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散到云聚,时间只有短短十几分钟,当云朵渐渐朝山峰聚拢的时候,我才有时间打量一下观景台、以及观景台上的人们。
观景台是纯木制的,应该是修建完没几年,高低两层的观景台还预留着出租的店面,估计再过一些时候这里会更加繁忙。观景台外的山坡上,挂满了足有几亩地方圆的经幡,各色经幡飘荡在山风里,看上去格外壮观。观景台上屹立着许多白塔,高大的塔身在卡瓦博格面前显得庄严肃穆。
观景台上的人不多,约有几十个人的样子,其中一些玩摄影的都扛着各种长短不一的昂贵镜头,他们不停地调整焦距,以期望拍出最美的照片,如果是以摄影为生,我可以理解他们一直忙于拍摄,可如果只是拍着打算回去炫耀,我觉得他们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与其不停的拍照,不如静心感受这短短十几分钟内卡瓦博格的美。
观景台上的一处角落,一些当地藏族点燃松枝、跪拜祈求,我不知道他们跪拜的是卡瓦博格,还是其他一些藏族佛教的神明。看他们眉眼低垂、神情肃穆,我知道他们并不像我们沿海城市的人去庙里烧香拜佛那么没诚心。
不过在他们身侧摆弄着单反镜头近距离拍摄的那些人,总是让人觉得不舒服。让人有一种在动物园里看猴子的怪异感觉。
随着时间推移,梅里雪山逐渐在云层厚掩去身形,而我和东娜则需要找寻晚上的落脚处。飞来寺的住宿点不多,虽然有一家很大的酒店,不过我觉得那是经济实力雄厚的人才会选择居住的地方。
觉色滇乡,德钦飞来寺目前为止唯一的青旅,也是我们今晚选择的落脚处。选择青旅的原因除了低廉的价格,还有寄托包裹的服务,良好的氛围,以及发达的集散信息。
觉色滇乡是一座颇具藏族风味的两层小木楼,这种颇具当地风味的旅馆总是比那些钢筋水泥混合物铸就的酒店亲切得多。觉色滇乡的前台服务,是一对青年男女,女子长发秀美带着一顶小军帽,而男子身材颀长,眼睛很漂亮,双眼皮,睫毛很长。
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我说道男子的眼睛很好看,他便对此异常苦恼,他苦笑着对我说:你已经是第N 1个夸赞我眼睛的人了,虽然很乐意接受你的赞美,不过我对男生的夸奖还是有些敬谢不敏啊。
觉色滇乡的床位是男女混住,我跟东娜是同一间,上楼收拾行李、整理床铺,对于这样的男女混住我们早就习以为常。
一楼的大厅里摆放着台球桌,刚上楼的时候还没人打台球,谁知不过收拾了一会儿东西,楼下就已经开始了球局。不过对台球兴趣不大的我,只稍微看了一会儿便跑到外面溜达了。
在横贯飞来寺的公路上见到了两头小毛驴,不过那两头小毛驴一动不动,看上去就像是雕塑,而在毛驴身侧早站着几个对它们颇感兴趣的游人。大家还在猜测毛驴是不是真的时候,其中一只驴动了动耳朵,睁开眼睛,结果一群人笑成一团。
这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毛驴这种动物,一路走来马和骡子都见多了,不过这灰毛的小毛驴看上去却格外可爱。
剥落的白墙,暗淡的金顶,刻着“飞来寺”三个大字的古旧牌匾,环绕寺庙一周不知被多少藏民转动过,早已失去光泽的转经筒。飞来寺,坐落在这景区角落里的一处小寺庙。古旧但庄严,寺庙周围的土地都休整过铺上了水泥,但是却没有重新修缮它,这是想要保持它被岁月风霜所刻蚀的历史么?
飞来寺旁的山坡上长满了不知名的植物,漫山遍野开满了白色的花朵,不过整个寺庙附近除了我,再没看到其他的游人。也许他们是为卡瓦博格而来,从未想过看飞来寺其他的事物,也许他们被梅里雪山的壮美夺去心神,再也不想看其他事物,也许……
飞来寺一直矗立在这里,也许会觉得寂寞吧……
回到觉色滇乡,打算联系明天一起去雨崩的伙伴,因为是一段不短的徒步行程,有几个队友也好相互照应。谁知东娜已经找到了一对男女,他们同样是打算明天进发,男的短发,穿着白族的服装,看上去颇有个性;女生长发,身形娇小,亦穿着白族服饰,只不过我一直觉得她穿着的是男式服装。此外男生的名字霸气异常,让人联想到西楚霸王,他叫--向宇;女生的外号叫萝莉,也印证了她娇小的外形。
日暮西山,飞来寺的夜晚异常凉爽,拖着东娜一起去外面的小餐馆吃晚饭。向宇他们参与了觉色滇乡的晚餐,价格不高,而且菜色不错,只不过因为大部分是肉食,所以不吃肉的东娜就不太好参与,而身为伙伴的我,当然要陪她一起。
在飞来寺的第一段晚餐,尝试了野山菌菇,虽然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不过总觉得没有想象当中好吃。其实我是非常想吃肉的,大部分男生长时间不吃肉就会觉得没力气,何况在路上的每一天体力消耗都很大。不过幸好还可以吃鸡蛋,要是连鸡蛋都不能吃,我都觉得第二天肯定没什么力气行动了。东娜对我表示歉意,因为我们是伙伴的缘故,害得我也不能吃荤菜,而我给她的回应是笑着说没关系。
夜色深沉,坐在灯火通明的青旅大厅里聊天、写日记、喝茶无疑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旅途中,每天记日记早已经成为习惯,虽然很多时候语言在震撼人心的风景面前显得苍白无力,但我总是想记下些什么,哪怕只是寥寥几笔废话也好。
觉色滇乡的大厅,灯火昏黄,整齐得摆放着藏味浓厚的桌椅。记完日记,看到旁边有一对外国人在和众人交谈些什么,无事的我也上去凑个热闹。
桌面上摆放着一张世界地图,那对外国人在跟众人讲述着。交谈中发现,他们是一对正在环游世界的瑞士夫妇,他们已经走遍了北半球,而离开中国之后他们便打算去南半球的一些国家。妇人在讲述他们路途上经历的时候,神采飞扬,像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一样,他们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并称自己还年轻。而我的父母跟他们年纪相仿,却一天到晚跟我感慨他们已经老了,这算是文化差异而导致的人生观念差异么。
作为一个大学英语没能过六级的人,跟外国朋友的语言交流其实颇为吃力,不过大部分外国人在跟中国人交流的时候,都会刻意放慢一些语速,以期我们能够明白他们的想要表达的意思。
聊着聊着,我旁边忽然坐下一个瘦瘦的男生,短发圆寸,戴着眼镜,留着一撮小胡子。他问我们在交谈些什么,然后我就跟他解释,解释着解释着就变成我们两人的交谈,在得知我明天要去雨崩,并且已经有了三位同伴之后,他欣然地想要加入我们。
男生叫盼盼,跟弟弟一起出来旅行,并且他们已经约了另外一对明天去雨崩的姐妹,这样加起来八个人,刚好可以包一辆车去西当。
和东娜、向宇他们商量过后,我们决定明天一起出发,先一起包车去西当村,至于之后要不要一起行到,到时候再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