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你还是醒了。”凝若又重复了一遍。
苏明月的眼神,略有一些变化,妖艳的血瞳中有一丝怅然。似乎在回忆,在惋惜“凝若。”苏明月张了张口,半天才挤出两个字,她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记忆的闸门打开了,苏明月有一些自嘲的笑笑,明明以为自己在武功的提升中慢慢发现了自己的身份,结果只不过是,家族的一个圈套而已,她也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记忆根本不是这样的,就是说,自己除了找出的记忆以外,其他的,完全就是捏造的,假的。
她嘲讽,原来她一直是活在一个别人的棋盘上,连记忆也是。
要说苏明月不愤怒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暗夜月暗的记忆理智抑制住了她心中的滔天怒火。
现在,出了接受,别无他选。
“镜子,镜子。”苏明月撑起身子勉强的环顾四周,凝若似乎预先就知道她要找的是什么,于是用修长的手指拿住放在桌上的一面镜子。
苏明月,用略代颤抖的双手接住了,可是,颤抖的手却止不住的抖,镜子晃来晃去,终于还是,凝若帮她拿稳了镜子。
看见了。苏明月看见了那一双略带陌生的血色双眼,心中一阵恐惧,接着瞳孔因为恐惧而突然放大。
这也就是当时为什么冷湛说别骗他,为什么冷湛一眼便可以看出自己的记忆有没有恢复。
啪,啪,啪。
三声脆响。苏明月手中的镜子赫然裂成了三块碎片。
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苏明月,只有暗夜月暗而已。苏家的小姐早在寺庙里夭折了,只是苏丞相夫妇并没有提起过罢了。
凝若见此,一把推到苏明月,另一只手挡住她的眼睛。
&;quot;小心!”凝若惊呼一声。
“凝若。”不知识默契还是什么,两人同时开口,连语调都一样。
苏明月突然感觉手臂湿湿的,上面沾满了血,可是为什么不疼?不是她的血。
“你怎么了?”听了苏明月的疑问,凝若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臂上添了一道一寸长的伤痕。
肯定是方才压倒明月时,被镜子的碎片划破了。
“没事。”他轻描淡写的带过他的伤。好像伤的不是他一样。
“你就是这样的....现在是,原来也是.....”她记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失去三年前的记忆,但是却记得起眼前这个人。苏明月皱眉,她又伤害他了。
她的凝若。
当初,她满心欢喜的告诉爷爷,自己喜欢上了凝若,本以为爷爷会赞同的,可是,爷爷一听态度,是第一次那么强硬,一定要两人分开,因为,凝家和厥家都是四大家族中,与暗夜家敌对的家族,也是,当今世上唯一加起来仅此与暗夜家叫板的家族。
所以要他答应这样的婚事是不可能的。可后来.....后来为什么回想不起来,不是已经恢复了吗?
似乎,只要是关于三年前的记忆她都想不不起来,似乎是一片空白。
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明月又看了看凝若:“你快去处理一下伤口。”
(苏明月,不,从现在开始我们叫她暗夜月暗。)
“小暗,你是不是要回暗夜家。”凝若每次好像都可以猜出她心中所想。
“嗯,是该回去了。”虽然,自己的失忆绝对是与家族有关,可是多多少少毕竟那里还是自己的家,况且有太多的疑问等她去解开。
“好,你去,不过记住我永远是会在这里等你。”凝若道。
暗夜府。
“师傅,据青梧说,暗夜小姐觉醒了。”来者俯着身看不清面容,只是一身黑衣。
“恩。”被叫做师傅的老者,并没有什么惊讶,淡然应了一声,便叫他下去了。然后,对着身后的男子,问道:“白修,你怎么看?”
被称作白修的男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说了句:“静观其变。”
“恩,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老者赞同的点了点头,看的出来老者是很欣赏白修的。
“对了,青梧,去一趟凝家,你应该明白如何做。”
暗夜月暗站在暗夜府的门前迟迟不上前去,她的头上戴了一顶斗笠,垂下的长长的轻纱遮挡住了她的那双骇人的血瞳。
暗夜月暗在犹豫到底进不进去?进去有说些什么呢?
