不承认她进过殿内,更可气的是,荣亲王世子竟然还为她作假证,说欧阳婷确实未进入殿中。”
“刘景轩对欧阳婷还真是一片真情,既然如此,那就由他来顶罪好了。”刘锦寒话音刚落,就感觉身边的顾清婉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回过头,看到顾清婉的脸色好转,刘锦寒心情大好。
“婉妹,你醒了?”刘锦寒转身握住顾清婉的手。打从李修平向刘锦寒禀报时,顾清婉就醒了,所以他们的谈话她也都听到了。刘景轩的态度在她意料之中,他对她的冷血无情,她不是今天才见识到,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理由再对他们仁慈。闭着眼睛听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顾清婉对刘锦寒的恨也涌上了心头,不过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如今,她不能和他就此撕破脸,对付刘景轩和欧阳婷,她还要利用他。
顾清婉故意酝酿情绪,两行泪就这样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声音虚弱而颤抖的说:“十七哥。”‘十七哥’,是刘锦寒还未登上皇位的时候,顾清婉对他的称呼,如今顾清婉大着胆子没叫皇上而是叫了‘十七哥’,一方面是在试探他对自己是否还有感情,是否能被自己利用,另一方面,则是牵起二人过去的种种回忆,以便下一步的计划。
屋中除了李修平,再无他人,刘锦寒毫无顾忌的将顾清婉拥入怀中,千言万语最后只剩下一句“对不起”。李修平见情况如此,知趣的退了出去。
“你是皇上,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有苦衷的,我不怪你。”顾清婉忍着恶心任刘锦寒抱着,说着令自己都厌恶的话。
“真的?”刘锦寒直视顾清婉,他知道她一向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可他没想到,经过这么多事,她竟一句怨言也没有。
“真的。”都说人的眼睛最不能骗人,可此时的顾清婉,别无选择,只能将戏演到底,演到最真。刘锦寒果真信了,一向多疑、谨慎的他,可能只有对顾清婉会有毫无防备的时候。
放下感动,刘锦寒马上进入了黑暗模式,想弄死刘景轩不是一天两天了,此时顾清婉已醒,态度又如此明显的向着他,他自然知道该如何做了,于是对顾清婉说:“刘景轩和欧阳婷合谋毒害你,虽然你现在醒了,可朕还是得治他们的罪,给你一个交代,只要你指证他们,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我是不想放过她们,可是,他们身后还有荣亲王府和安国公府两大势力,我不想你因为我得罪他们。”明知道自己只是刘锦寒要杀了刘景轩的借口,可她还是装出一副不忍让他为难的样子,演戏,她顾清婉也会,心底早就做好了计划的她,故作沉思,最后说:“我有个想法,十七哥要不要听。”
“你说。”刘锦寒认真的听着。
“荣亲王始终不肯放弃拉拢安国公,刘景轩和欧阳婷又是真的有情,您是拦不住他们联盟的,”顾清婉顿了顿,既是给刘锦寒时间消化,又是在观察刘锦寒的态度,“不如您就卖我个人情,由我为他们求道赐婚的圣旨,等他们成亲之后,欧阳婷若死在荣亲王府,您说,安国公会怎么对荣亲王?”顾清婉又等了一下,看着刘锦寒眉头微动,接着说,“我承认我也是有私心的,欧阳婷差点毒死我,刘景轩又诬陷过我的清白,至于荣亲王和安国公,您比我更清楚,送亲路上,若不是您派了大批亲卫、高手护送,我怕是早就被他们害死了,我是真心不想她们太好过。另外,如果是我为他们求了赐婚圣旨,我就可以凭此和刘景轩谈判,让他赐我一纸休书,十七哥,清婉相信,您一定也不想我继续留在刘景轩身边吧。”许是说了太多话,顾清婉感觉有些无力,虽有灵药相助,但毕竟也是大病初愈,身体还是很虚。连续咳嗽了几声。
“婉妹,你没事吧?”刘锦寒关心的同时,心底也在衡量顾清婉说的话。
“清婉没事。”顾清婉想到自己刚刚获救,这才问道,“还没谢您救命之恩呢,是清婉失礼了。”
“你我之间还用说这些么?”失礼的岂止是忘记谢恩,她一口一个‘十七哥’叫着,刘锦寒要真在乎这些,顾清婉早就不知死多少回了,“就如你说的办,现在朕就传令,放了刘景轩,晚宴见机行事。”
达成共识后,刘锦寒起身要走,刚到门口,他忽然回头问:“刘景轩为什么没回怀州?”顾清婉心中一紧,简单的一个问题,却很容易会让顾清婉露出破绽。刘景轩的性格,刘锦寒定是摸透了他才下了这个套,如果顾清婉说是刘景轩自己识破其中的陷阱,自己的‘真心’定然会被刘锦寒怀疑,如果按实说,更是不行。片刻后,顾清婉回复道:“清婉知情,但却不知细则。”
“什么意思?”刘锦寒问。顾清婉故意压低声音道:“当天得到消息,我们是往回走了,可是刚赶了一天的路,便有个不知身份的人,塞了张纸条给世子,然后他便通知我,乔装进京,可王妃病重的事,您是怎么知道的?”她既不能表示出自己看穿了一切,又不能装的太无知,牵进来一个未知的人物,既能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将来也许还会被她利用上,一举两得。
刘锦寒没回答顾清婉的问题,而是宠溺的看了她一眼,丢了句“好好休息”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