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瞪大眼睛。“清宁姐姐,你这可是冤枉了我们啦!这行得正,坐得直,妹子们不敢打包票,心中却也是无惧的。您这么说……倒是,倒是有些欺负人了。虽说您是在王妃身边当差的,但是也不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诬赖人呢!”
清宁见她居然还敢狡辩,登时气的脸都白了。正想要说点儿什么,另外一个小丫头却忽然出来打圆场
“清宁姐姐,您先别生气,云儿妹妹她心直口快没心没肺的,您别与她计较。这次、这次真的是您听错了啊,我跟云妹妹两个人刚刚是在讨论今天的饭菜,我说的是,今天的饭菜很不错,是王婆婆最新研究出来的菜色。也不知道王妃会不会喜欢!”
刚刚那个气冲冲的,话里夹枪带棒的小丫头听到这话之后,连忙点头。“是的,是的,你若是不相信的话,还可以问王婆婆!”
清宁转过头去,发现厨房的王婆果然就站在她们身后不远处,显然是她取了东西出来后,她也跟了出来。
只见王婆一贯冷峻的脸上似乎也带着疑惑,大概是看到她的眼神,王婆连忙点了点头。接口说道。“没错,他们两个小丫头,刚刚确实说的这个!清宁丫头,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清宁面色微微一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这……竟然只有自己能听见么?!寒意从头直接笼罩到了她的脚。比毛骨悚然更可怕的是什么,是你明明和所有人在同一个空间,但是那些人却完全无法感受你的所见所闻,全然不能!
这一刻,她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在她的身上真的发生了很诡异的事情!
“清宁丫头,你是不是生病了啊!”王婆走到清宁面前,冷峻的面色和缓了不少,似乎目带关切。这个丫头可是王妃面前的人,不管是不是长久的,关系好了总归不会错。
清宁面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没、没事,大概是这两天,有点睡不好的缘故吧……”说着,她又转过头去,对那两个丫头道:“云儿馨儿,方才是我的不是,对不住了!”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似乎对她的道歉觉得是意外,继而两人一起摆摆手,馨儿道:“不要紧,清宁姐姐你照顾王妃,工作压力大,记得好好休息。”
她又跟在的几个人随意说了几个字,就转身离开。
她恍恍惚惚的,心中却是越来越恐惧。这等诡异的事情,不可能是没有来由的,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又想到自己说王六的那句半夜鬼敲门,她的脸色就越发地难看了。
而今正是天将黑未黑的逢魔时刻,身影被夕阳拉的老长老长,清宁盯着自己在地上的影子,忽然觉得有魔鬼深藏期间,仿佛下一刻就要扑将出来,将自己吞没。她越发地害怕了,心中开始祷告,祷告不要再遇见那样奇怪地事情。
然而,这祷告词还没有念完呢,没走几步,却又听见了这样的话
“你这小贱蹄子,是不是做错事了?”一道略显干枯苍老的声音在寂静橼廊中响起,还带着空荡荡的回音,仿佛是敲在人心尖儿上的质问。清宁被惊得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整个人石化在原地。
“我没有,我没有!”年轻的女音仿佛来自清宁的内心,惊恐中带着声嘶力竭的辩驳,仿佛只要这么说,那个年老的人的就会相信她的话,不追究任何事情一般。
然而,事与愿违,那个年长的声音冷笑了一声道:‘哼!小贱蹄子,老生告诉你,落在老生的手中,你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乖乖交代出来,我考虑给你条生路,要么等老生自己再费些事儿,你自己准备棺材!嘿,嘿嘿!’
那两声笑,仿佛来自森罗炼狱中那面目狰狞的判官的审判,惊的那被“审问”的小丫头顿时起了哭声。同时受惊吓的还有手中端着东西的清宁。她几乎都要端不住那个盘子了。
“哭什么哭,快选!你是自己说还是等着我来说?”那年老的声音逼迫道。
“婆婆,若是我说了你就给我条生路,这是真的么?”那小丫头忽然这么问起来。声音中似有不解,也有不信,但更多的还是期盼。
“这是当然!王妃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而我也素来不是个赶尽杀绝的人,你若是承认了错误,又愿意潜心改正的话,我又何必死揪着不放呢!”那年老的声音带着语重心长的叹息,也真实起来,半点没有之前那般的凌厉、阴森和恐怖了。
清宁被这一句打消了心中的惊惧,就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转过拐角就看见正在教训小丫头的一个婆婆,那婆婆还对她微微颔首问好:“清宁姑娘!”
