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洞穴最深处的尸臭味到底是由动物发出的,还是由死人发出的。这些天刘美女依然杳无音信,现在就连雨田,这么单纯的娃,都落入了黑木匠之手,究竟是安然无恙,还是已遭毒手,我根本无法知道……
看着同花顺坐在那儿呻吟,我第一次感到人生很失败。我罗大冬莫非真的就是个大冬瓜?稀里糊涂跟着别人跑,没有自己的主见,还救不了自己的同伴!
同花顺见我默然而立,一声不吭,知道心里有事,大老远朝我骂:“******!到嘴的肉被狗吃了。大冬,你他妈也别站在那儿一句话不说,想想办法啊?”
我指了指黑漆漆的洞穴下边:“那儿,臭烘烘的,怕是有鬼!”
同花顺摸了摸被烧伤的腿,问:“哪里有牙膏?”
我顿时哑口无言,不过转念一想,这洞穴,若真是黑木匠等人的劫财基地,必然会有人时不时把守。连水井里边,都住着他的女儿,这么大的洞穴,不可能没人居住。
想到这里,我立即在洞穴里面四处狂奔乱跑。
果然,在临近尸臭味的地方,那条地下河的河道旁边,真见到几个洗漱用品。有牙膏牙刷牙杯,还有一条发霉的毛巾。看模样,戍守山洞的家伙并不经常过来。
我一把抓了牙膏,拿到外面来仔细看,发现既然还是云南白药!
同花顺见到白药牙膏,欣喜地一把抓去,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的一双腿涂的白皑皑的。
“****哩!这下舒服惨了!”同花顺扣了扣牙膏皮说。
我的目光却依旧停留在发出恶臭味的地方!
同花顺也觉得好奇,这时感觉像是好些了,就勉强站起来问:“那地儿有啥?”
“不知道,怕是有死人!”我说。
同花顺不由分说,一瘸一拐往那边走。不知道是保护漆比较牛叉,还是他本人的抵抗力牛叉,我看这人越走越快,快到根本不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到了洞穴那边,同花顺就叫我:“大冬,过来帮我找找!”
我赶过去,问:“找啥子?”
同花顺指了指前面:“找把电筒,摸进去看看里面有啥?”
我四处看了看,哪里有电筒!
“你等等,我去把那边的电灯拎过来!”我灵机一动,朝刚才黑木匠烧同花顺的地方跑去。到了那儿,我四处看了看,找到电线的位置,小心翼翼理清楚线路,然后拎着灯泡,就往洞穴那边跑。同花顺见我提着电灯过来,问:“线头在哪?”
我指了指石壁:“在岩壁里面,我哪知道从哪里牵来的!”
两人拎着灯泡往里面走。
在电灯的映照下,我们这才看清,原来洞穴里面的并非地下暗河,而是一条人工水渠。这地方看上去年代并不久远,最早不过六七十年代以后才修建的。
水渠的背后,有一个像是酒厂一样的地方。
没错!那儿应该就是一个酒窖!可是……形状却怪模怪样。
同花顺扶在我的肩上,推着我往前走。
我走了一会儿,来到一个杂物间一样的地方。尸臭味,就是从那儿散发出来的。
我看地下,堆放着一大团乱糟糟的东西,用电灯一照,发现是头发。
同花顺一看到那些乱头发,就摸自己的脑袋。
“这……******还有个理发室?”同花顺一提到理发,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看着他的发型,再看看地上的乱头发,哪里还敢笑。
同花顺找了根棍棒,往头发那儿戳了戳,不想却戳出一颗骷髅头。我被吓得往他身后躲避,同花顺双腿行走不便,不然也跑了。壮胆说:“搞啥子?”
我定了定神,再仔细看,乱头发下全都是骷髅头!
然而,除了骷髅头之外,并不见其它肢体。
两人****一样站在那儿,随后同花顺说:“咱们得想办法离开!”
可是,这地儿怎么想办法?
我绞尽脑汁去想,最终也只能想到两点。第一点,这洞穴有流水。但凡有流水的地方,都会有出口。第二点,这洞穴有电灯,电线必定是洞外拉来的。
“还有第三点你没想到!”同花顺诡秘地说。
我觉好奇,问:“第三点?”
同花顺指了指刚才黑木匠他们离开的铁门:“就是那儿!大冬,敢不敢来狠的?”
“你是说……啥了黑木匠他们?”
“没错!只有这样才能出去!”
