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句话,林淑兰气得脸色铁青。
“就是个没妈的可怜虫,难怪这么没教养,连你爸都不想认你!”林淑兰一被骂就像是打开了水阀一般,那骂人的话像是水龙头里喷射出来的水,无穷无尽。
郁宁换好了鞋子,抬头瞪了林淑兰一眼,在林淑兰骂郁宁是没妈的可怜虫的时候,郁宁想杀林淑兰的心都有了,看着这母女二人恶心的嘴脸,郁宁只想要快点离开这里,再也不要见到这两个人,否则郁宁可能真的忍不住要杀了她们。
郁宁转身出了门,直奔门口的垃圾桶而去。
林淑兰这才回过头问郁芳:“女儿啊,你干嘛了她要打你?”
“我,我就是把她的照片和奖杯丢掉了,那么老破的东西谁还想要啊?”
林淑兰不用想都知道是郁宁母亲留下来的东西,轻蔑地一笑说:“丢了也好,死人的东西还留在家里干什么?晦气的很。”
门口的垃圾桶此时已经堆满了各种垃圾了,有食物残渣,有饮料,还有各种东西,郁宁握紧了拳头,咬咬牙,还是把垃圾桶放倒了,把垃圾一点一点地往外扒拉,在这堆垃圾之中找寻着照片和奖杯。
此时她已经顾不得形象了,满脑子只有“那时妈妈的遗物,绝对不能丢”的念头。
林淑兰从房子里走出来要丢垃圾的时候,正看见跪在地上翻垃圾桶的郁宁,又是一阵讥讽,见郁宁不管不顾地继续翻找着东西,林淑兰一阵气,一脚踩上了郁宁的手,用高跟鞋的跟踩在郁宁的手背上,恶狠狠地摩擦着。
郁宁吃痛地跪倒在地上,可是她不能停下,她已经看见了在垃圾桶里的照片和奖杯了。郁宁用另一只没有被踩住的手探进去把照片和奖杯拿出来,只见刚拿出来,就被郁芳给夺了过去。
“郁芳,你还给我!”
“求我啊,求我就还给你!”
这边。
沈泽昊本来还不想下车,可对郁宁他实在担心不过,所以还是下了车。
刚下车走了没几步,听见洪管家的一声惊呼,洪管家说道:“少爷快看!那不是夫人吗?怎么……”后半句话洪管家没有说下去,沈泽昊顺着洪管家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郁宁正卑微地跪在地上,在垃圾桶里翻找着些什么东西。
沈泽昊握紧了双拳,什么时候,他的女人需要像这样卑微地任人欺负了?
沈泽昊快步走过去地时候,只听见郁芳一句“狗杂种”,然后把奖杯朝郁宁的脑袋上一砸,奖杯摔在地上,裂成两半。
郁宁倒在地上,有些迷迷糊糊的,头疼的厉害,手也疼的厉害,突然,脚上的压力瞬间消失,郁宁在昏迷前看见了沈泽昊停在了自己身前。
沈泽昊站在郁宁的身前,冷冷地看着林淑兰和郁芳,眼中的寒芒让这两个人瑟瑟发抖,沈泽昊一米九的个子压迫得林淑兰和郁芳喘不过气来,林淑兰的嚣张跋扈消失不见,在沈泽昊面前,怂得像一条狗。
林淑兰手在身后轻轻推了推郁芳,低声说:“快给你爸打电话啊。”
沈泽昊一直盯着林淑兰,冷冷地问:“那只脚?”
“啊?”林淑兰有些不懂沈泽昊问的什么意思,发出了一声疑问的声音。
而沈泽昊却是抱起了躺倒在地上的郁宁,并不说话。一向深知自家主人脾性的洪管家,此时正微笑着看着林淑兰,问道:“少爷是问你,那只脚踩的夫人的人。”虽然是微笑,可那笑中暗藏的杀机,即使没有在林淑兰面前表露出来,也足以让林淑兰不寒而栗。
问脚,什么意思?难不成这沈泽昊还要替郁宁出气?还要打断她的腿不成?
