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枫站在一旁看着大夫们轮流给邓氏把脉,每一个起身之后都是摇了摇头,一脸凝重的模样,直到这些人都站在一旁小声的嘀咕着,他才走上前去问道:“如何?”
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老者捋着胡子说道:“少爷,许是咱们医术不精,夫人到底身患何病,咱们都判断不出,而且看着夫人身上的淤血更加的不敢确定。”说完之后一脸惭愧,带着那些大夫都转身离开了,留下皇甫枫在房间中脸色十分难看。
他很早就听说了,皇甫柔恢复之前身中剧毒,是药王谷的谷主寒清绝给治好的,他心一横喊来下人照看着邓氏,转身朝着皇甫靖的书房走去。
许管事早已经将大夫入府给邓氏瞧病的事情告诉给皇甫靖,皇甫靖听闻之后脸色十分的阴沉,“他这是翅膀硬了,觉得我皇甫家没人了?这才去向外人求助?”
许管事听着皇甫靖有些火气的话,赶忙说道:“老爷,二夫人的病已经缠绵许久也不见好,许是二少爷看着心急,就找来大夫先要帮着瞧瞧,未必会有这个意思。”
“哼,他是什么意思我还不清楚?他翅膀硬了,更是跟弘儿一道连我皇甫家的家训都不顾了,一同想要投奔权贵开展宏图伟业呢!”
许管事听在耳中也无话可说,毕竟这件事情是真的,他也是仔细的条查过,皇甫枫与皇甫弘这些日子一直与李家走的非常近,两人时常一道出入一些达官显贵出入的场所,这是去做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许管事听着外面有人来的声音,赶忙走出去迎接,只见着皇甫枫风尘仆仆的赶过来,看着他焦急的说道:“许管事,祖父在吗?”
“在,正在书房里呢,不过老爷今日心情不好,二少爷您也要多担待一些。”
“多谢许管事。”
皇甫枫说完之后推开门走了进去,皇甫靖看着进来的人脸色阴沉,只是低头看着桌子上面的书籍,什么都没有说,皇甫枫看在眼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心中也明白,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祖父,孙儿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
“哦?枫儿最近势头如日中天,怕是老夫力所不能及啊。”
皇甫枫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这正是为了今日自己带人回来的事情而生气呢,怪不得许管事在自己进门的时候特意提醒,看来这不满的情绪已经临近爆发了。
“祖父明鉴,三姨娘已经缠绵病榻多日,吃了那么多的药依旧不见好,孙儿今日去探望的时候更是说了一句话就昏了过去,想着府上的大夫一直也没有处理好,情急之下这才找来了其他的大夫想要过来一同看看,可谁知竟然也是没有找到医治之法。”
说完之后皇甫枫脸上带着悲戚,“祖父,三姨娘在府中尽职尽责,她也是外祖家唯一的血脉,如果还不尽快医治,怕是情况要不好了。”
皇甫靖听到这话心中也是“咯噔”了一下,邓氏虽然不足为患,但是她的母家确实是有些实力的,虽然并无权贵但是邓氏可是出了名的商贾大户,这些年走商开门面金银自然已经累积了不少,就连皇甫家的铺子也是靠着邓家的人脉一直在支撑着。
他脸上的情绪略微的缓和,毕竟这件事情皇甫家也有责任,听着皇甫枫的意思,邓氏已经生病许久了,他虽然直到但是邓氏一直不说,就当时寻常的病症也没有理会,如果现在闹大了,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那枫儿的意思是,该如何是好呢?”
皇甫枫咬了咬牙开口说道:“听说柔儿那是身患重症,就是那个神医寒清绝出手相救,想来妹妹一定还与那神医有联络,所以孙儿想要请求妹妹出手相助。”
皇甫靖一听这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着皇甫枫开口说道:“她?哼,她执意要嫁给耀王爷为妃,可今时今日的地位你不会不知道吧,这可是我皇甫家第一次女子出嫁如此不受重视,简直是给家族丢脸!”
