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教室,气氛异常的安静,安静的有些可怕。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了下龙翔宇,回答说:“地理除了莫子熙,全班都考的不行,刘艳梅发火了。”
几分钟之后,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走路声,刘艳梅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走进了教室,手上拿着一叠试卷,脸色黑沉着,看不出什么,反正不会高兴。她看着我们所有人,“啪”的一声把卷子扔在讲台上,严肃的说:“看看你们一个二个都考的什么垃圾成绩,你们比别人高三的多学了一个学期,还没有别人考的好,你们自己脸上羞不羞,说出去是我教出来的,我脸上都没面子。班长来把卷子发下去。”
到了发卷子的时候,我和莫子熙一人拿了一叠,看了一下已经发下去的试卷,大部分在六七十分徘徊,心里想:“考的可以呀,我考的最好的一次才考了六十一分。”
可能是因为自己地理成绩一直不理想,才认为六七十分算是高分了。可是在刘艳梅这个名师面前,她的标准可不止于此,还有一方面,这个学校里的学生,成绩都很好,地理考这么点成绩,在她眼里,属于差成绩了。
我和莫子熙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把我的卷子给我,小声的说:“考的可以哦。”
我的头不自觉的低下去,看了地理成绩,八十一分,违背原则的成绩,不看也罢,抄完过后,才是最后悔的,只是为时已晚。发完试卷,回到座位上,看着上面红色墨水打出来的鲜红的,大大的八十一分,有种撕碎的冲动。
我心里问自己,为什么会偷偷看墙壁上的地图,别人都能不看,为什么我看了?我慢慢有些变了,为了成绩,不择手段,从我来这所学校开始,似乎成绩成了我的全部,一切都必须与之挂钩。物极必反,成绩成了我的一切,我的诚实慢慢消失在取得好成绩的途中。
虽然这只是一件小事,但是积少成多,这样会慢慢让我变成我讨厌的人,以后一定要真真实实的答题,不能再想歪方法了,我害怕被这样利欲熏心的成绩背后,让我忘了自己成绩需要提高。
我脑袋里想了很久,以至于刘艳梅叫我起来答题,我都没有听见,好在龙翔宇敲了敲我,我立马站了起来,把心思放回了试卷上。
“这次要特别表扬一个人,薛王磊。他进校成绩只有四十六分,这次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了八十一分。”刘艳梅颇为欣慰的看着我,居然为我鼓起了掌。
听到她的褒奖和同学们的鼓掌声,这对我是一种有声的讽刺,我的头很低很低,不敢去看刘艳梅的眼睛,我知道她对我有很大的期望,可是我没脸看她,这个成绩是假的。我多想告诉她,可是脑袋里设想了一下这之后的后果,忍住了。
掌声越大,我的内心越是煎熬,特别是龙翔宇,真以为是我考出来的成绩,拍掌的声音特别大,感觉像是在被打脸。掌声持续了十多秒之后,才没有了声音,我的心里舒服多了,他们一拍,我的心像拨浪鼓一样,摇的我受不了。
“那么试卷的第一大题,由薛王磊来给大家讲解吧。”
我惊讶的看着她,她直接跳过了选择题,来到了最难的解答题,这不是为难我吗。不过记得一点地图,有点模糊的讲了一下,大家听得似懂非懂。
刘艳梅邹着眉头,走到了前面,看了一下我的试卷,疑惑的说:“这道题你拿的满分,这么快就忘了?”
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上次考试偷看的地图,脑子里没一点映像了,分析不出来。
莫子熙站了起来,“刘老师,这道题我会。”
刘艳梅点点头,示意我坐下,莫子熙完整易懂的讲完了,我羞愧的低下头,哎,作弊害人呀。第二节晚自习上课,刘艳梅迟迟没有进教室,地理课代表去办公室,结果她一个人回来了,刘艳梅还是没有来,她让我和张春去她办公室。
我预感不妙,该来的迟早会来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肖明勇这个人不会轻易放过整我的机会的,我已经有了接受一切惩罚的心理。
当我们俩去办公室的路上,刘艳梅已经在门口等我们了。她阴晴不定的看着我,看的我直发毛。
刘艳梅黑着脸,严肃的说:“薛王磊,你为什么要把答案给张春,作为副班长,这点觉悟都没有吗?”
我低着头,手背在背后,不说话。其实不是不说话,是没有话说,我没有一点理由去和她顶嘴。
张春说:“刘老师,错在我,是我一再要求,他不厌其烦,才把答案给我的。”
刘艳梅冷笑一声,“张春一直骚扰你,你不知道给监考老师说吗?答案给了张春,这是在害他。你认为你的成绩有多好,考满分?把答案给别人看,你很高大吗?”
我摇摇头。
刘艳梅盯着我低下去的头,像是要把我看透了似的,我很奇怪为什么她一直在指责我,张春只是几句带过,就是因为我是个副班长?我不懂,也不想知道,现在心里烦躁极了,本来已经有了被骂的觉悟,可是现在她真正骂到了我身上,原本的觉悟荡然无存,留有的只有内心的难过。当初手贱把答案给了张春,是这周做的最后悔的事了。
刘艳梅有一句没一句的指责着我的不对,当然夹杂着对张春的斥责,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道理我都懂,她说的再多也没用,我没做到,是我的过错,下次一定不会了。
“薛王磊,你想说什么?”
“刘老师,对不起,我不该给张春递纸条的,我错了。”
张春说:“刘老师,我负主要责任,如果不是我一次又一次的打扰他,他是不会给我看的。”
刘艳梅叹了口气,“上次你们打架的事,我扛下来了,这次是有同学告到了校长那里,我尽力去帮你们说好话吧,等处分下来了,再说吧。”
我设想了很多后果,这个算是能接受的,至少没有请家长来学校,父母,是我心里最大软肋和不安。
刘艳梅扶着额头,脚步有点不稳,呼吸有些急促。我关心的问:“刘老师,你没事吧,害你操心了。”
刘艳梅摇摇头,“没事,老了就是这样,力不从心啊,你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