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要干嘛!不对,你怎么把管子都给拔了呀,我要叫人了啊!”
刚开始我还十分震惊,但一秒就反应过来宋之渊不能这样,赶紧上前想摁呼叫铃。
我一个人拧不过他,一群人还不行吗!
然而,宋之渊听到我说的话却一下笑了,像电影里的反派常常会说的那样,他坏笑着冲我走来,一边说道,“你叫啊,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
“……”
看着他此时的表情,我不禁眼角抽了抽,也因为宋之渊不着痕迹地将呼叫铃往里放了放,我压根够不着。
宋之渊这是玩心大起,或者说……等等,我怎么觉得宋之渊好像在吃飞醋呢?
他口中所说的奖励,倒不如说是惩罚,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
“好汉,我们有话好好说好吗?”
抬起双手,我示意宋之渊悠着点,他现在的身体,还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突然倒下。
“我没好好说吗,我说,我要给你奖励。”
几乎一字一句地说着,宋之渊一下伸手过来,猝不及防揽住我的腰。
我们之间的距离,一下贴近。
我不敢随便动弹,因为怕弄伤宋之渊。
对我来说,现在的宋之渊就像是易碎的玻璃制品,仿佛只要我稍微动一动,他身上就能出现可见的裂纹。
“这样不好吧?”
虽然身体上不敢动,但口头上我还是拒绝的,试图说服他,虽然宋之渊到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有什么不好?”
宋之渊的鼻息喷在我的脸上,十分灼热。
上次是谁说这样不好来着,我真是很不想打宋之渊的脸,只能一手扶住他抱着我腰部的手,一手抓着他的肩膀。
然而,我轻微的抗拒此时看起来却更像欲拒还迎。
宋之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底闪着奇异的光,我有些不忍和他直视,因为我感觉我的脸,或者说我全身都在慢慢热起来。
他的表情十分微妙,他想干什么,已经在眼神中赤裸裸地表现了出来。
“喂喂喂,这是在医院,宋大老板,你能矜持一点吗?”
我莫名慌张起来,宋之渊和顾升晏一样,也是一个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人。
他那么以自我为中心,肯定不管是在哪儿,都要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可是我不行啊!相比宋之渊,我还是有常识的,也知道现在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本来是想来找宋之渊商量的,怎么一下就变成这副样子,再说了,宋之渊这是吃的什么飞醋。
“难道,我不矜持吗?”
宋之渊面不改色地回答,一面紧了紧揽着我腰部的手。
贴这么近,我脑海里瞬间警铃大响。
我得做点什么,要不等会想停都停不下来。
然而宋之渊却没给我机会,他突然把我往旁边一带,而后我的视野就天旋地转起来。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的视野已经倾倒,看到的宋之渊,背景是天花板。
只一瞬间,宋之渊就把我压倒在床上!
我大气都不敢出,几乎屏住呼吸惊恐地瞪着宋之渊,眼睁睁见着他慢慢低下头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老实说,如果现在是在家,我肯定直接回扑,比宋之渊主动,天知道我忍了多久。
但现在是在医院,还是在重症监护室!
宋之渊他大爷的还是一个需要住院观察的重症患者!
死鱼一般躺着,我试图做出最后一点努力,双手轻轻搭在宋之渊的胸前,微微用力托起,当然,我根本推不动他。
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我小心翼翼地望向宋之渊,几乎恳求地对他说,“这个奖励……可以留着回家再给吗?”
