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迷惘,”林墨手心燃烧起了森绿色的火焰,眨眼之间便化作了一副扑克牌,“为什么迷惘,因为听到我转述的话语让你的心境产生了波动吗?”
“死神应该无情的。”
“……汝想说些什么。”死神猛然用力,白骨的手捏碎了酒杯,但是林墨却直接用扑克牌将桌上的碎片烧毁,然后在死神的面前呈十字状,放了五张牌。
“一些,无聊的小故事,”林墨翻开了正中间的一张牌,露出一个反置的笑脸面具,“命运,为什么不试试摘下难以伪装的面具?”
然后翻开了右手方的牌,天使与恶魔一河之隔,“爱情,总是伴着些许隔阂。”
第三张,是上方的牌,一把悬挂于王座之上的宝剑,“事业,你无法置身局外,因为你已在局中。”
第四张,是左手边的牌,一片浑浊,“未来,一如既往的模糊不清。”
最后一张,林墨刚刚伸出手准备解开,死神却按住了林墨的手,血色狰狞的面孔之上,却多少流露出些许烦躁,“最后是什么。”
“亲情,如果你不想看的话,那么也没关系。”扑克牌化作火焰回到林墨手中,整副牌都燃烧起来,化作火星消失,“因为,那张牌你应该早就猜到答案了。”
“吾,很感激,能够再次听到女儿的回答。”死神握住战镰,缓缓起身,“作为交换,吾会给汝,此城中的便利。”
“我可不想永远在这个城市里呆下去,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林墨不紧不慢地起身,开口的话语却让死神停住脚步。
“汝,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死神略微回头,身上那力量足够让任何一个生物失去反抗的意志……
至少,骷髅侍者已经跪伏在地上,颤抖不已。
“我当自己,是个英雄,”林墨却露出无所谓的神情,“神的思想也不是那么难猜测,至少对我而言是这样。”
“我从来都不是个英雄,每一次的死亡之前,我都是沾满鲜血的恶魔,不用你开口我也能知道,我的身后恐怕有上千万甚至更多诅咒着我去死的亡灵。”
“你觉得把我关在这座城里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至少在这个世界,艾诺亚瑟的世界之中。”
“我想当个英雄。”
“为什么?”死神身上的气息收敛许多,他盯着林墨,沙哑恐怖的声音在店铺中响起。
“因为,我想当个英雄。”
“仅此而已。”林墨指了指身后,“那些家伙,有的早就忘了我是谁,只是凭着最后的意志找到了我。”
“但是……没有人是无辜的。”
“至少,没有。”
“她呢?”死神看着林墨身后,无数暗红色疯狂哀嚎的怨灵之中,有一道纯净如莲花的身影,盯着林墨的目光中充斥着眷恋与思念,但是还有犹豫和担心。
她双手紧握,放在胸前,见到死神望向她,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口中呢喃着,为林墨祈祷着。
“……我知道她是谁,她是他爱的人,但是她不是我爱的人。”
“我爱的她,早就成了我的心,最后也重新回归了神国。”
林墨缓缓开口,“死神,你热爱死亡吗?”
“我从不热爱死亡。”林墨身上刑虚战铠浮现,燃烧起了森绿色的火焰,十二战魂武器虚影浮现在身后,他抬起头望着死神,双眸眼白化作黑色,瞳孔变为白色,眼仁则是燃烧的暗红色血焰。
“因为死亡只是我的工作。”
“而非我的爱好。”
“拿着这枚硬币。”死神转过身去,径直离开了店铺,却抛给林墨一枚金色的狗头硬币,“作为交易。”
“两清。”
“……”林墨接住硬币,看着上面的狗头图案,沉默半晌,但是死神已然消失不见。
“这个硬币……”林墨皱起了眉头,他自然知道这枚硬币代表着什么。
他放弃了生的机会,将之留给了佐伊。
死神给了他第二次生的机会,就是通过硬币。
这枚金狗头硬币,代表的是,带着所有的记忆再次重生,从一个婴儿开始。
也是作为永恒之子的林墨,最熟悉不过的硬币。
“这样的话……时间会来不及的啊……”
林墨皱起了眉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而周身骤然萦绕起紫色的光辉,金狗头硬币漂浮在了林墨眼前,化成了一堆粉末。
林墨的神色先是变化,旋即骤然恢复平静。
“……命运吗?”
是的,自从离开了安吉利斯之后再无反应的命运之力运转,金狗头硬币之中被构建的命运改变了。
周围的环境不断变化着,林墨的身体也被紫色和金色双色的光芒笼罩着,化作粒子状消逝。
“你们两个家伙,收拾好我的店,明白了吗?”在最后完全消逝之前,林墨突然留下了这句话,只剩两个骷髅店员对视一眼,耸了耸肩,起身开始打扫起了店铺。
艾诺亚瑟之中,骤然闪过的一道紫色的光芒,形成一道裂痕,林墨从中摔了下来,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刺眼炽目的阳光洒落大地,但是更令林墨感到一股强烈、灼烧的刺痛。
“灵魂体?”林墨看着自己在太阳的照射下有些虚幻的身体,刑虚光翼利刃立刻组合成一把伞,变成黑色,遮掩住林墨的身体。
“吾主……这是……怎么回事?”刑虚有些慌乱的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去亡魂之地逛了一圈,看起来我的身体已经死了,死了很久的样子。”林墨闭上眼睛,感知之力扩散,但是却只能勉强感受到一个方向,“似乎离得有些远。”
“我现在的实力被极大地削弱,只有回到我自己的身体中,我才能重新找回自己的力量。”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好像遇到了点儿麻烦……”
“嗯?糟了。”林墨脸上神情微动,“天神之眸没了。”
“不……还有更糟的……”
“阿雅他们那边出事了。”
“……”刑虚突然沉默。
“别用奇怪的感知向我传达你的感情,”变成了灵魂体的林墨飞速的向着自己感知到的方向漂浮而去,“对我而言,这个世界远比不上他所关心的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