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侯府与安国公府,一个在上京城东,一个在上京城西,距离很远,当刘景轩回到忠义侯府时,天色已黑。回到房间,顾清婉不在,他喊来管家问:“世子妃呢?”
“刚刚看到世子妃好像去了老爷的书房。”钟伯如实回复。话音刚落,顾清婉便进了屋子。
“你回来了。”顾清婉随口说了句。钟伯见没自己什么事了,便退了出去。
“你去哪了?”刘景轩问。
“随便走走。”顾清婉应付道。
“别怪我没提醒你,别给我惹麻烦,否则,我可不会放过你。”刘景轩语气冰冷,面色难看。
对于刘景轩的态度,顾清婉不屑一笑,转身走进内室,躺到了床上,折腾了这么久,她终于可以躺在自己的床上,好好休息一下了。
刘景轩跟进来,看着睡在床上的顾清婉,不满的说:“你睡床上,难道要我睡榻上么?”一路上,刘景轩一直睡在床上,而顾清婉,遇到条件好一些的客栈,还有小榻可以睡,条件一般的,就只能趴在桌子上将就。
“这是我的床。”顾清婉理直气壮,这是她从小睡到大的床,今晚她自然是要在这里睡的。
“可我是世子,是你夫君。”刘景轩不满的强调,大男子主的他,认为妻子就该无条件的为自己服务,为自己让步。
“有名无实。”顾清婉平静叙诉。
刘景轩面露诡笑道:“你想有实?好啊,我可以成全你。”虽然明知道刘景轩是故意的,可顾清婉心里还是很厌恶,灵机一动,回复道:“你真要睡‘我的床’?”刘景轩一愣,心想:她什么意思,为什么故意强调是她的床。
“和我勉强同房而寝,倒还算无奈之举,可是睡了我的床,你以后要怎么和你的心上人解释呢?”顾清婉微微一笑,不再管刘景轩,而是自顾自的翻身盖好被子睡了。
封建的古代,男子别说睡女子的床,就是女子的闺房都是不可以轻易进入的,刘景轩一直守身如玉,因为他对欧阳婷有着炽热、纯洁的爱,听到顾清婉这么说,他忽然也觉得睡别的女子的床有愧于心爱的人,为了欧阳婷,他妥协了,以前不确定,可是现在他很笃定,他和欧阳婷还有未来,他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次日一早,刘景轩匆匆离开侯府,临走前交代顾清婉,让她等他回来一起进宫,看着刘景轩衣冠楚楚,举止端正,她猜想,他应该是受父亲嘱咐,去拜见京中荣亲王势力的支持者了,当然这不仅是靠顾清婉的猜想,还因为她无意中看到刘景轩随身带着的几封信,虽然内容不知,可信封上的名字,都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她心中暗自有了份荣亲王一党的名单。
刘景轩刚走没多久,信郡王府的丰和来报,说老妇人身体不适,要顾清婉速速前去,顾清婉立马随丰和去了信郡王府,到了府中,顾清婉发现,丰和领的路并不是去她母亲所住宅院,忽然心生疑惑,同时也越发警惕了很多。
最后,她被带到了信郡王府的主院,丰和红着眼睛说:“四小姐,王爷伤势严重,此时说要见您,为了保险起见,小的才撒了谎,您……快进去看看吧。”听到丰和这么说,顾清婉的心猛地被揪起,她就知道,想从北岭雪山安然无恙的回来,没那么容易。顾清婉放下戒备,满是担忧的推开门进了屋子。
转头便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浑身大大小小净是伤的刘锦晨,早已不见了往日英气风发的模样,顾清婉急忙走近,慢慢的坐在床边,她很心疼他,就算没有他之前为她做的种种,她也会心疼,因为他们还有着从小到大的情谊。
似乎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刘锦晨慢慢睁开眼,看到顾清婉,眼神依旧炽热,艰难的开口道:“你来了?”
“是他让你去的雪山,对么?”顾清婉的恨意愈加。看到顾清婉的情绪,刘锦晨心中五味杂陈,“母亲身体不适,冰莲花对母亲的病情有益,这是我这个当儿子的该做的。”顾清婉苦笑道:“宫中什么珍贵的药材没有,非要你搭上半条命的去雪山寻么,你不说,难道我就不明白么,他已经不是从前的刘锦寒了,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没看清楚过他,对我如此,对你这个亲弟弟,亦是如此。”
刘锦晨沉默片刻,最后问:“你很恨他?”顾清婉笑了,如果单纯因为他抛弃了自己,她顾清婉最多是心寒,绝望,即便他把自己当成棋子,嫁到荣亲王府受尽委屈,她也没想多恨他,可是因为有了父兄的事,她没办法不去恨他,如今只差最有力的证据,来让她下定决心报复他了。
“我比你想象的还要恨他。”顾清婉回复的很直白,刘锦晨的心狠狠被揪痛了,他心疼她,她越是恨着刘锦寒,说明她的心里也越痛,刘锦晨本就伤势严重,此时更是忍不住的咳了两声。顾清婉连忙帮着刘锦晨顺气,同时对他说:“你别这样,你这样我……”顾清婉微皱眉头,她不敢说出她心疼了,即便没有爱情,他在她心里,也是有着不一般的位置的。
“不要生活在仇恨里,那样你只会更痛苦。”刘锦晨刚说完,便又开始猛烈的咳嗽,顾清婉一边扶起他帮他顺气一边喊门外的丰和,丰和进来吓坏了,忙跑去找大夫。
看着郎中帮着刘锦晨把脉、重新处理扯裂的伤口,顾清婉的心说不上来的闷痛,回到侯府的时候,刘景轩已经回来了,看到顾清婉,他斥责了很久,可是顾清婉,一句话也没听到,她的心里一直在想:刘锦寒,你那么对我,那么对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的亲弟弟,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亏我还不愿意接受现实,还一门心思想找到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父兄如刘景轩所言,是你下令射杀的,我是有多自欺欺人,多犯……贱啊,母亲说过,锦晨是我们顾家的恩人,你这么对他,再加上你和我、和我们顾家的恩怨,我还有什么理由,不与你为敌。
顾清婉回房盛装打扮,刘景轩也换了身无比华贵的衣服,二人上了马车,赶赴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