说完,我就闭上了眼睛。
宋之渊会怎么做还真是不好猜,我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丢脸丢到姥姥家而已嘛!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宋之渊却直接回了一句,“好啊。”
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宋之渊挑了挑眉,他轻笑一声,呼出的热气在我脸上撩过,很痒。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我良久,而后,在我额头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接着就从我身上翻开,坐到一边。
“既然这是你的请求,我就答应你。”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宋之渊的心情好像瞬间好了很多。
然后,他自己摁下了呼叫铃,老神在在地等着医生过来。
要说重症监护室和普通病房有什么不一样,那肯定是医生护士被呼叫前来的速度的差别。
因为我还没来得及起身,林医生就过来了。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宋之渊脸上欠揍的笑容才一下回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起来,坐起来后还发觉有些不合适,赶紧蹦起来,往病床边退了好几步。
这个时候真希望所有人都是色盲,看不见我脸上的番茄红。
林医生刚进来,我就听见他嗤笑了一下。
不过好歹人家是专业的医生,所以不忘交代一句,“咳咳,年轻人嘛,可以理解,不过还是克制一下,现在不太适合。”
林医生此话一出,我简直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宋之渊倒好,一脸淡定地坐着,一副都是我的错的样子。
嘴角抽了抽,我肯定是上辈子欠他的,才要背这么污的一个黑锅。
“感觉怎么样?”
林医生开过玩笑后,就例行询问起来,一边帮宋之渊把那些大大小小的管子插回去。
宋之渊淡然地回答着,甚至自己拿起设备戴起来,和拿掉的时候一样从容。
这副画面,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拜托能不能不要这么不当回事儿啊!
“这次我得待多久?”
都弄好后,宋之渊问了之前也问过的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让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我想林医生估计和我也一样,因为他下意识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除了无奈还有幽怨。
原谅我在和林医生对视的一瞬间就在心里笑开了,林医生能做宋之渊的主治医生,肯定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他叹了口气,特别无奈地对宋之渊说,“宋先生,因为你上次的胡作非为,这次你至少需要在医院两周的时间。”
听到“胡作非为”四个字,我点了点头附和着,可不就是胡作非为嘛。
这次,宋之渊倒是爽快,他没有讨价还价,而是直接“哦”了一声。
感到意外的不止是林医生,还有我。
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他与我四目相对的时候,还不忘冲我飞了个秋波。
哎唷妈呀,我的鸡皮疙瘩要全部牺牲了。
林医生再记录了一些数据后就离开了,看着坐靠在床上,姿势显得有些乖巧的宋之渊,我哭笑不得。
此时我的体温还没有完全降到正常水平,心跳还很快。
见我傻傻杵在原地,宋之渊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鬼使神差地,我的脑袋开始思考前,四肢就动了起来。
而后,我看见宋之渊的嘴角动了动,他此时的唇色并不像刚醒来时那么苍白,尽管还没有恢复到健康的颜色,但好歹是有了些血色,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干涩。
完蛋完蛋,我不能盯着他的某个部位看,否则就会想入非非。
可就在我要别开头的时候,宋之渊突然说道,“明天宋氏会开会对吧?”
“呃!”
他话锋一转,我仿佛能听到空气中粉色的泡泡顷刻爆裂的声音,啪啪啪,很清脆,也很动人心弦。
他知道,他知道我的难处,或者说,他知道该怎么帮我。
这些发展,应该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看到宋之渊回归平静的脸,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有句话,说工作时候的男人是最帅气的,放在宋之渊身上,似乎更加震撼。
他平时就已经十分帅气,认真起来的时候,简直闪耀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嗯,雷董让我准备开会的材料。”
老老实实说,我心想宋之渊肯定都已经安排好了,所以才会这么问。
心口悬了一晚上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尽管宋之渊还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
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我还想说,要不要把带出来的材料给他看看,反正如果是让我自己写,不止找不到线头,还会把线团越滚越大。
宋之渊抬眸看向我,没有马上说应该怎么办,他的沉默,也许是在思忖对策。
我就耐心地等着,反正,他肯定有办法。
然而,我显然想太多了,不,不是我想多,是宋之渊想少了!
他沉默了半天,最后竟然对我说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雷不会介意的。”
“哈?”
我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刚才宋之渊说什么,他说让我自己看着办?
我要怎么看着办!凉拌吗!
脑袋轰地一下蜂鸣起来,半晌我才能艰难地问出一句,“你……确定?”
宋之渊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那样子仿佛是在说,要不他能怎么做。
……我真是……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浴血奋战,起码不会更加添堵。
惆怅地守着宋之渊,他很早就入睡,血压和心跳比之前更加稳定。
然而我却觉得,我自己的血压和心跳要出问题了,明天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