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样做?”司绍虔看着司御行,一贯在司御行面前隐忍,不敢造次的他,此刻似乎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眼底有怒意在翻滚。
司御行头也没抬,干净修长的手指敲打着键盘,“我怎么做是我的事,你需要执行就好。”
听到他的回复,司绍虔的拳头一下子握紧,但只能默无声息的抵在桌面上,司御行是总裁,是GM真正的主人,也是司家高高在上的人物,更是自己的叔叔,所以他一直压着自己,时刻让自己以一个晚辈的身份对他毕恭毕敬,就算是他抢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司绍虔也认了。
可是他的退让,换来的却是司御行的得寸进尺,把他发配到分部也就算了,可居然想让他一直留在那里。
“二叔,你不敢让我回来,是怕我回来抢悦悦吗?”司绍虔问这话时,唇角上扬,带着抹嘲讽。
司御行敲打键盘的动作一顿,尔后缓缓抬起头来,暗沉的眸子对上司绍虔的,闪过一抹不屑,“就你?”
司绍虔冲他耸了下肩,两只手臂撑在大桌的两侧,身子微微冲司御行前倾,“就我!你不敢让我回来,你怕悦悦会爱上我,怕会输在我的手上。”
司御行没有说话,看着司绍虔的眸色深了几分。
在他的注视下,司绍虔的头皮有些发麻,这样的司御行比动怒看起来可怕,所谓不怒自威,摒去那些司御行凌驾于他的高高在上,其实他怯他,也有这一方面的原因。
但话说到这份上,而且他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于是暗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如果你坚持你的决定,我会找庄女士。”
此刻,他只能搬出庄婉玙来压司御行了,他要回来,他要天天能看到展悦,哪怕只能看着,也心满意足了。
被发配到分公司的两个多月,他都要被思念折磨疯了,曾经他也以为自己对展悦只是一时新鲜,可现在他才知道是真的喜欢她。
“你觉得这管用的话,就不必来这里了,”司御行虽然不满司绍虔对自己的态度,但他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侄儿。
司绍虔,“......”
“如果没别的事,你可以出去了,”司御行低头继续敲打键盘,可是敲了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去找悦悦,我会告诉她,你为了驱赶情敌,用了多么卑劣的手段,”既然庄婉玙对他也起不了作用,只能搬出展悦了,司绍虔终还是少了成熟,露出自己孩子气的一面。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司御行抬头看着他摇了摇头,所谓年轻气盛说的就是他这个年龄,不过他又羡慕这个年龄的司绍虔,激情又阳光,如果他能年轻十几岁,是不是展悦就能走近他了?
虽然他把司绍虔派到分公司是为了锻炼,可不能否认,他还是有一点点私心,他真的怕年轻的司绍虔天天在展悦面前晃荡,用他年轻狂热的追求把她给掳跑。
在外人看来,他比司绍虔的条件优渥百倍,可只有他清楚,他比起司绍虔缺了最致命的一点,年轻。
可他已经娶了她,她就是他的,谁也不能把他抢走,他的亲侄子也不可以,当然秦漠也别想。
虽然他这样对自己说,可眼前总是会浮现她和秦漠在一起的画面,拥吻,或是牵手......
“你可以回来,但要记住,她是你的婶婶,永远都是,”在司绍虔的步子迈出办公室前,司御行低声提醒。
司绍虔的步子一顿,却没有半为留下而有半分开心,就算司御行不提醒,他也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和展悦没有了可能。
午夜。
展悦看着墙壁上的时针,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她早就困了,但一直没有睡,她在等司御行回来,她想给他解释今天在医院的事。
不过看样子,他今天似乎是不会回来了!
尽管在医院他没说一个字,但想想他当时的那个眼神,她就心悚,母亲告诉过她,说是夫妻间要坦诚,不论他相不相信,她都要告诉他,她和秦漠之间真的没什么,而且以后也不会有。
想到这里,她端过一边已经冷掉的咖啡,猛的灌入腹中,为了能不让自己睡着,她今晚都不知喝了多少咖啡了!
