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创公司大楼出来，柳飘飘心情失落到已经没有挡住胸前的污渍的意识。回到清雅苑，进家门之前，她还是犹豫了好久，一套崭新的衣裳，才穿出去半天就成了这样子，她不知道该怎么跟方沁解释。
回到房间，愣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柳飘飘才到主卧外敲门。
“方小姐？”
她敲了很多遍，里头都没人回应。想起早上方沁让她记了手机号码，柳飘飘连忙拨号过去。电话响了五六声才有人接。
“喂？”
那头的声音很陌生，是个男人。柳飘飘突地心跳加快，一阵心虚冲上脑门儿，“请问是……是方小姐吗？”
那头的人喔了一声，“方沁，电话！”
一连串的脚步声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方沁的声音，“飘飘？怎么样，面试成功了吗？”
她之前应该在笑，这会儿说起话来，都还带着余音。
“……还……还在等消息。”
话说出口，柳飘飘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底气不足。她握紧手机，正犹豫要怎么跟方沁解释的时候，方沁却说，“举手之劳，不用谢。我这边还有事，先这样。”
“喂？”方沁电话挂的很快，几乎没给柳飘飘留一丁点儿的时间。
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忙音，柳飘飘有些气恼自己的性子。原本都打算好了迎接狂风暴雨，怎么就是说不出口呐？
埋汰了一会儿，柳飘飘抱着衣裳进了卫生间。方沁不在，但愿她能处理掉这团污渍，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吧。随即她就在手机上网搜了一下去掉咖啡污渍的法子。
“咖啡迹不太浓的咖啡污迹可用肥皂或洗衣粉浸入热水中清洗干净；较浓的咖啡则需在鸡蛋黄内洒入少许甘油，混合后涂抹在污迹处，待稍干后再用肥皂及热水清洗咖啡污迹可清除干净。这咖啡迹是浓还是不浓呢？”
谨慎起见，柳飘飘选择了后者。但不巧的是，家里并没有甘油。找来找去没有其他靠谱的法子，她只能妥协地选择前者。
大概是从云创公司回来耽搁的时间太久，衬衣上的污渍泡了好久才淡了些颜色。废了好大劲儿，搓了好多次，柳飘飘才终于将咖啡渍洗干净。透过光看着被洗干净的衬衣，柳飘飘长呼了一口气，总算是可以跟方沁交代了。
衬衣晾在阳台，柳飘飘索性将包臀裙也洗了一遍。所有事都做完，才安心地回了房间。
那一晚方沁并没有回家，接下来的几天，柳飘飘也没有看见方沁。然而让她意外的是，过了两天，她竟然接到了云创的录取通知。气馁的她，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没过一会儿，手机上又显示了王庆山的名字，柳飘飘惊愕地接通了电话。
那天拿到王庆山的电话，柳飘飘事后就存在了手机里。
“喂？飘飘？”
“王……王学长？”手机那头传来王庆山略带沉闷的声音，柳飘飘慌张应上，对方没说话，她迟疑地问出，“学长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你在云创投过简历，我当然知道了。”王庆山的声音很轻松，像是刚完成工作。
柳飘飘疑惑了一会儿，“喔”了一声。电话沉默了几秒后，王庆山突然说，“以后进了公司好好干，前途无量。”
“是，谢谢学长。”
挂了电话之后，柳飘飘满心疑惑，她才接到通知不超过十分钟，王庆山怎么知道了？回想起王庆山的职位，柳飘飘又像是一下子想通了，这次云创也找财务人员，大概是王庆山和人事部的有交集，意外知道的。
第二天在云创报道之后，柳飘飘看着手中的工作牌，问了问商务部的位置，走出了人事部。
走到电梯口时，原本柳飘飘只是站在角落，但电梯门开时，后背忽的就被人撞了一下，定睛看去，孙玉瑶正站在电梯里，戏谑地看她。刚才撞她的人，也已经钻了进去。
就在她迈脚进去的时候，孙玉瑶忽然说，“电梯装不下了。”
电梯荷载18人，现在里面明显十个人都不到。旁边有人窃声窃语，但都没有直说出来。在柳飘飘愣神的空当，孙玉瑶将电梯门强行关闭。
眼看电梯的层数一跳一跳往上走，柳飘飘的脸色越发不好看。据她所知，和孙玉瑶，这才见了第二面。怎么总觉得她很针对自己呐？
商务部在十四楼，要是爬上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到。扬了扬眼皮，柳飘飘又按了一下电梯的上行按键。下一部电梯，是从地下二层上来的，那是停车库。电梯门开，柳飘飘埋着头走进去，按了十四楼。
云创的电梯除了电梯门，三面都是镜子。柳飘飘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她，如芒在背。
临要出电梯的时候，她才转过头看了一眼。
王庆山？
没过一会儿，她的手机来了短信：你穿职业装更好看。
来信人是王庆山。
看着屏幕上那几个字，柳飘飘莫名觉得有些刺眼。她今天穿的上下一身，不超过五百块，自然比不过方沁那套天价一般的职业装。
深吸一口气，柳飘飘僵硬地回了两个字：谢谢。
等了两分钟，王庆山没再回复，柳飘飘就收了手机，走向商务部。
商务部在十四楼的最里边，独占了一个大厅。
偌大的办公室里，坐满了职工，有的抱着资料急忙地赶往另一边，有的手里电话接不停。
即便是身处其中，柳飘飘也难以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低头看着胸前的工作牌，她几乎无法形容此时雀跃的心情。
没多久，一个身穿职业装，带着黑框眼镜的女人朝她走来。她的步子急促而有序，每一步，都带着职场的味道。
“柳飘飘，是吧？”
女人神情严肃，语气里带着不可置否的强势，柳飘飘注意到她的工作牌上的名字和职称，连忙回答，“陈秘书好。”
“云创很注重时间观念，迟到了第一次，那就有第二次。即便是试用期，也必须和正式员工一样，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今天迟到一次，记一次。”
陈青的气场实在太强大，柳飘飘弯下三十度腰，一直点头应是。
陈青看着眼前畏手畏脚的小姑娘，嘴角僵硬地笑了笑，“跟我来。”
陈青带着柳飘飘到了经理室北面一间被隔开的办公室里。这间办公室有五张开放式办公桌，已经有三个人在位置上不停地敲打起键盘，其中一个，就是刚才在遇见的孙玉瑶，此刻她正坐在电脑前，不时地瞥向她，目光里带着轻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