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俩人出了帐篷,其他人也被玄天赶出去了,帐篷里只剩他、任泉、跟夏云了,三个人站在帐篷里稍微有点挤了,都是高挑的个子,这帐篷就头顶处最高,可最高的高度也跟玄天一样了,玄天抬头正好对上头顶的纱网,纱网是由蚊帐纱做的,截了一块用针线缝上去的,玄天看着这粗糙的针线便知道是出自朱庆之手。
他蹲了下来看任泉:“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任泉点了下头:“让掌门担心了,我没事。”
玄天看他脸色也摇了下头:“你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就不要急着练功了,早一点休息。”这个师弟丝毫不顾及他自己的身体,这种不要命的练法,玄天不认同,他年纪还小,这么练下去伤身体。
任泉还想说点什么,被他打断了:“夏云师弟,今晚上就由你照顾一下任泉师弟,让他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要叫我。”他回头看有些坚持的任泉:“现在养伤重要,什么事等身体好了再说。”
任泉看着他抿了抿嘴角,他跟玄天的年纪差不多,可是功力却比他差多了,今天一比才知道,同样是对付冰,同样是受他的掌力,他却不敢对上,可玄天一点事都没有。
这也就是说他比他更加的努力,有这样一个人做对比,他更不能有一点松懈,他也不能松懈,他的族人,他的父母,他的弟弟都死在了烬的手上,他怎么能够一个人苟且偷生的活着。灭族之仇,不共戴天。
玄天看见了他眼里冰冷的悲凉,想说点什么,可最终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休息。”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幽冥教祸害苍生,烬更是魔孽,只为一把海月剑便灭了沧海部落,这个唯一活下来的王子落脚长陵山,为的大概也是这里的驱魔塔。灭族之仇是不共戴天,这个师弟性情孤僻冷傲,决定了的事情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更改不了。
玄天无法再说什么,便走出了帐篷。
夏云送玄天出了帐篷,听见玄天对他说:“夏云师弟,任泉师弟脾气倔强,你帮我看着他些,受伤了再强行练功容易走火入魔。”
夏云点了下头:“好的,掌门放心。”
夏云回了帐篷,玄天没有再去打扰闲聊的众人,独自一人在七叠潭边走,顺便查看了一下这七叠潭的结界。
朱庆跟玄岸吵闹了一会儿便各自散了,朱庆没有睡醒,此刻便想找棵树靠着睡,朱庆走到众人圈里,找了一棵粗树,没想到背面睡着东峰,不过这一会儿他已经睡的很熟了,朱庆便靠着树睡了。
他觉的有些累,昏昏沉沉的,一靠着树便睡了。
他睡到半夜的时候就醒过来了,不太舒服,他来回的摩挲着胸口,抓痒挠皮的难受。他大概知道他自己怎么了,要么是被大蛇摔得后遗症,要么就是冰剑气震的,总之是不舒服。朱庆靠着树坐好了,开始摸他的包,摸出各种各样的药材,就这火光找了找,找出止血的、清毒的,但凡是药他都吃了点。
他知道这些药大概无法解他的内伤,但是他这内伤又不跟任泉一样严重,还不至于死,所以他舍不得用这颗千年人参。
东峰听他悉悉索索的声音烦躁的要命:“你烦死了,到底睡不睡啊。”
朱庆把包包好:“好了!你快睡你的吧。”
朱庆这次不敢脱衣服了,把人参卷卷枕在头顶,躺在了树下。
东峰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又听见他翻来覆去的折腾,这树林里草叶极厚,一翻身就有响声,他踢过来一脚:“再不睡我就踹你了!”
朱庆也踹了他一脚,东峰抵不住困意,两人悄悄打斗一会儿,随后又和朱庆互相他踢了几脚后就又睡了。
朱庆从地上坐了起来,他躺着也不太舒服,很冷,他总觉得这树叶底下的寒气都冒他身上了,朱庆哆嗦着摸了摸这树叶底下,果然都是水汽。这个森林不知道多少年了,陈腐的树叶很厚,里面蕴藏的水汽夜晚就全都上来了。
朱庆抱着胳膊找了个离火堆近点的地方,盘腿开始打坐,这样坐着终于觉得好点了,胸口中的血腥气终于不再一个劲的往口中窜了,他睁开眼笑了下,只可惜脸色太差,这笑像是附在上面一样,让人平白的觉得寒碜。
玄天坐了起来,他离他并不算远,朱庆刚开始折腾的的时候他就醒了,不过一直没有出声。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办法,结果看他乱七八糟的折腾了半天也没折腾好。
看着火光中朱庆有些苍白的脸,玄天摇了摇头,走到他身后坐了下来,把手放在他背后,朱庆被他吓了一跳,玄天内力太深了,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刚要回头看他,被他止住了:“别说话,澄心定意,抱元守一。”
朱庆想说点什么,但是觉的突然间暖和了,玄天的手掌火热,朱庆打了个颤,这次是舒服的,冷热交替是要打个颤的。
他好受了便跟着玄天的话努力的提气,越静心凝气就越舒服,仿佛有一股暖流在他周身游走,这种感觉熟悉而又陌生,朱庆不知道他曾在什么地方试过,只是觉得如同漂在温水之中,先前凝滞的血腥之气也慢慢的没有了。朱庆心中一暖,便用心凝气。这是他第一次觉得他体内有真气流窜了,他一高兴,便用心了很多。
玄天的手掌是从他背上硬抽回来的,抽的非常的突兀,所以朱庆急忙回头看他:“掌门,你没事吧?”
玄天看了他一眼,这个家伙竟然会吸他的内力。他练的是坤乾之气,应该是所有妖魔都忌讳的,冰就不敢跟他对上,而这个家伙却有这样的能力。如果不是他撤得及时,他能吸收他所有的功力。
玄天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以他现在的体质,吸他的功力多了会爆体而亡。
朱庆被他这么看着有些不太好意思,他抱起了他傍边的人参:“掌门,你是不是内力也受损了?那你吃点……”
玄天听着他的话伸手弹了弹衣服上的草:“行了,别再去掰你的人参了,再把腿掰了,可就没法养活了。放心吧,我没事。”这家伙宝贝这颗人参宝贝的连自己都舍不得吃,他就别去凑热闹了。不过,玄天又看了他一眼,他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人参,他掰了俩胳膊给任泉吃了。
另外一方面,在俗世的我,似乎被一股力量正不知不觉被引向异世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