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鬼陡然间扬起头来,呵呵的笑着,一张血红的大嘴变得巨大无比,嘴角上挂着一丝血迹,让她看起来分外狰狞。
这时候,她距离我很近,借助着这些油灯,我看清楚了,这是毛家姐妹之一,具体是哪一个,她这个样子叫我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我想我是一个活人怀鬼胎,他们的做法应该是在模仿我,所以这个女人一定活着,我觉得她应该是半死不活之间,还能够救活来,我小声叫了一声,“毛苗苗……”
咯咯的笑声,“妹妹……”声音里充满了悲呛,满含着希望和悲惨,这应该是毛绒绒了。
我连忙叫她,“毛绒绒,毛苗苗已经死了,你不要再做无所谓的挣扎了,快跟我回去。”
毛绒绒的头僵硬的转了一下,发出咯吱一声,“我知道,所以我要怀鬼胎,救活我妹妹。”
我连忙问她,“你妹妹是怎么回事?”
毛绒绒惨笑一声,“你下次来找我们之后,我们才知道我们怀的是鬼胎,找了一家寺庙求神问卦,大和尚告诉我们,怀鬼胎会伤及一家人的性命,必须将八字压在寺庙里,叫他们开光做法后祈福,才不会伤及我父母的性命。”
听起来一切都很好啊,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我有点不解,听着她往下说。
“可是这需要一大笔钱,为了这笔钱,我和我姐姐不得不再次出来****,再次遇到了王大山,看见王大山之后,我们抓住他要报仇,可是王大山告诉我们,他有办法解决我们的问题,只是需要我们做一些事情。”
我听到这里,头顿时大了起来,这两个傻丫头,到底做了些什么?
“王大山给了我们很多我们不认识的草药,说我们一家人只要按时服用这些草药,一家人就不会有问题。”
我连忙问这些草药是什么样子,听毛绒绒的回复,这些材料应该是鬼菜,心里咯噔一下。
上次我们在高速公路上,就听那个老鬼说过,怀了鬼胎的人这些鬼菜吃了没有问题,但是普通人吃了会死,王大山叫他一家人都吃这些鬼菜,肯定出大问题了。
我不确定王大山这样做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为了让自己的鬼还在投一个好人家,不择手段想控制毛家一家人吗?
毛绒绒苦笑一声,“我们一家人吃了这些东西,变得越来越瘦,短短的几天之内,就像一把干尸一样,周围人见了我们都躲,我们俩姊妹急忙去找王大山,王大山看到这种情况,也感到吃惊,说他也没有办法。”
我脱口而出,“他在骗你们吗?”
毛绒绒咬了一下嘴唇,一道红红的血迹流了出来,“他说他看见你吃这些东西没有问题,我们也亲眼所见,你吃这些东西没有问题才吃的,出了问题之后,王大山就给我们找了一个大和尚,就是寺庙里做法的那个和尚,帮助我们解决问题。”
听到这里,我更加担心,认识鬼菜的人,没有几个,只怕是那个大和尚也没有办法。
果然毛绒绒说,“大和尚说他也没有办法,给我们支了一招,叫我们找一个坟墓,先养起来,等他找到办法帮我再给我们解决。”
我静静地听着毛绒绒讲,发现她的脸上露出了后悔的神情,“我们找到了一个坟墓,可是里面却有一群盗墓贼,他们说他们见过这些东西,可以帮助我们,还告诉我们,就算是肚子里的胎儿流掉了,鬼胎还在肚子里,跟着母亲。”
毛绒绒叹了一口气,“我们达成了协议,我们把鬼胎养大,鬼胎归这些盗墓贼,这些盗墓贼答应就和我们一家人。”
我想就是我们遇到的那群人,连忙问,“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们说他们找到了一个大墓,需要一个人进去探墓,说是给我们一大笔钱,我妹妹想我们这样就不用给他们****了,自告奋勇就干这件事,就把我妹妹全身贴满了黄符丢了进去,他们从古墓里把我妹妹拉上来的时候,我妹妹就变成了蜥蜴的样子,半死不活,可是他们却喜笑颜开,说是找到了一个前所未见的大古墓。”
我连忙问,“这座大墓都在什么地方,这样诡异?”
“焚庄。”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头轰的一声炸开来,他们竟然找到了我的家乡,只是不知道那个古墓是装珠子的大幕,是那个那个干尸的大山洞。
我连忙问她,“是墓地还是山洞?”