“婆婆您忙!”她点点头,说着就状似没有听到任何事情地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身后传来那小丫头哭哭啼啼的自白声,似乎是拿了府中甚么东西去接济家中卧病的在床的亲人,虽然一时间没有被察觉,但是时间一久,丢的东西多了,也就被发现了。
然而,现在的清宁却是半点都听不进去这些事情的。她现在联想起了自己一整天来发生的事情,若有所思。
在转过一个拐角,消失在那两个人的视线之后。她站在那里怔愣地想了好久,忽然眼中的神彩亮了起来,似醍醐灌顶,似顿悟一般,步履坚定的直接往东园走去,一直走到东园的门口的时候,却是忽的跪了下来。
“清宁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她的这个举动,让路过的小丫头好生奇怪,当即忍不住开口问道。
清宁嘴角动了动,露出了一副忏悔的神色,只是道:“我没事,只是做错了事情,所以,就过来罚跪了!”
小丫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当即转身就进屋去告诉苏云婳。
过了片刻之后,苏云婳走到东园的门口,面色平静,心中却是有了些感慨。“清宁,你这是在做什么?”
清宁抬起头,她的眼神有些恍惚。“王妃,奴婢鬼迷心窍做错了事情,来……来请罪了!”
苏云婳静静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清宁,嘴角微不可查的翘了翘。“哦?你这是做了什么错事,竟要如此这般的请罪?”
清宁眼中带上了一丝泪意。“清宁因为一时被贪欲蒙蔽了眼睛,就做出了很坏的事情,如今,清宁心中有愧,所以……”
早就有人围在一旁,苏云婳想了想,最终叹了口气,打断她道:“罢了,有什么话,你跟我进来说吧!”
清宁微微一怔,她原本以为自己即将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自己做的事情,来证明自己已经有了洗心革面的心。
如今却是忽的被王妃的这句话打断了,当即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是,奴婢这就来!”
房间内,苏云婳直接走到房间内的椅子上坐下,她回头看向跟进来的清宁。
忽然,苏云婳眼神微微一拧:“苏雷,将这些围观的人全部抓起来,每人下去领五大板!真是闲的发慌了!”
刚刚进了屋子的清宁微微一颤,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发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人偷偷跟了过来,当即面色发白。
自己王妃这么做,是为了维护她的面子么?
一会儿的功夫,屋子外就传来尖叫声。
“这里是你们能来的地方么!”苏雷的声音当中带了写幸灾乐祸,“还真是不把王妃的话放在心上!”
这下子,那些抱有侥幸心里的人都知道,自己如果再想要偷听王妃跟清宁的话,肯定会受到更重的惩罚,当即全部走掉了。
等那些围观的人全部走掉之后,苏云婳才看向已经重新跪在地上的清宁。
“清宁,你知道,我平生最讨厌的是什么事情么?”
清宁抬起头来,她的眼神有着茫然不解。“奴婢不知道,还请王妃赐教!”
苏云婳嘴角勾了勾,“本宫,最厌恶的,就是那些不明事实真相,还喜欢搬弄是非的人,有很多事情,经过他们的嘴里,原本好的事情,一下子就会变成坏的,坏的事情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苏云婳叹了口气,“人这一辈子,很长,却又很短暂!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若是明明知道错了,还要去犯错,就必须要受到惩罚!”
苏云婳指了指屋外的那些人,“你看,本宫刚刚说了,要你跟本宫进来,这目的就是为了保密,结果呢,那些人虽然心中知道本宫的用意,居然还敢凑过来,显然是不把本宫的话听到耳中,记在心上。所以,本宫给他们一些惩罚,让他们知道,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却是万万不能做!”
清宁仰着头,她看着面前的女子,神奇般的,那颗心居然缓慢的平静了下来。做错了就要受到惩罚……当然,若是又一颗悔改的心,惩罚也就不那么可怕了!
苏云婳在一通的杀鸡儆猴之后,又换上了和颜悦色的脸:“清宁,说说,你到底做错了什么?”
清宁微微一颤,缓慢的将自己的头低下,她慢慢的将那些事情说出来,从当初看到香儿姐姐拿出一个几十两的珠宝开始有了贪心,到后来,跟着苏云婳他们去了凉山之后,心底的贪念就再也止不住,就故意设计了一个局去李虎跳,后来逼着李虎当天过来,陷害香儿姑娘。
“娘娘,奴婢知道错了,还请王妃娘娘惩罚奴婢,如今奴婢时不时的听到一些怪异的话,奴婢……”想到自己白日里的所见所闻,清宁就是满脸惊恐和挣扎,模样十分痛苦。
苏云婳忽的一摆手,止住了清宁还没有说完的话,“清宁,你居然买通李虎,让李虎陷害香儿,按照王府的规矩,别说是要赶出王府,便是杀了你,那也是不为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