正在犹豫的空当,暗夜月暗没注意到,有人早已站在她的面前。暗夜月暗一抬头“是你,白修。”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来人正是方才与老者讨论的白修,方才他感应到了暗夜月暗的到来和迟迟不肯进来于是索性出门迎接。
白修是爷爷暗夜清幽的养子,却于暗夜月暗一般大,从小与暗夜月暗一起长大,可是关系却一点也不好。可能是因为白修永远沉默的性子和以前的暗夜月暗的狠毒作风完全不合的情况吧。
”别来无恙?我不过是回家有什么别来无恙,倒是你,看来这三年你的进步很大啊。”暗夜月暗挑了挑眉看看他。
“当然是托暗夜月暗的福。”
两人就这样来来回回的打着哑谜。
终于,暗夜月暗先抬起脚步向府里走去,白修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门丁看不清走在前面的月暗,只是凭直觉觉得此人不简单,又见白修跟在后面,于是,连忙让了道。
暗夜月暗边走边感叹,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变了不少,不过感叹之余还是不忘了去找一个重要的人——她的爷爷,暗夜清幽。
暗夜清幽,正坐在桃源中闭目养神。这时一个仆人冲冲赶来,道:“老爷,暗小姐回来了。”
暗夜清幽并不感觉意外,还是淡淡的恩了一声。
那侍者见他没有反应有匆匆下去。
“爷爷。”暗夜月暗,看见那老者,心中无限感慨。即便是自己的失亿绝对与爷爷有关可是,毕竟爷爷也是那么的宠她啊。
“小暗,回来了。”很平淡的一句话,好像只是小暗出去游玩了一趟,回家了。
暗夜清幽做起身来,打量了暗夜月暗一眼,这孩子长大了,虽然,把她放在苏家可是还是常常悄悄地去看她。而且,因为作为苏明月的记忆太干净了,多多少少都有些改变了月暗,似乎,这孩子身上的狠毒,烟消云散了。
“恩,爷爷。”虽然月暗怎么掩饰,可是此刻的她就是平静不下来。索性不在掩饰,扑到暗夜清幽的怀里。
暗夜清幽,拍了拍暗夜月暗的背:“看来你真的变了不少,我越发觉得看不透着样的你了。”
两人一见面并不想提失忆的事情,反倒是想聊起了家常。
“既然看不透就不必再看透了。”白修出乎意料的插了一句。白修的这一句话,立刻冷了场,三人沉默良久,终于,还是暗夜清幽打破了沉默:“好了好了,现在小暗也回来了,就好好的相处吧,也该是再去见见,小暗的叔姨门了。”说罢,让小暗先去房中换一件衣裳,自己则和白修先去堂中等候。
“白修,你为什么,老是和小暗过不去,你不觉得有时候你这样对她太残忍了,暗夜曲已经不在了,你更应该在这个家中帮助她啊,而且,你也是最应该帮她的人啊。要知道,那件事情以后,风、旗还有江是一天比一天看不顺眼,小暗了啊可是要知道,在家族中,除了你,他们个个都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啊。你不会不是不明白的。”暗夜清幽语重心长的说。
“是啊,我是最应该去帮月暗的人了,可是,我也是最不能,这样做的人,你明白吗?”白修喃喃道,暗夜清幽此时也深深的看了一眼,心中感叹道:都是可怜的孩子啊。
他们此时都只是注意了谈话,并没发现,桃园深处,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大堂中。
一个女人,把手攥成了拳头,尖尖的指甲划破了手掌,血顺着掌纹流下。
“该死的,月暗,不是失忆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那个贱人生的孩子,也配活在暗夜家,这样,父亲不是绝对要把位子给她了么?我们之前的准备不是白做吗?”
听着,女人骂出的不堪如耳的脏话,斜斜的在墙边的,男人皱了皱眉轻声道:“好了,好了,江你不要生气了,月夜,回来有什么不好。何况她还是你的侄女呢。原来你不是挺喜欢她的吗?”
“战,你不要老是为了她说话....”
“那是个误会。”
“不是这样的,明明当时.......”正当江要辩解时,她看见了,走来的人影,立刻止住了声音。
“父亲大人!”
“父亲大人。”
二人赶忙向才到的暗夜清幽行礼。虽然是一家人可是在暗夜家这种礼节是不可罢免的。但是,在这个家中,唯一可以不用行礼的就是月暗。
“嗯。”暗夜清幽随意的点了点头。“他们呢?”
“说是马上就到.......”暗夜战有些底气不足的说。
的确,月暗回家了,叫半天,才到了他们几个人。
“快去,难道要我一个个去叫吗?”
“那里的话,怎敢让父亲大人去叫呢。”一个十分放肆的声音传来。
“风。”暗夜战提醒了他一句,真是的,这个人从小就是这样的,说话总是让人难堪。
可是风好像是毫不理会的又道:“既然是小暗回来了,可是架子太大了吧,我们都到了,还不来,说到底我还是她的叔叔吧。”
“哼,你到还知道你是她的叔叔!”暗夜清幽道。
一开始,这个局面就陷入了一股火药味中。
“是吗,那还是失礼了了,风叔叔。”一袭白衣的暗夜月暗慢慢的说。此时的她早已取下了斗笠,那一双骇人的血瞳,盯得暗夜风浑身不自在。
在场的人都是这种感觉,三年来,暗夜月暗似乎没有因为,失忆而荒废了武学的修炼,对于她的年纪能做到这样,真的是令他们自愧不如,而且,还是一个小小的后辈啊!
这是时,突然,一个被灌满了内力的茶杯,凭空向暗夜月暗飞来,速度之快。就在都认为暗夜月暗肯定要挨上一击时,惊讶的发现,那杯子在里暗夜月暗,一米时,直直的立住了,接着“啪、啪、啪、啪啪”几声脆响,那杯子就在顷刻裂成了碎片。
众人都惊呆了,原以为暗夜月暗已经是她这年龄的力量的极限了,不知竟发现,其实她的力量足以与他们抗衡,甚至超过。
“不错啊,小暗。”方才扔杯子的,正是暗夜旗。
“那里。”暗夜月暗仅仅捏了一把汗,这是自己最大的力量了,她发现自从觉醒到现在,自己的身子弱的很,像刚才,那样自己不是硬撑,恐怕早就倒下了。拜托啊。怎么会这样啊.....暗夜月暗其实心中甚是不解。
再看看暗夜月暗的衣裙,明明方才是一身素白,可是现在尽然从衣服的末端,一点点的渐进成了妖异的血红色,一双仿佛要滴出血的血瞳。
白修在一旁默不做声,只是,深深的看着暗夜月暗,仿佛在思考什么。
今天才见她时,还并未直接,看见她刻意遮挡在斗笠下的血瞳,此时一见,竟觉得——很美,美的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