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句话叫‘清者自清吗’？”年橙沫挑眉，淡淡反问，是无所谓的态度。
卫哲声音寡沉：“流言蜚语能逼死人。”
“所以，你怕死？”
年橙沫转眸过来，静静的看着卫哲。他的脸因为她这句话变得很黑，黑眸也有几分沉郁，是对她的话有了几分怒意。
知道卫哲的意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挑起卫哲的怒意，就是想要驳击卫哲的话。
她大概是有毛病吧。
“年橙沫，答应过我话又忘记了，脑子就这么没容量，容不下一丁点的记忆？”卫哲淡淡冷嗤。
冷沉的言语已经在彰显卫哲此刻的怒气。
年橙沫最早就有意识到，此刻表现得这么明显，年橙沫有那么一瞬间的哑然，她接不上一丁点话来。
其实她有话可以接的，偏偏不想让卫哲如意，可他不如意之后呢？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会变得很僵硬。
年橙沫低低的问自己，两人的关系恶坏真是她想要看见的吗？不，僵硬关系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好处。
更何况，生日宴会上能看到哥哥阿冰，卫哲真是满足了她最大的心愿，给了她一个难忘的十七岁。
所以，年橙沫选择了沉默。
等了大概有十分钟，顾长海和江阿雅才下楼而来，就江阿雅背了一个小包，两人什么都没拿。
卫哲和年橙沫看见了，也没过问。不过，江阿雅和顾长海心中是有打算的，房子他们低价卖给了隔壁人。
拿着钱，房子里面的所有物品都不要了，既然要彻底的丢掉过去去C市，那些旧物又何必带在身边呢。
只要什么都没有，只有靠自己的双手才会努力，才不会继续深陷之前的漩涡，以至于拔脚不出。
他们亏欠顾宁的太多太多了，都是要还的。
……
江阿雅和顾长海跟着卫哲和年橙沫到了C市，按照黎北辰说的，就近商场给他们租下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
月租1200，家电齐全，拎包入住。
卫哲也把话给他们两人说清楚：“我帮助你们是顾宁的意思，一切都是她。既然有改过自新的意思，麻烦付诸于心动。这是一千块，这个月的房租我已经付清，下个月开始就要靠你们自己。这里的房东不认识谁叫顾宁，找我也没有用，在这里你们等于举目无亲，要想生活好，就必须要靠自己的努力。”
话真是说得很明白了，也是不想他们成为无底洞，毕竟狮子大开口这很麻烦。
顾长海点点头。
内心是感动不已，他和顾宁之间的关系明明那么恶坏了，也曾说过永远都不再管他们，可出事时……
如果他们要再像之前那样，真的就太不是人了。不，坚决不能再让他们重回之前的沼泽。
“麻烦你们了。你们在这里吃完饭再走吧。”
都忙活了一天，请卫哲和年橙沫吃饭是正常的。外面饭店里面贵，他们不如买点菜在家里做着吃。
明天早上去商场面试。
一切他们都已经打算好了。
“不了，你们看着收拾吧，然后再给顾宁打个电话回复，我们就先走了。”卫哲轻轻的勾唇，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带着年橙沫离开。
顾长海和江阿雅留都留不住。
……
“我饿了。”
一上车，年橙沫就冲着卫哲嘟囔出声，声音软糯，有几分撒娇的意思。
“嗯。”
卫哲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开车载着年橙沫停在一家餐厅门口。是一家中餐厅，湘菜，两人都喜欢吃辣，是个不错的地方。
年橙沫跟着卫哲走进餐厅，选位置，点菜，等菜上桌的过程里，服务员给端来了两杯果汁。
年橙沫用吸管喝，她习惯咬着吸管，说话就更加软了：“诶，卫哲，话说你有没有女朋友呀。”
“不不不，我应该要这样问。有没有妹子喜欢你哦，要是有喜欢你的妹子不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关系，看到我和你在一起吃饭，会不会误会你。这样的话，你岂不是又要错过一个喜欢你的妹子？”
“你既然能有这样的想法，那你就该有一个自知之明。”既然知道，那就远离，不一起吃饭，一起活动也就不会被误会。
年橙沫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卫哲这话里头的意思呢。减少和他一起活动的机会，啧啧，这话说的。
好像是她故意，不要脸，死皮赖脸的跟在卫哲身边的一样。嗯，瞧这话说的，怎么她就那么的不爱听呢。
