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得合不拢嘴,项菲仪睁大着眼睛打量着镜子面前的人,她满面愁容,后背微微得弓着,整个人几乎要缩成一团,满满的自卑感萦绕全身。
难怪,项菲仪自己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用“黑肥丑”三个字就足以概括的女人,实在谈不上有什么自信可言。
“项菲仪,为什么你会长得那么肥,那么黑,那么丑?什么都比不上二姨娘的项月婉?娘亲不要你,连爹爹也不疼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肥胖的女人对着镜子,低声地询问着镜子中的自己,她一开口,项菲仪再次怔住了。
她也叫项菲仪?莫非,自己就是占了这具身体?脑子里冒出了一连串的疑惑。
初初醒来的时候,项菲仪还没弄明白自己的处境,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疲惫感侵袭,整个人的意识都被夺走了,陷入了昏睡当中,并未来得及端详自己到底穿到了一个怎样的人的身上。
如今梦中一目了然,同样明白了,为什么她醒来时,会处于那样的环境当中,为什么身为皇后,丞相之女,会遭受不对等的待遇。
场景猛然间切换过来,项菲仪一恍惚,眼睛又是一闭一睁,此时她变成了站在镜子前的项菲仪,然而纵然如此,她只有一股意识存留在这具身体,任何动作都不能做,无法控制这具身体。
“项菲仪!你给我出来!我让你给我烧洗澡水你死哪儿去了?那么久都不过来?”破旧的木门被捶得很响,吸引了项菲仪的注意,随着脑袋的转动,视线落在了摇晃的木门上。
门外一把尖锐的女声骂骂咧咧地落入项菲仪的耳中,项菲仪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意识形态的项菲仪可以控制的,只能存留在这具身体,默默地观看着原先的项菲仪所遭受的一切,记录她的遭遇。
明白了处境的意识形态的项菲仪,乖乖认命地看着这一切,都是过去的事情,她无法做出改变,何况在梦里,当做看一场大戏便过去了。
“明白就快点儿给我滚出来!”门外的女人不依不挠,虽然项菲仪是丞相千金,但是她住的却是下人的房子,而且得不到千金小姐该有的待遇。
如此嚣张的口吻,想必是那个二姨娘的女儿项月婉,方才项菲仪对着镜子自怨自艾时所提到的人。
没办法做出反抗的项菲仪迈着笨重的步子走到了木门前,打开门,迎上一脸愤怒的项月婉。
同样是项国明的女儿,她项菲仪不仅肥黑,而且还丑,也不聪明,什么都不会。
但是项月婉,长相美艳动人,称得上绝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闺秀的气质,这才是人们心目中的千金大小姐,养尊处优。
然而人前的温婉可人,柔弱不堪都是装的,面对项菲仪时,项月婉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凶狠无比,对于自己这个妹妹,没有一丝丝的怜悯,甚至觉得自己有项菲仪这样的妹妹是个耻辱。
所以她从来没把项菲仪当做是自己妹妹,况且自己的父亲也没把项菲仪当做是女儿看,她那放荡的娘亲抛下她不管,整个项府,没人看得起这个又黑又丑又肥的项菲仪,只把她当做比畜生还低贱的下人。
大家的态度不友善,加上项月婉的母亲,项府的二姨娘,因着怨恨项菲仪的母亲占了主位,对项菲仪充满敌意,教导项月婉也是要狠狠地欺负项菲仪,因此项月婉更是有恃无恐。
在她看来,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欺负这个一无是处的项菲仪。
“啪!”
刚打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项月婉的一巴掌,顿时项菲仪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刺痛和麻木感袭来。
猝不及防的项菲仪来不及防备,她也不敢防备,这样的对待,习惯了就好。
“你不知道现在十月天里冷吗?让你烧个热水还磨叽!真是废物一个,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废物留在项府就是吃白饭的,如果不是我仁慈,跟爹爹说让你给我当丫鬟,你以为你还能留在这儿有地方住吗?”
项月婉双手交叉环绕在胸前,蔑视地看着低头不敢直视她,身体还微微颤抖的项菲仪,语气中蕴含着怒火,殷红的樱桃小嘴中说着难听的话语。
“是,对不起,我现在马上去。”项菲仪不敢反抗,连连低头鞠躬认错。
“贱女人生的破烂东西,让你当我丫鬟简直都辱没了我的身份。”面对项菲仪如此卑躬屈膝的态度,项月婉反倒是更加的口无遮拦。
意识形态的项菲仪看着项月婉如此嚣张的模样,心中怒火中烧,然而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默默地看着,却把项月婉这个丑陋的女人的嘴脸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