“我不记得了。”林淑兰模棱两可地回答着。
林淑兰话音刚落,沈泽昊便立马说:“那就两条都打断。”
“是,少爷。”
只见那一向彬彬有礼的洪管家,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明明还站在沈泽昊的身边,眨眼间便掠到了林淑兰的身边,林淑兰连洪管家的动作都没有看清,就已经被打断了双腿,瘫倒在地上了。
洪管家解决完林淑兰,恶狠狠的眼神又看向郁芳。
“那你呢?刚才哪一只手……”洪管家的话还没问完,郁芳就抢着回答:“左手。”
明明知道已经逃不过去了,明明知道自己刚才用的是右手,但是怎么能让人废掉一只右手呢?所以郁芳抢着回答左手,却没想到洪管家其实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撒谎可不是个好习惯。”洪管家捏起郁芳的右手手腕,盯着郁芳看,郁芳仿佛被恶猫盯上的小老鼠,丝毫都不敢动弹,生怕下一秒就被吃掉。
就在洪管家要动手的时候,郁国强赶了回来,“诶诶,洪管家洪管家,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即使沈泽昊在,郁国强还是选择性地忽略掉了郁宁,这是让沈泽昊最不满的一点,这个郁国强,到底又多不在意郁宁?这么想着,沈泽昊对郁宁,又多了一分心疼。
“动手。”冷冷地声音刚一出口,洪管家就轻易折断了郁芳的手腕,然后回到了沈泽昊的身后。
郁国强看着地上断胳膊断腿的郁芳和林淑兰,皱着眉,却也不敢乱说话,生怕一个不注意,连自己也要遭殃。郁国强看着沈泽昊抱在怀里的郁宁,心下里也明白了许多,准是这俩人欺负郁宁,被沈泽昊撞个正着。
林淑兰也是纳闷,不是说郁宁和沈泽昊的感情不好吗?而此时,她并想不了太多,疼痛占据了她大半个脑子。
“郁国强,你们要是再对郁宁不利,我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沈泽昊冷冷地丢下这一句,便抱着郁宁离开了。
而郁国强也只能是赶紧叫救护车,一边叫着救护车一边冲着林淑兰和郁芳喊:“别喊了,你们两个败家娘们。”
医院VIP病房里。
“妈,妈?!”叫唤着妈妈,郁宁从梦中惊醒,却发现身处一片漆黑的病房,头上和手上都缠着绷带。
“你醒了?”是沈泽昊的声音。
沈泽昊本就一直守在郁宁的床前,有些疲倦才趴在床边睡了一会儿,但他一向是睡眠较浅,所以郁宁醒过来的时候,那么一点点的动静,也把趴在床边睡着的沈泽昊给惊醒了。
沈泽昊起身去开灯,回头间,正看见那头上缠着纱布手上也缠着纱布,颇有些可怜的人正看着自己。
突然,那人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在床的四周翻找,甚至连自己的被子也掀开看了看,沈泽昊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你是白痴吗?”怎么找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郁宁把目光看向沈泽昊,问道:“沈泽昊,我东西呢?”
沈泽昊自然是知道她在问什么东西的,朝着病房里小茶几的方向使使眼色说道:“在那儿呢。”
郁宁顺着沈泽昊的目光看过去,正看见那照片和奖杯摆在茶几上,本来已经裂成两半的奖杯也被重新粘在了一起,碎掉的相框玻璃也被换掉了,一瞬间,郁宁的眼睛就噙满了泪水。郁宁回过头,泪眼婆娑的双眼盯着沈泽昊看,就连沈泽昊也有些不适应了,郁宁吸了吸鼻涕说:“沈泽昊,谢谢你。”
见郁宁目不转睛依旧盯着茶几上的物什看,沈泽昊便走到茶几边上,把东西拿到郁宁的手中,又帮郁宁擦了擦鼻涕,然后坐在先前那把小椅子上,望着郁宁,半晌才问道:“你要不要给我讲个故事?”
郁宁的指腹细细地摩挲着相框和奖杯,不禁回忆起自己那个温柔美好的母亲,“好。”
“我妈妈,以前曾经是个歌手的,以前总是每晚都温柔地给我唱歌,哄我睡觉。以前在电脑上,我还能搜到我妈妈的歌,可是现在,无论在哪一个角落,都没有属于我妈妈的歌声了。我妈妈,明明是一个那么温柔的人的,可是,可是,我十岁那年,妈妈就走了,我妈妈走了没多久,我爸就把林淑兰和郁芳带回来了,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爸早就对我妈这段婚姻不忠了。从小到大,我爸都特别宠郁芳,不喜欢我,郁芳欺负我,林淑兰也跟我爸吹枕边风,我爸就越发地不喜欢我,也纵容郁芳和林淑兰欺负我。不过还好,我终于不用住在郁家了。”
说完郁宁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沈泽昊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郁宁的脸,轻柔地帮郁宁擦着眼泪。郁宁看向沈泽昊的时候,沈泽昊满眼都是郁宁所不熟悉的温柔,这样的沈泽昊陌生又熟悉,却也让郁宁很安心。如果可以的话,郁宁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沈泽昊,你这个样子好陌生,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你。”
不曾理会郁宁的话,沈泽昊收回了手,搁在自己的腿上,摩挲着自己的膝盖,像极了当年第一次见到沈泽昊的自己,又紧张又期待的样子。
“郁宁,我们下个月就办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