“可是……”
我再也没说话,同花顺和我都知道,要杀黑木匠他们,谈何容易。
如果有武器在身,凭我和同花顺两人,要干掉他们也不是件难事。而现在,咱们却是手无寸铁,这洞穴里边也都光秃秃的,顶多能够捡到几块枯树枝。
或许是为了防止这些“骷髅头”活着的时候,不便逃跑,黑木匠他们已经变态到,将洞内的石块清理得干干净净。在这种地方,要想跟持枪的黑木匠干,确实太冒险。
两人离开骷髅的地方,同花顺问:“这地方,到底干啥用的?”
我说:“像是酒窖……应该是熬制什么东西用的!”
“熬制人肉?人油加工?”
我摇头:“应该不像,更像是搞药物提炼的地方。你看,这儿……”
我走过去,用电灯照着一个窖池里面的残渣。
“这是什么?”同花顺用棍子挑起一根黑乎乎的杂草。我看了看说:“像是地漆!”
“地漆?”同花顺显然没有听说过。
“这玩意有毒,用手掐断,里面会有白色的汁流出来,以前小孩子涂抹在手上,手会肿起来。我看,说不定那些骷髅,就是被这种汁水浸泡过。”
同花顺和我继续找,最终在水渠旁边的一个石头缝里面,找到一个厂牌。
两人拿出来一看,厂牌已经陈旧不堪。
不过,仔细看,还是能够看出,上面写着的是:“大西南羊毛加工有限公司!”
我心里暗想,羊毛公司的,跑这里做什么?
同花顺突然问:“大冬,黑木匠,是不是提到过几个收购羊毛的外地人?我想起来了,就在他女儿住的地方,他还说,他师傅叫鲁木匠……”
我骇然大惊:“你是说,鲁木匠根本没走?”
同花顺点头:“这事儿看来很蹊跷。大冬,我感觉收羊毛就死在这里!”
“如果真是这样,这洞穴就是鲁师傅的了?”
同花顺摇头:“说不好!”
我转念一想,确实如此!谁又知道,是不是黑木匠杀了他师傅呢?
不过,以鲁师傅的本事,黑木匠怕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鲁师傅若是鲁班后人,为啥要在这种地方,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谋财害命?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咱得逃命!”同花顺说。
我觉得也是。可往哪儿逃?
两人站在洞穴里想了半天,我突然说:“有了!”于是带着同花顺就往水渠的入口处爬。
同花顺不明白,问:“地老鼠是的,干啥子玩意?”
“咱们先找个地方躲避!黑木匠要是找不到,肯定会心急!这洞穴这么大,找个非常隐蔽的地方并不难。就看,咱们够不够大胆了!”
同花顺并不弱智,马上反驳:“这地儿真是鲁木匠杀人的地方,肯定经常有人逃跑!咱们想得到的地方,别个肯定也能够想得到,你说是不?”
我沉默。这的确是事实!
当转念一想,我有开心起来。问:“别人肯定是被绑住的!对了,你说黑木匠为啥不把咱们绑起来,而是关在这地方爱理不理?”
同花顺摸了摸脑袋:“也许,是为了确认密码是否正确!”
我摇头:“不!或许还有别的!”
“别的什么?”
我的脑海里不知不觉浮现出袁子午跟我的那番对话。他曾经说过,要把我弄成一个艺术品。像他那样,紧紧只被人打过一耳光,便不惜押上终生去翻本的人,一定不会是轻易食言的家伙。他既然说过这句话,我想他就应该会去做。
况且,在黑木匠女儿住的水井里边,我模模糊糊好像听到过刘美女的声音。
凭着直接,我感觉,袁子午这人,应该离我们不远!
若真是如此,我们大大犯不着逃命。但这事儿也说不好!所以,我最后的决定是这样,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让黑木匠先焦急一阵子。最后哪怕被他找到都不怕!
同花顺不明白,问:“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我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你想,我要真是袁子午选定的目标,黑木匠敢把我弄丢不?我要是不见了,他肯定到处急着找人。找,估计迟早是要被他找到的,就看咱们能藏得了多久,藏的时间越久,对他来说,就越是一种折磨!”
同花顺还是没明白:“折磨他,有啥子好处?”
“如此一来,他在明处,咱们在暗处,找不到人,他一定会说出一些话。咱们要的就是听听,看他怎么说,究竟把咱们两个弄来是不是谋财害命!”
这下,同花顺总算听明白了。
我继续说:“若真是谋财害命,怎么就从水渠里边钻进去。这下边到底通往什么地方,咱们心里没底。不管怎么样,至少还有一成活命的机会。”
于是,两人开始火速找藏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