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发出去的时候是凌晨，她想着他在睡觉，所以也没做好他会回复的准备。
消息发出去才几秒，那边的信息很快回过来道：“嗯。”
“没下文了吗？”
“睡觉。”
“其实如果你真的困了，可以明天醒来再给我发信息，安了，不必回。”
这次那边发来的是语音，录着泰阳沙哑到极致的声音：“花样作死么？怎么还不睡？”
她给他回的也是语音：“啊啊啊这声音实在是太性`感了，我快把持不住了，快扶我到你的床上去。”
向天歌发完了信息，自己哈哈笑了半天，本来是学别人的语气调侃他来着，却没想到等了半天也没等来那边的回音。
时间久了，她以为他真是睡过去了，所以重新把自己的稿子又浏览了一遍，再配上几张照片，给组稿编辑发过去并通知可以开版印刷后，她才倒在自己的床上准备睡觉。
迷迷糊糊快要厥过去的时候，突然听到来自手机的消息提示音。
她微眯着眼睛抓起手机看了一眼，是泰阳发过来的信息：
“我要真来了，你会到我的床上去？”
因为是文字，所以读不出情绪。
她发语音：“我已经在床上了，好困。”
还是文字：“困了就早点睡，工作完早点回来。”
“嗯。”
“我还记得安慰肖琳的时候，你同她说过‘爱自己和爱别人的能力’，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了吗？”
又是该死的文字，向天歌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要费劲去看上面的文字。
她用语音对着电话轻喊：“我快不行了泰阳，我眼睛花得什么都看不见了，求求你不要再发文字！”
这次他用语音：“如果再让你勇敢地去爱一次，这次你想要的爱情会是什么样子？”
赶在大脑当机以前，她将以前从网上看到的一句话直接复制粘贴，给他发了过去：“多少现在的我们，已不需要轰轰烈烈的爱情，想要的只是一个不会离开你的人。真正的爱情不是整天有多爱，而是认真的一句，不离开。”
“……”
“泰阳，我要睡了。”
“所以，我也是那个会离开的人，对吗？”
“你一走七年，可不就是离开了吗？”
“先离开的人是你不是我，我难道不是你最讨厌的人？”
这没头没脑的话……向天歌盯着屏幕看了半天，半天都理解不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实在是太困，连信息都没来得及回，她把头一歪，两眼一闭，直接就昏睡了过去。
……
最终确定的AB两版稿件，抛弃了原定的中性立场，形成了两个相对立的局面。
其中A版设计的是肖琳会结婚。封面照采用她同泰阳在摄影棚里拍摄的那组，主题是“嫁给爱情，把最好的自己给最好的你”，内页故事是原来写好的，从两个人相识相恋再到结婚等一系列虐狗事迹，然后中间点出大婚的地点和时间。
另外一个B版则是肖琳不会结婚。封面照采用后来那组旅拍中的镜头，画面上只有穿着婚纱的肖琳一个人，主题是“一个人的婚礼，要爱别人先爱自己”，内页故事是向天歌在旅途中写下的，一个女人在面对失败的爱情后，如何勇敢地同过去告别，努力坚强再站起来的感人故事，是重新赋予肖琳另外一种全新的人设。
把B版稿件写好的当天，向天歌首先发给肖琳确认，想询问后者还有没有新的补充。
肖琳很快给她回了电话，说是很好很好，已经不能再好了，“谢谢你，天歌。”
“后来他还有再去骚扰你吗？”
“……我搬了新的地方，他应该找不到我吧！”
“你有我跟泰阳的电话，有须要的话可以随时给我们打，最重要的是，别让他再欺负你了。”
向天歌说完话便准备挂电话，却被肖琳叫住了道：“我能问你，如果今天遇到这种情况的人是你，你能轻易地跟一个爱过那么多年的男人说再见吗？”
“不能。”
“……”
“可是不能又能怎样呢？爱一个完全都不爱你，甚至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你的男人，除了放下我还能够怎样呢？我知道拿起来容易，放下才是最艰难的。因为这个世上除了你爱他这件小事以外，还有那么多的人爱你，你不能让爱你的人失望啊！”
“你是不是哭了？”
向天歌抬手揩过脸颊，轻声道：“没有。”
等到挂断肖琳的电话，她胸口一阵烦闷，突然就吐了。
……
向天歌站在洗手间的台盆前深呼吸，刚准备转身到楼下去买一盒胃药，正碰见两个刚从外面进来补妆的姑娘。
这两个姑娘也不管是否还有旁的人在，其中一个问另一个说：“你到底多久没来月经了？”
“也不是很久啊！大概就一个来月吧！”
“哎呀！那你肯定是有了！”
“怎么可能？我以前也这样过，有时候是迟个几天，有时候是迟一个来月，反正是正常的了！”
“可你看看你这几天都吐成什么样了，不是怀孕还能是什么啊？”
“那、那也有可能是我肠胃不好吧！”
“你仔细回忆一下，之前是不是有哪次没有注意，然后自己中着了都不知道啊？”
“要是真有了怎么办啊？我男朋友是不会要这个孩子的！”
“你先别慌，赶紧去验验，要是真的有了，再做有了的打算吧！”
向天歌从洗手间出来，狂奔向自己的座位，找到随身的包包，什么都没有交代，便冲了出去。就近找了间药店，买了根验孕棒后，又冲了回来，焦急的等待中，真真是像死过去了一回。
验孕棒上很快显出两条杠。
向天歌仔细将说明书上的文字反反复复读了几遍，可大脑就像迟钝了一般，无论怎么读，都像是读不懂。
从洗手间里出来，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仔细回忆与陈学飞注册结婚的那天，再到后来的三天，他们之间，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