“更何况她连回门之礼就不顾,想来也是耀王爷不想要陪同她一起回来,这才搁置下来,你现在还想要她出手帮你?她能估计的了自己就不错了。”
皇甫靖说完之后一脸的失望,想来也是可惜了他那么多的藏书就这么送给了皇甫柔,换来的却是一些无用的金银。
皇甫枫明白祖父的意思,但还是开口说道:“祖父,不论她现在如何,还是救三姨娘要紧,到时候再与她划清界限便是了,怎样都不能让她连累了咱们全族,因为她的事情,咱们也跟着抬不起头来。”
皇甫靖虽然心中愤恨,但听着这话也不无道理,如果不见面的话,这事情也就只能这么搁置着,如果见了面,随便找个什么由头将她逐出皇甫家便是了,这么不受王爷的重视,不知哪日若是见罪于王爷,怕真的是会连累全族。
皇甫靖有着自己的想法,听着皇甫枫这么说竟然也点头答应了下来,“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儿我会派人去王府送信,到时候她自然会回府,你自己找机会与她说起便是。”
皇甫枫一听他答应了下来,赶忙连声道谢的出去了,皇甫靖这就唤来了许管事,将自己写好的信交到他的手中,十分严肃的说道:“务必亲自送到耀王妃手上,不可有误。”
许管事连连点头,就这么快步走了出去,皇甫靖靠在椅子上脸色阴沉,他高估了皇甫柔的能力,本来以为让她嫁给刑天耀也是好事,刑天耀在京中权势滔天,对府上自然是有所助益,可谁知道,这嫁过去没两日,耀王爷直接将新欢迎入府中,皇甫柔就犹如弃妇一般,不知道在王府过着怎样的日子。
可是无论她过什么样的日子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应该接受这样的结果,可是皇甫家平白无故要跟着她一同在京中沦为他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不论是京中权贵还是市井无赖都直到,他皇甫靖的孙女嫁给王爷没两日就沦为弃妇,在府中受尽屈辱折磨,这事情居然还传的有声有色,让人不得不信。
就连最近来拜访的门生与才子们看着他的眼色都有些变化,他心中虽然无奈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其实早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他想着这些日子遭受到的这辈子都没有遇到的冷眼与嘲笑,心中更加坚定了要让皇甫柔与整个家族划分清楚的想法,毕竟日后的事情还是很难说的,这还得仔细的绸缪才行。
他想到这里起身朝着落雪苑走去,他尤记得上次来这里,还是李氏出事的时候,自从皇甫柔出嫁之后,府中发生了许多怪事,李氏和皇甫雅都像是生病了一般的休养着,许久都不曾出过门了,就连每日的早饭、晚饭都不用,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走进去之后,就见着落雪苑中破败的场景,里面修剪花草的下人不知所踪,两旁的花朵早已经因为缺水而变得气息奄奄,马上就要凋零的样子,这感觉让皇甫靖心中一紧,快步朝着房间内走去。
桂嬷嬷听着有人走近的脚步声,赶忙起身迎接,在看到来人是皇甫靖的时候,十分的震惊赶忙行礼说道:“祖老爷来了,快请坐。”
“夫人呢,她在哪儿?”
桂嬷嬷听着皇甫靖的问话面露难色,带着皇甫靖朝着房间内走去,两个人来到内室的时候这才看到躺在她上睡的昏天暗地的李氏,脸上早已经因为不进水米而变得凹陷,像是马上就要饿死的样子,整个人的面上呈现青紫色。
“混账!这事情多久了,为什么不来禀报!”
桂嬷嬷听着这话,吓得一下子就跪了下来,泪水横流的哭泣道:“祖老爷赎罪,不是奴婢不说,是夫人不让奴婢说啊。”
皇甫靖暴怒的看着床榻之上的李氏,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桂嬷嬷,心中明白现在不应该跟她计较,先将人都治好才是真的,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府中的人怎么都开始生病了呢,李氏、邓氏都是这样,怕是连皇甫雅也是这般。
“快去,将大夫给我叫过来。”说完之后皇甫靖抬脚朝着皇甫雅的院子走去,果不其然,也是这般场景,这样子跟李氏如出一辙。
皇甫靖虽然生气之前李氏对着皇甫成下手的事情,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事情并非这么简单,一定还有什么内情,他不想被蒙在鼓里就只能将两个人救活之后再说。
常在皇甫家的大夫很快就在药童的陪伴下来到了落雪苑,在给李氏把脉的时候露出了不解的神情,得到皇甫雅的消息之后,赶忙又去给皇甫雅把脉,之后就站在原地一脸的难色,皇甫靖看在眼中,焦急的问道:“如何?”
“老爷恕罪,老夫无能,只能判断确实是中毒的症状,其余的并无头绪,不过夫人与大小姐从病症上来看,应该是中的同一种毒药。”
皇甫靖当场愣住,“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