毛绒绒摇了摇头,“他们一个字都不跟我们说,只是说我妹妹有福了,被这家古墓主人收为侍女,将来一定大富大贵,我再蠢也知道他们在骗我们,可是没有办法,只能求他们快点救我妹妹,他们就摆了这个阵法,告诉我,只要抓住你肚子里的鬼胎,一切就结束了,我们一家人会平安,他们还会给我们一大笔钱。”
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
毛绒绒恶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上次我在古墓里抓住你,你说有办法救我们一家人……”
我这才知道,我在山大王家里遇到的是她,连忙点头,“我会帮助你的。”
可是转念一想,这事情有点不对,在山大王的家里,那么好的机会她都没有答应我帮助她,现在在这里,情况对我十分不利,她怎么反而要求我来帮助她,心里不由得上下打鼓,想了半天之后,还是问出了声。
毛绒绒苦苦的笑了一声,“上次因为毛苗苗在他们的手里,我不敢轻举妄动,听你说,毛苗苗已经死了,我心里没有了挂念,所以向你求助。”
因听起来顺理成章,可是我就是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是以我这个蠢丫头的笨脑袋瓜子,我想不明白。
我高兴的说,“那你应该熟悉这个地方,你带路,把我们引出去,找到了冥王和吴纯蕴他们,他们一定能够救你。”
毛绒绒转过身来,“跟我来。”说的就像打字机打出来一样,口气平淡,听不出一丝感情来。
我觉得她说话的样子怪异极了,叫我全身都不舒服,但是,我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她刚刚失去了妹妹,觉得心里不舒服,所以说话才这样怪。
我跟在她的后头,向着那一片油灯的河水深处走去。
我越走越感觉到头昏,眼前的油灯闪烁成一片,就像一张网一样,将天地的网住了。
我觉得我的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踢,我捂着肚子缓缓的蹲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毛绒绒转过身来,向我伸出手来,“我扶你走。”
我的手搭在了毛绒绒的手上,感觉毛绒绒的手冰凉无比,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提高了警惕,我的手偷偷的向下滑了滑,搭在了毛绒绒的脉搏上,果然不出我所料,毛绒绒根本就没有脉搏,她就是一个死人。
我偷偷的向回收回我的手,可是毛绒绒一用力,抓住了我的手腕,尖锐的冷笑着,“你走不了了,必须跟我走。”
我眼珠子转了一转,“我跟吴纯蕴说好了,在供桌的面前等着他。”
毛绒绒奇怪的拍了拍脑袋,动作僵硬极了,就像是提线木偶,“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我笑着说,“他是用纸鹤跟我联系的,就贴在我的耳朵边,你当然没有发现。”
毛绒绒咯咯的笑了起来,“你在讹我吧,这是一个法阵,没有一定的法力,纸鹤根本飞不进来。”
我装着得意万分的样子,“吴纯蕴的法力当然是无边的了。”说这话时,我心虚极了,我可是知道,毛绒绒身后的人,法力无边,连冥王都不放在眼里,吴纯蕴有没有这样的本事,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必须吹牛,拖延时间,不然的话,死的人就是我。
毛绒绒僵硬的晃了一下头,两眼放空,嘴里喃喃的念叨了一些什么,我看到一只纸鹤飞过来,贴在她的耳边,像是说了些什么话,毛绒绒冲我僵硬的点了点头,示意我可以在这里等吴纯蕴。
我们面前就是供桌了,我故作轻松的问毛绒绒,“那个纸鹤的主人是谁?”
毛绒绒僵直的摆了摆头,“不知道,不可说。”
我心里掂量了一下,与其说是不知道,但应该说是不可说。
毛绒绒说这句话时,满脸的恐惧,我心里感觉到不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叫一个死人,还这样惧怕他。
我小声的问毛绒绒,“你肚子里的鬼胎有什么作用?”
这个问题我一直都在好奇,每次我问吴纯蕴的时候,吴纯蕴都含糊其辞,问冥王,就会被冥王骂一顿。
他们越是这个态度,我心里越明白,这个鬼胎一定有问题,而且有大作用。
想起冥王对这个鬼胎的紧张,我更加好奇毛绒绒肚子里有鬼胎,是什么人做的,用来干什么,是不是跟我肚子里鬼胎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