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平盯着欧曜的回信，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虽然说对方的行事风格和前总裁欧曜如出一辙，可毕竟他的身份还没有完全确定，贸然爆出自己的名字很可能置自己于不利。
“A-X集团的一个普通员工”刘彦平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先观察一阵子，再伺机行事。
一声清脆的声响把欧曜从失神中拉了回来，欧曜明显感觉到对方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遂也不再就这个问题追根问底下去，有更重要的事情摆在他的眼前。
“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消息发出去没一会儿，欧曜就收到一条内容为“我在A-X集团任职多年，对董事长的为人处事有粗略了解”的回复。
“为什么找上我？”欧曜将信将疑，啪啪啪地又送出去一封邮件。
刘彦平无奈地摊了摊手，总不能告诉他因为自己猜到他是欧氏集团的前总裁，才主动找上门来的。想了想，刘彦平写道：“因为信任。”
欧曜怔怔地看着屏幕上的几个字，信任？接管A-X集团，明明是他回国后接手的第一个工作，集团的员工甚至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居然从他的口中吐出了信任两个字。
对啊，自己明明第一次接触A-X集团，怎会对公司的业务如此得心应手？就好像自己曾经坐过这个位置一般，难道说……这时，欧曜突然觉得自己脑中一阵惊雷，剧痛在他的脑海中炸裂开来，让他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几分钟后，脑中的疼痛感逐渐消散，欧曜扶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地喘气。身体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大，欧曜觉得自己离事情的真相又近了一步。
欧曜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重新在键盘上输入道“既然你能找上我，说明你在公司也有一定的势力，下次的董事会上，我要你替我做一件事情。”
“能为您尽我的犬马之力，是我的荣幸。”刘彦平回复道，浑浊的老眼里写满了坚定。
欧曜刚当上总裁那会，雷厉风行地肃清了A-X集团里大半的高层，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使得整个公司重新洗牌。
有的人说欧曜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才这么大张旗鼓的精简人员。而只有少数一部分人知道欧曜的这个举动是把A-X集团所有的隐患一网打尽，这才使得欧氏集团之后的发展畅通无阻。
而就是因为欧曜那次胆大心细的裁员，得到许多公司的元老级的人物的肯定和支持，就算后来欧曜人不在公司了，他们还是无怨无悔地追随和怀念这个深谋远虑，手段凌厉的前总裁。
几天后，A-X集团照惯例召开每月一次的董事会。肖欣然端坐在巨大圆桌的一头，就这个月A-X集团的业绩指出了几个尚可提升的地方。
而圆桌的另一头，系起了一块长长的布，隐约可以看见幕布后面的人影，正是欧曜！作为欧氏集团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代理CEO，欧曜一直是以这样一种形式出席会议的。
“这个月上旬，我们公司的业绩远超同行业的12.5%，可为什么到了中下旬业绩明显下滑，仅仅比美国和澳大利亚多了五个百分点呢？这其中什么原因我想你们心里清楚。”肖欣然推了推眼镜，冷冷道。
正当会议室里一片肃静之时，一个年迈地声音打破了沉寂。“董事长。”说话的人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薄薄的镜片后面藏着一双犀利的眼睛。
在得到肖欣然的同意后，那个男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缓缓道：“董事长，公司的运营一切照旧，我想造成业绩下滑的并不是公司的责任。”
“哦？”肖欣然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那你倒是说说看，问题出在哪，刘财务总监？”
刘彦平清了清喉咙，正色道：“据我所知，A-X集团的正牌总裁，欧子伽在大约半个月前，就没有在公众场合露面，甚至连今天这个重要的会议都没出席。”
“你的意思是，是我管理不周？”肖欣然可算是明白刘彦平的意思了，他这个样子，摆明了就是要跟她对着干。
刘彦平的一席话，仿佛像往平静的海面丢了一颗鱼雷，激起剧烈的反响，静谧的会议室里多了一点窃窃私语的声音。
“董事长，我不是这个意思。”刘彦平不卑不亢，接着道：“公司的运营环环相扣，缺一不可，任一环节出了纰漏，其引起的后果都是不可估量的。这次是业绩下滑，也许下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眼看着场面即将失控，肖欣然眼睛一凛，不自觉抬高了音量，道：“总经理临时有事，出席不了这个会议确实可惜，可我早就料到了今天这个情况，所以事先任命了一个代理总裁。难道说，刘财务总监都代理总裁的能力有所怀疑？”
“不是的，董事长。代理总裁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有目共睹。”刘彦平说完，底下就响起了细微的附和声，就连肖欣然也感到一股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可是，我们都是公司的高层，公司的血液，居然连代理总裁的真面目都不曾见过，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刘彦平继续说道。
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么此时刘彦平身上已经被肖欣然戳出好几个血窟窿了。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支持欧曜的几个高层还偷偷给刘彦平竖起了大拇指。
“公司有公司的顾虑，倒是你刘彦平，你三番两次地质疑A-X集团，质疑欧氏，你又是何居心？”肖欣然脸色发白，咬着牙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没有一点质疑公司的意思。”刘彦平说完，便缓缓地坐了下来。他的手心不知不觉中被汗水打湿，果然他现在已经到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年龄了。
肖欣然还想说什么，却听欧曜冷冷地喊了一声：“够了。公司花钱雇你们几个，不是让你们来妨碍公司的。明天每个人都呈上一份业绩下滑的报告，如有不情愿的，也欢迎你们呈上辞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