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维侧脸看着窗外渐渐昏暗的天空，有些焦急地问道：“你是想弄清楚这瓶水的来历，是吧！”
“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你不用担心我，我一会就回来。”浩顺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听着院门那里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张玉维眼中有一道亮光闪过，随即转过头来久久望着父亲已经苍老的脸。
浩顺果然很快就还来了，而且也已经探明了那瓶水的来历。据村里人介绍，昨天一大早，有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年轻人，坐着一辆小型厢式货车来到村里，说是为厂家做宣传。他们随机找了二十户人家，每家都送了一瓶厂家自己生产的纯净水品尝，说是为了给厂家做宣传。
根据浩顺的走访，除了张大爷和另外两三家以外，其他人家也喝了这种水，但没有任何的不适。同张大爷一样出现嗜睡问题的几家人，都已经送到了市医院检查，具体情况怎样目前还不知道。
浩顺本想找到那些纯净水瓶子，奇怪的是这些瓶子无一例外地都不见了，不知道被什么人收走了！
听了浩顺的话，张玉维不置可否地问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先动身回省城？总不能就这样傻等着吧？万一有个什么问题，我可就是张家的罪人了！”
浩顺想了想，说道：“也好，咱们尽快赶回去，到了省城办法就会更多。”
“那就走吧！”张玉维利索地说道。
随即，他开始准备父亲的换洗衣物，然后背起父亲朝门外走去。
将父亲安置在轿车后座上，锁好房门，张玉维将车钥匙丢给了浩顺：“你来开车吧！”
浩顺也不推辞，接过钥匙坐上了驾驶座，开着车朝省城赶去，午夜时分平安到达。
在省城医院里，任内科副主任的梁大夫是浩顺的好友，在他的关照下，没有经过那些繁琐的手续就将张大爷直接送进了急救室。梁大夫还将内科有名望的几名主任和副主任医师都请来了，几人做了一次联合会诊，最终都没能找到张大爷昏睡的原因，只好先将他送进特护病房里，安排了专门的护士进行护理。
在省城一家有名的赣菜酒店包厢里，张玉维举起杯来先说了一番感谢话，随即热情地请几名医生入座。浩顺作为半个主人，也频频向大家敬酒劝菜。
席间谈起张大爷的病因，大家都感到很是奇怪。浩顺于是将归庄的事情说了一遍，同时把自己对那瓶水的猜疑说了一下，只是隐瞒了自己拥有那种试剂的情况。
得知张大爷的病因十有八九同那瓶水有关，梁医生很是激动，决定立刻拿着水去医院化验，被浩顺和张玉维拦住了。
“梁医生，各位医生，这件事也不急在一时，大家还是先好好吃顿饭。老爷子的情况还好，不行就等到明天再进行化验。这么晚了打搅大家我已经是很过意不去了，再要是让各位饿着肚子办事，岂不是显得我太不近人情？”张玉维恳切地说道。
浩顺也跟着劝：“是啊，难得今天有机会认识几位名医，说什么也不能就这么散场。大家尽管吃喝，大不了放到明天再化验。”
其他几名医生都望着梁医生，显然是在等他拿主意。
梁医生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我看这样吧，你们先吃着，我把水送到化验室，请黄大夫加个班帮忙化验一下。等咱们吃完喝完再回医院，说不定化验结果就出来了，这样吃饭化验两不误，你们看如何？”
“好！这个办法最好！”浩顺首先赞成，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同意。
一名瘦小一些的中年医生站起来说道：“干脆梁主任留下来陪着，送水的事就交给我来办。”
梁医生刚要提出反对意见，被浩顺拦住：“我看这样最好，只是辛苦了戴医生，一会我要好好敬你几杯。”
戴医生点头笑道：“好哇，我可得快去快回，免得你喝醉以后忘了敬我酒。”
在众人的笑声中，戴医生接过浩顺递给他的纯净水瓶，匆匆忙忙离开了酒店。
张玉维因为记挂着父亲，所以酒喝得很少。他还打算吃完饭以后回家一趟，回省城以后他还没来得及回家，顺便也给父亲带一些生活用品。
浩顺本来就是从省城医院出来的，同梁主任几人非常熟悉，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了酒宴的主人。几人一边聊天一边敬酒喝酒，都忙得不亦乐乎。尤其是谈起当年的事情，没有人不为浩顺叫屈的。所以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时间过得飞快，已经是快到凌晨时分了。
看到戴医生迟迟未归，张玉维的心里开始有些不安起来。他瞅个机会悄悄问浩顺：“浩顺，戴医生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已经有些醉了的浩顺闻言，一下就惊醒了过来，连连拍着自己的额头说道：“该死！该死！我怎么把戴医生给忘了？”
挨着浩顺坐的正是梁医生，此刻也忽然想起戴医生去了很长时间没有回来，急忙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戴医生的电话。
“嘟……嘟……嘟，喂，梁主任吗？”电话接通后，传来戴医生含混不清的声音。
“老戴，你怎么还没回来？大家可都等着你呢！”梁主任有些抱怨地说道。
“等我？哎呀，我怎么睡着了？这就来，我这就来！”戴医生好像刚刚想起来似的，连忙说道。
浩顺一把抢过梁医生的手机，对着话筒问道：“戴医生，你把东西交给黄大夫了没有？”
“给了给了，一回来就交给化验室的黄大夫了，她答应马上就化验，最迟不超过一小时就能出报告。”戴医生打了个哈欠，声音清亮了许多。
“现在都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了，不如你先去化验室看看。要是结果出来了，就把报告和瓶子一起拿回来，我们在这里等你。记住，注意路上的安全！”浩顺嘱咐道。
戴医生笑着道：“放心吧，一会儿见！”随即挂断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