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说的果然不错,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屋漏偏遭连夜雨!
开门者是位中年人,精瘦却中气十足,可惜左袖空空的,竟然是位残疾人。
在秦锐最狼狈的时候,估计他大伯听见响动,出门恰好看见这一幕。
“大阿爸,我没事……”才看一眼中年人,秦锐的背就驼了,声如蚊蝇般想安慰。
最悲催的时候,让最亲的人看见,他本来挺直的腰,瞬间像失去支撑。
“带走!”也许是怕招惹麻烦,警花身边的那位,忙出声命令手下。
“慢!”眼看秦锐要被带走,他的大伯快走几步,上前试图制止几人。
而秦锐也在暗中使劲,俩个架住他的人,发力一推却纹丝不动。
“你是谁?我们在执行公务,你想阻挠是不是?”发话的那位见状,即沉脸厉声喝问。
他的态度非常差,大有一言不合,连你也抓的态势。
“我是他的亲属,有权知道真相,请出示你的证件,还有《逮捕证》……”可惜秦锐的大伯强硬,身形更像钢钉一样不动,没露出半分退让的意思。
其实认真算起来,他也是体系内的人,因此对公家并不虚。
由于他的态度强硬,现场空气一下凝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大叔,我们是刑侦队的,这是我的证件……”这时警花在旁插嘴,巧妙地想缓和气氛。
原来她在对方的身上,隐隐看到军人的气势,一种上过战场杀过人,混合铁与血的杀气。感觉到这种杀气,她不由想起父亲,所以态度还算客气。
“……”
默默地看一眼证件,还有刺眼的《逮捕证》,秦锐大伯不再说话,悄然后退几步让开。
此时他脸上没有表情,但是藏在身后的右手,却控制不住用力紧握。
“大阿爸,我……”而敏感的秦锐,心里突然一痛。
他开始后悔回家太急,结果连累大阿爸难过,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带走!”又是一声爆喝。
那位前面明显是迁就警花,却把权威被质疑的怨气,都倾泻倒霉的秦锐头上。
随后秦锐没有反抗,他大伯也没再出声,五人迅速上车离开。
在刺耳的警鸣声中,回家心切的秦锐,家门没进就被人带走……
“姓名?”
“秦锐。”
“性别?”
“男。”
“年龄?”
“……”
封闭的小房间,机械的审问声,冷冰冰的语气,配合雪白的墙……
抗拒从严,坦白从宽!
墙上八个大字十分刺眼,尽显攻心为上的态势。
不久前在自家门口,被人直接带到这里,秦锐的处境不言自明。
“本月五号晚上,二十三点左右,你人在哪里?”必要程序终于走完,那位叫张队的警官,对秦锐严厉质问道。
在进入警局的时候,路上有人向其招呼,大家都称呼他张队,所以秦锐知道他姓张。
而那位警花更受欢迎,名字很巾帼叫赵胜男,正是他俩在审问秦锐。
“五号晚上十一点,不就是出事的时候,该来的果然来了……”
知道自己现在说的每句话,都会被记录在案成为证据,秦锐强行按下烦躁的心情,慢慢回忆当时的情景。
“那晚我在步行街摆摊,完了由西向东沿江滨路,骑电动车回家……”追溯着记忆,秦锐小心地,准确地描述。
“不要废话!你只说当晚在亲水平台附近,有没有骑车撞人并动手伤人?”也许怪秦锐语速慢,或有别种奇怪心思,张队粗暴打断秦锐。
张队这话来得很突然,连一旁做笔录的美女,也不由诧异偏头看他。
审讯原则是让罪犯开口,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审讯者先留意其破绽,过后才逐一驳斥并攻心。
一般不会像张队这样,迫不及待地进入正题,特别嫌犯还算配合时。
“……”
秦锐自认没有错,会被抓是冤枉的,可受不了这种气。所以他立即闭嘴,开始什么也不说,努力回想各种法律条文。
同时他隐隐觉得,这位似乎有偏见,对他的态度特别差。
“说话!你当时是怎么撞人,然后打伤人逃跑的?”见秦锐不说话,张队步步紧逼。
“……”
“你放明白点!我们既然敢逮捕你,就是有过硬的证据。你如果不配合调查,只会对你更不利……”
“……”
“对抗没有出路,只要你承认错误,求得受害者谅解,才算自首从轻……”针对面无表情,拒不说话的秦锐,张队越来越没耐心。
“不对!他的话有问题,明显在误导我,想让我低头认罪!”
本来被当成罪犯对待,秦锐已经很不满了,等听张队说求谅解时,他更突然无名火起。
就在他心火一旺,忍不住想出声反驳,头脑倏然一机灵,冒出个可怕的想法。
“首先我不承认我有罪,其次你不让我从头说,我只能什么都不说,最后让法院来判吧!”一字一顿,态度强硬,秦锐不妥协。
“你……”
“张队,先让他说!”旁边的赵美女,见张队要发怒,连忙出声建议。
她心里感觉很奇怪,现在罪犯一点不急,面不改色稳如泰山,张队反倒好像急了。
“哼!那好,你从头说……”经赵美女提醒,张队恢复冷静,醒悟自己太急。
“当晚我骑车回家,靠近亲水平台时,发现有几个人……”秦锐心生警觉后,说话变得更谨慎,当然还是照实描述。
随着秦锐娓娓道来,而做笔录的赵胜男,表情却越来越奇怪。不过她掩饰得很好,在场俩人都没发现。
因为秦锐的描述很清晰,逻辑合理不像临时编造,特别说到左手被击中时,右手还下意识地想去摸,却被手铐固定不能如愿。
如果秦锐真在说谎,只能说明演技太好了,完全可以去当演员。
而且其中有个重要人物,就是引起事端的女学生,她作为案件主要侦办人员,早先却完全不知情。
联系张队刚才的表现,由不得她不多想一些……
“……事情就是这样,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自认没有犯罪!”不久秦锐把情况说完,又恢复面无表情状态。
“你撒谎!我们有目击证人的,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由于秦锐不肯认罪,张队似乎很不满,语气中充满威胁。
“……”
该说的已经说完,面对威胁,秦锐索性闭上眼睛,不理不睬,场面又开始陷入僵持……
而眼看秦锐在家门口被人带走,他大伯没有惊慌失措或闲着,正焦急地四处奔走和打电话。
可惜他的能量有限,结果自然四处碰壁,电话不是没人接听,就是找不到要找的人。
最后直忙到天黑,他筋疲力尽地回家,也没找到一个门路,甚至不知秦锐关在哪。
“天气这么冷,小锐没有被子,晚上会不会……”
回到冷清的出租房,空荡荡的像缺少什么,他好比一只被困的野兽,开始烦躁地走来走去。后来他实在忍不住,又捡起戒掉的烟,开始寻思对策……
无法可想!
等抽出一地的烟头后,他突然起身翻箱倒柜,摸出一把锐利的匕首。
那是他从敌人身上缴获,并痛饮好几名敌人鲜血,被他留作纪念的军用匕首。
轻轻抚过匕首的利刃,感受锋刃逼人的寒气,他顿时不由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