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五分钟,萧子健便来到了见面会现场。这会儿,里面已经人头攒动,谈笑声此起彼伏,十分热闹。现在他已经认识了不少赌石界的朋友,见到了熟人就热情地打招呼,遇上陌生的面孔也彬彬有礼地问好,摆出副乐意结交的友好姿态。
穿过有些拥挤的人群,萧子健来到了会场中心,抬眼一望,瞧见陈凯站在自己面前,就主动向他问好。陈凯面对老同学的热情,却故意装出副冷漠的样子,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不过出于礼节,或者说是顾全彼此的面子,他还是对老同学微微点了点头。
萧子健并不介意陈凯冷落自己,他知道这家伙还在生自己的气,本想找他谈谈,好拉近关系,但见陈凯压根就没有同自己交流的意思,也就只好作罢了。于是,他便同身边的小何聊了起来。
半个小时过后,高老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进了大厅。毕竟是赌石界的泰斗神人,众人见高老来了,纷纷跑上前与他握手寒暄,恭维之言不绝于耳。高老为人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又讲礼节,拱手向众人致谢问候,笑声朗朗,言语风趣幽默。
萧子健见众人都见过了高老,才走上前毕恭毕敬地向他问好。
“小萧,不用这么客气了,我们都是忘年之交了。”高老笑呵呵地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所以特来与你相见哪。”
“高老这么说,真让晚辈受宠若惊哪。”萧子健客气句,“晚辈前来,就是想向高老讨教的,还请高老您多多赐教呀。”
“谦虚了。”高老又是呵呵一笑,“小萧,你上次初来便有不俗的表现,这回应该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吧。我呀,就等着看你的表现喽。我相信,你一定会有令人瞠目结舌的表现。”
“过奖了,高老,就怕到时让您失望呢。”萧子健谦逊地说。
“你要真让我失望,我可会板起面孔狠狠批你一顿,甚至会忍不住气痛骂你,所以你可得把全部的本领拿出来哟。”高老说。
“就怕高老不赐教呢。”萧子健风趣地说句,接着就扶着高老笑道,“高老,今天各位同仁带来了不少货,请高老过去看看。”
高老微微点了点头,随同萧子健一道往会场中心走过去,一边应酬向他问好的同行,笑声朗朗,神采奕奕。
会场中心放着张椭圆形的大桌子,上面搁着各种各样的翡翠石,旁边站着它们的主人,还有参与赌石者。他们交头接耳地谈论着,凭自己的眼力和经验判翡翠石的品质和价格,看到高老来了,就纷纷向高老讨教。不过,高老笑而不语,只瞅着翡翠石看。
就在这时,陈凯手捧着块椭圆状的翡翠石,走到高老跟前说:
“高老,你看这块毛料怎么样?”
“小陈,看你这样子,心里已经有数了吧。”高老笑着说。
“刚才我已经鉴定过,觉得这块毛料挺不错的,首先藏在风化层里面的翡翠石分量很足,至少占总量的百分之七十,其次是品质上乘,应该是上好的冰种。”陈凯语气很肯定地说。
“哦,真的是这样吗?”高老问。
“高老,要不你看看吧。”陈凯说着把翡翠石递给高老。
“这块翡翠石是你的吗,小陈?”高老接过翡翠石问。
“是,高老。”陈凯答道,“赌石会一开始,我就从那位卖主手里拿下了,应该是今天赌石会的第一桩交易,八十万。”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你应该大赚了,至少五十万。”高老看着手里的翡翠石,含笑着说,“其实,你的眼力挺不错。”
“谢谢高老的夸奖。”陈凯故作谦虚地说,“不过,比起高老来可就差远了,所以想麻烦高老您来鉴定,看看我有没有打眼。”
“都成交了,即便是打眼,那你也得认了,这就是赌石。”高老说,“小陈,你也知道我立过规矩,成交的东西不再过目。”
“这……”陈凯陪着笑说,“高老,你就破一回例吧。”
“这可不行。”高老断然答道,“任何时候我都不能破例。”
“既然高老都这么说了,那就不要再为难高老了。”萧子健面带微笑地说,“老同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让看看吧。”
“你?”陈凯嘴角往上一勾,浮出丝讥讽的笑,“你行吗?”
“小萧的眼力怎么样,小陈,这你也是知道的。”高老笑着说,“既然小萧愿意给你看,那就让你的老同学替你把把脉好了。”
“他……”陈凯脸上露出丝不屑的神色,“尽管得到高老您的器重,但我还是担心他一不留神看走了眼,造成巨大的损失。”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萧子健不介意地笑了笑,“我看这样吧,我捧高老之命帮你看看,如果真出问题,一切由我负责。”
“你负责得起吗?”陈凯含讥带讽地说,“这石的本金加利润,至少得一百三十万。我没别的意思,就想提醒你一下。”
“小陈,你说话就不对了。小萧看在同学的情面上帮你,你反倒这样。”高老依旧笑着说,“好,那这事就算了,你另找高明。”
“高老,恳请你帮我看看,这样我心里才踏实。”陈凯赔笑。
“小陈,你也知道我说一不二,你就不要再勉强我了。”高老答道,“还是那句话,让小萧给你看看,不愿意,那就算了。”
陈凯见高老态度这么坚决,知道再劝也没有用,就不再求他了。默然片刻,他抬眼看向萧子健,挤出丝笑道:
“既然高老这么说了,老同学,那就麻烦你帮我看看吧。”
“同学嘛,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萧子健友善地笑道,“好,老同学,我来替你看看。说真的,我非常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你是正话反说了吧,不过我可不想谢谢你。”陈凯似笑非笑地说,“老同学,你要出纰漏了,我可得追究你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