“我是想跟着你一起出去散散心，但是我没说要跟你一起吃饭呀。我是饿了，你可以放我一个人在路边，我也可以回家自己做。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年橙沫鼓起腮帮子，手拿着吸管戳杯底，被卫哲给气的。
“你可以不跟的。”
意思：还是她屁颠屁颠的跟过来的呗。
“……那你自己在这里吃吧。”
说完，年橙沫站起身。
但是，手腕却被卫哲给攥住，卫哲看着她，淡淡掀唇发音：“菜都已经点好了，难不成我还要打包给你带回来？”
“我有求着你给我打包饭菜回来吗？”
话是年橙沫挑起的，生气的人也是她。真的就不明白了，咋就生气成这样。是不是女孩子都喜欢生气。
年橙沫撇唇，很不开心。
“没有。但是你哥把你托付给我，我不可能不管你。”卫哲点明他和年橙沫之间牵扯在一起的原因。
把年橙沫给带在身边，管她，是因为他对她哥哥的承诺。那么，要是被别人给误会了，他也能够这样的解释。
好吧。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没有过分亲密的举止，三言两语，的确能够解释得清楚。
可问题啊。怎么想到这里，她的心怎么就沉闷闷的呢？而且最近这种现象出现得很频繁，怎么了。
她是生病了吗？
“对了，你那个医生朋友最近有在医院上班没有？”年橙沫赶紧中断自己的思绪，抿唇朝着卫哲提问。
“怎么？”
卫哲眉峰一沉，面色肃沉的看着年橙沫。他需要知道年橙沫问出这句话的原因，还有，年橙沫的意图。
年橙沫嗨了一声，笑：“我问医生自然是有问题要朝医生请教啊。要不然，我还能找你的医生朋友做什么？最近感觉身体不舒服，我看，我还是去看看医生。毕竟我的观点一直是：有病就要尽早医治，毕竟未来的生活还很长。我要攒够我的体力和时间，好好的看着大千世界。”
这个世界很美好，而且世上总是多意外。尤其是阿冰的入狱让她明白，所有事情要趁早做。
要不然，意外发生，一点时间都没有，剩下的就只有遗憾。
“吃完饭就过去吧，就算他没在医院上班，我们还能挂别的大夫号。毕竟这是一个市中心人民医院。”
“哦，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了。”年橙沫低着头，低低的回着卫哲这句话。那唇有几分瘪，还在意着卫哲刚刚说的那几句话。
“打车不方便，我开车送你过去。等你看完医生，我就直接去公司了，你在家好好待着，别像上次一样。”
卫哲始终都记得年橙沫在KTV出事的那一回，她被下药，要不是他赶去的及时，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上次是失误，这次我头脑很清醒，去个医院回来，我要是累了就直接在家睡觉。在家觉得无聊了自然就要出去逛一逛。我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难道我一辈子就要规规矩矩的死守在家？”
年橙沫直接就丢了手中端着的果汁，一脸的不乐意。
虽然吃过亏，可她能有那么愚蠢，还一个人去那种没职业道德的地方吗？不，才不去呢。不过，她也不喜欢卫哲把这件事重复说。
“哦。”
卫哲会意，比起年橙沫的神情不耐，卫哲淡淡一句：“既然心里有数，那就自己做好就行。”
“我只是跟你提个醒而已。”
最后出声这话，也有几分解释的意思。
不过，年橙沫还是坚持着自己，没有让卫哲送她去医院。最后见年橙沫的态度强硬，卫哲也没有强求她。
的确，他和年橙沫之间是应该要保持着距离。
卫哲跟年橙沫离开两分钟，顾长海犹豫着，给顾宁打去了电话。
响铃等待接通的过程里，顾长海点燃了一支香烟，没抽，任由自燃，缭缭香烟瞬间就笼罩住他的面部轮廓。
一接通，顾长海就丢掉了手中的香烟，话语中带点迫切：“阿宁啊，你找过来的人已经将我们给安置好了。我和你妈很好，钱你不用担心，我们能够自食其力。你也放心，我们虽然人在C市，但我和你妈不会再来打扰你们。”
迫切中还带有笃定的承诺。
他急于朝顾宁表态，是想听顾宁开口说话的语气，是喜，是忧。
“嗯。”
顾宁淡淡一句。
“把自己给照顾好，也希望你们成为一个说话算数的人。”紧接着，顾宁又冲着顾长海补充了一句。
这话一说完，顾宁就将电话给挂断。对顾长海和江阿雅，顾宁是真的很失望，也是挺悲哀自己有这样的家庭。
家庭对比，现实之下，永远都最残酷。怪吗？好像也不能怪江欢欢，天下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过得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