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此时已是凌晨。
莫如海风尘仆仆的赶来,满是皱纹的脸上饱经风霜,一下子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那般。
他目光呆滞,神色慌张,直接朝着莫伟病房处奔去。
可刚推开门,发现里面住着确实一个陌生人。
“你是谁呀?”那人被莫如海推门弄出的声音吵醒,语气极不耐烦的问道,“哪有凌晨还有探病的?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莫如海大惊,声音带着颤抖问道:“之前住在这间病房的人呢?”
“我哪知道?你这个疯子,赶紧给我滚,别吵老子睡觉!”那人冲着莫如海破口大骂。
莫如海瞬间浑身软了,他顺着门框整个身体颓然的滑了下去,整张脸是木然的,目光流露出一丝惊恐而绝望的神色。
“阿伟啊,阿伟……”他哽咽着嗓子喊着儿子的名字,顿时眼前哐啷一黑,他当场晕了过去。
……
上午十点钟,呼啸的北风凌冽刮着,发出剧烈的声响。
舒唯伊此时穿着一身家居服站在落地窗前,她久久的站在那里,一脸沉思的表情,目光定格在窗外的景色之中,时间一点一滴的逝去,她手中端着的热牛奶也渐渐变得冰冷。
玄关处的门这个时候被人打开,舒唯伊猛地一个激灵,快速的转过身,看向从外面归来的简博尧。
“莫叔怎么样了?”舒唯伊将牛奶放在一旁,急忙的迎上去。
早上五点钟的时候,医院曾经用莫如海的手机给简博尧打过一个电话,因为医院联系不到莫如海的家属,只好在他手机最近的联系人中找到了简博尧。
简博尧即刻赶往医院,直到这时才回来了。
“没什么大碍,受了些刺激晕倒了。”简博尧脱着身上的外套,对舒唯伊说道。
“莫伟不在医院了,我想大概是被厉爵的人转移了,莫如海也是因为找不到儿子而晕倒的。”简博尧继续说道。
“你昨晚说要去找个人,那个人就是莫叔吧?”舒唯伊眉头紧锁,没有想到事情发展速度变得这么快。
“是的,他们父子一直相依为命,感情很好。我顾虑着你和莫家的关系,想要让莫如海去劝劝莫伟,没有想到,他们已经把莫伟转移了。”简博尧摇了摇头,声音有些低落。
“我其实不怕莫伟指证我,但是这件事情无论怎么发展,莫伟在劫难逃,可惜莫叔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于莫叔来说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舒唯伊走向简博尧,清脆悦耳的声音带着对莫如海的同情。
“我想能够制得住莫伟的人只有姜琳,看来她一直在帮厉爵做事。这个女人真是毫无底线,丧心病狂。”简博尧搓了搓手,让手变得不再冰凉,这才捂住舒唯伊的手。
舒唯伊和简博尧对视一眼,“没有想到她变成了这样。以后再相见,我绝对不会再给她机会。”
简博尧轻笑一声,将舒唯伊拥入怀里,轻声道:“带着血光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做吧。”
***
另外一边,爵色夜总会地下室的秘密办公室。
厉爵和姜琳相对坐着。
“厉总果然出手大方,这钱我就先收着了,你放心好了,事情我会办好的。”姜琳满意十足的看着面前的三千万现金换成的英镑,笑得粲然。
“只要莫伟能够出庭指认舒唯伊,尾款我会立刻给你。”厉爵眸光幽幽的看向姜琳,笑道。
“这点我很放心,现在莫伟已经被检察院的人关押起来,暂时不允许任何探视,我想莫如海很难找到他。我也和莫伟交代的很清楚,他一定会按照我说的去做。”姜琳张开红唇,得意的说道。
“看来你驾驭男人的能力真是越来越强了。”厉爵勾起唇角,目光带着一丝欣赏看向姜琳。
“怎么?厉总这是要回心转意?要跟我旧情复燃的节奏吗?”姜琳眯着眼,故意调戏着厉爵。
“姜琳,我们之间更适合做合作伙伴,你不觉得吗?”厉爵双手摊开,间接否认。
“是呢,做厉总的女人不如做厉总的合作伙伴,更来钱。”姜琳也不伪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
“我知道检察院的顾梵之和厉总有点关系,我希望在开庭之前,能够进去和莫伟见一次面,你可以安排吗?”随后,姜琳转移话题,开始说正事。
“当然可以。”厉爵满口答应。
***
医院,因为小产而住院许久的沐欣,身体终于渐渐恢复。
这段时间,因为那孩子夭折的事情,她几乎日日夜夜以泪洗面。
整个人消瘦了很多。
“姐姐,这下子舒唯伊算是完了,她害得你孩子夭折的事情不说,现在还惹上了贿赂政府高官的罪名。我倒要看看她这次如何解决!”此时,前来探望沐欣的沐悦,满脸喜悦的对沐欣说着。
“哦?是吗?”沐欣的反应罕见的冷淡。
“是呀,我看简博尧这次都救不了她了,她死定了。”沐悦又幸灾乐祸的说道。
“悦悦,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沐欣好像对这个话题一点都不感兴趣,她突然抬起目光,有些冰冷的看向沐悦。
“嗯?怎么了?”沐悦敛去脸上的笑意,认真的问道。
“我的孩子,是不是你弄死的?”沐欣的声音很轻,但却宛若惊雷般的落下。
“姐姐,你在胡说什么呀?你该不会是生孩子生傻了吧?我是沐悦,不是舒唯伊啊!是舒唯伊导致你小产,继而孩子才会夭折,你怎么会怀疑到我身上?”沐悦瞬间语气愤怒的说道,眼底却快速的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心虚。
“真的吗?”沐欣始终很平静,目光清冷的看着沐悦。
“姐,我看你病得不轻!我从头至尾都在照顾你,你竟然这么说我!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啊,我干嘛要做那样的事情?我不想解释了,如果你还这么认定,那你也去告我好了!”
沐悦说着还真的生气起来,她气愤的从椅子上站起,作势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