咖啡太冷,从胃一直冷到心里,连带着身子也冷了,展悦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可还是觉得不温暖,这让展悦不由想起之前他们的相拥而眠,他的怀抱真的好暖,就像是火炉一般。
只是此刻,她的身边是空的,而昨天,他们还在这张床上温存缠绵,她今天看到他撕了离婚协议,她以为他们又回到了从前,甚至因为昨晚应该比从前更亲密,可她似乎想错了。
他不回来,连个电话也没有,她不知道他是心里根本没有她,还是因为今天的事而生气。
不知是咖啡的作用,还是她想的太多,原本还有困意竟一点都不存在了,时钟又敲了一下,已经是深夜一点,这么晚了,他应该是不回来了吧?
此刻,魅色酒吧门口,两个男人对面而立,只是一个冷漠如冰,一个风骚妖媚,赫远梵的长腿挡在司御行的车门上,“不想回家,就不要勉强自己。”
司御行睨了他一眼,“走开!”
“御行——”赫远梵晃了下手里的钥匙,“我那里,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还有你不用担心我会骚扰你,我去别的地方住,总可以吧?”
“你觉得我会没地方住?”司御行看着眼前过于妖媚的男人,露出一丝无奈,男女之爱也好,男人爱男人也罢,爱是没有错的,赫远梵的行为虽然很可恶,但他对自己的爱是没罪过的。
“当然不会,可我就是想让你住我那里,把你的气息,你的身影都留在那里,那样就算没有你,我也能感觉到你的存在,”赫远梵眼睛微闭,一副沉浸的模样。
“你别闹了,我不会去你那里,也永远也成为不了你想要的人,”这是司御行对他最有耐心的一次,所以才会和他说这么多。
“呵,”赫梵远掩唇一笑,“你看你想歪了吧?我并没想把你据为己有,我只要能远远的看着你,感受着你的存在就好。”
司御行见他如此执着,也耐心耗尽,直接越过他往路边走,伸手拦的士,赫远梵见状跟过去,“你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点幻想呢?”
有的士停在了司御行面前,他坐了上去,打开车窗,“幻想只会增加痛苦。”
“我不怕痛,我真的喜欢你!”赫远梵紧拽着车门。
“可我不喜欢你,甚至是讨厌,”司御行说完,对司机说了声开车。
大概是赫远梵的表白让司机惊诧,一路上,司机不知偷看了司御行多少次!
*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九百九十只......”
展悦数的自己都倦了,可还是没有睡意,而身下的床板也快被她碾坏了,就在她又翻了个身,准备继续往下数羊的时候,就听到外面的房门传来一声关阖声,她一惊,几乎想都没想便腾的坐起,然后跳下床去,直奔客厅。
司御行刚打开灯,还没适应突然的光亮,就被突然而至的声响惊了下,他抬眸看去,只见穿着宽大睡衣的她赤着脚站在那里。
她看着他,明亮的眼底,有惊喜,有紧张,还有股怯怯的惶然......
司御行皱了下眉,但并没有说话,而是往里走,边走边脱衣服,展悦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漠视,她也十分确定自己又惹惹恼了他,更清楚解释或许更显得欲盖弥彰,可是她还是想说,不想他误会。
在他经过她身边时,展悦伸手攥住了他,“今天的事你不要误会,秦漠哥哥的手受伤了,我只是陪他去医院,他,他......明天就要走了......”
秦漠哥哥,多么温柔又贴心的称呼!
那个人的手受伤了,可是他的脚是因为她而伤,她又几时关心过?
那个人明天就要走了,不要再她了,所以她又回头来找他?
一股闷闷感觉猛的袭上心口,司御行抬手,甩开她她拽着自己的手臂,语气冰冷,“我没那么多闲功夫听你和他的事,你如果想给我炫耀什么,大可不必,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他倏地转身,狠狠望着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还有昨晚的事,你不要以为我们发生了关系,就有什么不同了,昨天我是荷尔蒙错乱了才会碰你。”
说完,他扯了下领口,有扣子崩落,扣子坠地的噼里啪啦声,刺耳又尖锐,却不及他后补充的一句话伤人,他说,“早知道这样,我宁愿花钱找个女人。”
展悦站在那里,单薄的身子弱不禁风,好像能被他一口气就吹倒似的,脸色在白如雪的灯光下,更显得苍白,只有一双黝黑的眸子,波光粼粼,就那样直直的看着他,看的他心虚,心慌。
司御行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有些气急败坏,伸手拂了她一把,结果她摔在了地上,他心一惊,本能的想转身,但终是硬生生忍住了。
展悦抬手抚了下被撞痛的额头,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开口,“秦漠现在对我来说,只是哥哥,只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