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健本想再说点什么，看到陈凯向他使眼色，也就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两眼注视着陈凯，露出丝疑惑不解的神情。
“本来我想好好跟萧先生理论这事，不过陈老板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好驳你的面子，这事就到此为止。”李先生摆出副高姿态，沉默了一下又问，“这块翡翠石，陈老板，你……”
“算了，这石我就不要了，麻烦你带回去。”陈凯婉转地说。
“好东西不愁没人要。”李先生叹口气说，“让我觉得可惜的是，像陈老板你这样的老手，居然会相信新手的话，难以理解呀。”
“没什么不好理解的。”陈凯呷了口茶，微微一笑道，“李先生，你可别小看我这位同学，虽说刚入道，但眼力惊人哪。”
“是吗？”李先生嘴角边浮出丝嘲讽的笑，“不过，我没看出来。你说高老夸过萧先生，我看高老是出于礼节才这么做的。”
“别的前辈也许会这样做，但高老是绝对不会的。”陈凯很肯定地说，“正是因为这样，我非常信得过我同学的眼力。”
“你把话都说到这分上，我也就没什么好说了。”李先生装出副很遗憾的样子说，“哎，陈老板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要是陈老板花五十万买下你这块毛料，那才叫糊涂呢。”萧子健插嘴道，“提醒你一句，李先生，做生意要讲诚信。”
“切，你居然教训起我来了，真不知天高地厚！”李先生道。
“不是教训，是善意的提醒。”萧子健含笑道，“我认为，诚信是生意人最重要的品质，不守诚信，是不可能把生意做好。”
“别跟我说教了。”李先生气忿地说，“告诉你，我最讨厌这一套。我做生意的时候，你还在上学哪，凭什么教训我，哼！”
“算了，子健，不要再跟李先生说这些了。”陈凯呵呵一笑，看着李先生说，“李先生是老江湖了，哪能不懂这个道理。”
李先生没再往下说，伸手从桌上拿起那块翡翠石，塞进随身携带的皮包里，然后从椅子上站起身，向陈凯道别：
“我知道陈老板忙，就不好意思再打扰了。走了，陈老板。”
“好走。”陈凯起身道，“买卖不成情义在，欢迎下次再来。”
李先生说了句客套话，又转眼看向萧子健，目光里流露出憎恨之情。也是好好一个骗钱的机会，就这样毁在这小子的手里，他哪能不恨得咬牙切齿呢。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他便朝门外走去。
待李先生出了门，陈凯就扭头对萧子健笑了笑，问道：
“老同学，你是怎么看出李先生那块翡翠石有问题？”
萧子健不好把自己的透视异能对陈凯泄露出来，只好搪塞句：
“眼力。你也知道我的眼力特好，所以就看出来了。”
“眼力再好，也不可能看出暗藏在原石风化层里面的东西呀。”陈凯难以相信地说，“说真的，连高老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点。”
“其实我所说的眼力，是一种综合性的判断力。”萧子健有点牵强附会地说，“这种判断力不仅仅是指眼睛能达到的能力，还包括学识和经验，以及推断的能力，甚至有时候连自己也说不清弄不明白，可以说是一种天赋吧。嗯，你认不认同我的看法？”
“天赋是有的，不过我觉得你说得有点玄乎。”陈凯答道。
“玄乎？我可没这种感觉，反倒觉得很一般很正常。”萧子健不以为然地说，“当然，你这么认为，我也不会觉得很奇怪。”
“子健，不知怎的，我觉得你很不一般。”陈凯紧盯着萧子健，神情严肃地说，“你的眼力能达到这种程度，令我难以置信。”
“是吗？”萧子健笑道，“能得到你的夸奖，我很荣幸。”
“别谦虚，能跟你合伙，是我的幸运。”陈凯点上支烟抽了起来，轻轻吐了个烟圈，含笑道，“这双眼睛，实在太神了。”
“别再夸我了，这会让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萧子健呵呵一笑，举杯啜了口茶又问，“陈凯，你真相信我刚才的判断？”
“当然，要不我怎么会不买下那块翡翠石呢？”陈凯边抽烟边说，“不过，我做出这个决定，不仅仅是依据你的鉴定结果，还有我对小李的观察。我觉得这家伙神色有点不对劲，心中有鬼，对我隐瞒了事实，所以就决定不买他那块石了。”
“嗯，你说的跟我想的一样。”萧子健说，“其实古玩这一行，除了眼力，还要有琢磨人的能力。说谎的人总会心虚，好好敲打他一番，就能判断出东西的真伪，避免上当受骗。其实，在我看来，这也属于眼力的范畴，对鉴定古玩很重要。”
“对，你说的没错，的确是这样。”陈凯点头赞同道。
“我有点疑惑，那就是你怎么不把这块玉买下来？”过了会儿，萧子健问，“其实花二十万把它买下来，还是值得的。”
“这么说，你就不了解小李了，他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别说二十万，就算给他四十万，也不会买给我，因为那就证实他所说是假的。”陈凯微微一笑道，“子健，现在你明白了吧？”
“明白了。”萧子健答句，又问，“之前你跟他做过生意吗？”
“做过，不过仅仅一回，而且只是几万块的小生意。”陈凯说，“相隔的时间也不长，也就上个月吧。”
“那东西还在吗？”
“还没来得及出手。”
“可不可以拿给我看看？”
“在楼下。”陈凯说，“如果有你兴趣的话，就下去看看。”
“要没兴趣的话，就不问你了。”萧子健呵呵一笑。
“行，那我们走吧。”陈凯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站起身。
萧子健跟着陈凯出了办公室，边聊边往楼梯口走过去。
下了楼，来到柜台前，还没等陈凯开口，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就笑眯眯地向他打招呼，接着又向萧子健问好，然后问道：
“陈少，有什么吩咐吗？”
